第5章 第五章

眠川拿着百宝袋一个接一个往外掏东西,衣服这些还能理解,微波炉冰箱是干什么,让她做贤妻良母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胃?

她可做不来,最多给他采几个野果接几滴露水。

好容易掏干净了,她对着这堆电器犯难。

房间布置这么些年来磨合增减,是她最习惯的状态。

这么多东西,让她怎么放。

头疼。

今天这一天就头疼好多回,谈个情爱真是难。

时亦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正对上发愁的眠川,愁眉不展,抿着嘴。

“怎么了?”

刚刚是眠川无意诱惑,换做是他可就是成心的。

壁垒分明的腹肌形状分明,肚脐往下是浓密的黑毛。

浴巾没有围牢,眼看着就要往下掉,眠川倒是不介意丈量下尺寸,忽的想起她现在是纯良小兔子人设。

捂过脸,扔过去衣服裤子,正好盖在时亦头上。

又是一声暗骂的操。

眠川开始认真归置东西,和吃有关的都放进厨房里,衣物都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清一色的衬衫就几十件。

眠川有点心疼他,穿来穿去也就是衬衫西裤,不像她,什么样式的衣服都有,横贯古今。

不过为了配合他,可以先把以前的衣服压箱底,只穿现代的,还要那种清纯风的。

眠川在心里默念,小倩姐姐,就借用下你的经验,事成之后我给你多添几炷香。

时亦换好衣服再出来,外面已经大不一样,和他在现实世界的房子差不多布置,都要以为刚才皆是一场梦,他洗了一个澡,所有事情都归位。

“你怎么有这么多东西?”眠川从厨房出来,手里是他前几天做的冰棒。

火龙果猕猴桃黄桃,红绿黄三层分明。

花了他一下午的时间。

“为了你啊。”时亦伸出手去擦掉她嘴角的果汁,“给你提高生活品质还不好。”

“挺好吃的。”眠川轻咬下一块,感受水果在嘴里从坚硬冰冷到软糯温暖。

手上的冰棍受力,时亦就着她刚才咬下的缺口又咬了一口。

“你……你怎么这样。”刚推下去的嫣红去而复返,眠川把冰棒塞到他手上,“不是还有很多,为什么和我抢。”

回答她的,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很轻很轻,两片唇一碰触就分离。

“好甜。”时亦给出评价。

眠川怔愣当场,不是说不喜亲吻……

初吻就这么献出去。

吧唧两下嘴,一点感觉都不剩。

还想再来一次是不是不太好。

时亦看她上下唇摩挲,心痒了,“再来一次吗?”

直接给吓跑了,步伐乱的,出卖心思。

客厅里灯光大亮,眠川躲去了书桌前,老老实实抄书,一副你别靠近我的气场。

时亦也不再逗弄,去厨房摆弄晚餐。

冰箱里装满了各色食材,看得出冬青有意为之。

今晚氛围这么好,不如来个烛光晚餐。

把真空包装好腌制着的牛排放到锅里慢慢煎,从鲜红到棕色,摆盘上菜。

酒柜里挑一只搜寻良久才得来的红酒。

至于烛光,还得拜托女主人。

“啪”一声,电灯全部关上,只有眠川书桌上红烛还发着微弱的光。

“停电了?”眠川放下狼毫笔,看向他,“不至于呀,只有外面很久很久没有开太阳,太阳能没有储备才会停电的,外面现在下雨吗?”

“还挺先进。”时亦调侃。

“亦势所必至。”

“说人话。”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请你和我共进晚餐?”时亦端起书桌上的烛台,专注又礼貌地询问。

红烛摇曳的灯火在墙上影影绰绰,两个影子因为身姿错位在外人看来是相拥在一起的。

眠川本是不用进食的,这时候却鬼使神差点了头。

时亦为她倒酒切牛排布菜,极尽温柔。

“你尝尝这个,这是我的拿手菜。”大少爷时亦不曾为他人做过饭,今天有许多第一次。

一餐再平常不过的晚饭,吃出温柔了岁月的柔情百丈。

这一天夜晚入睡时才是重头戏。

冬青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塞进了百宝袋,可是她怎么不知眠川独睡,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

多了一个时亦,同床可以,共枕还是多一些旖旎,进展过快。

“那个,我只有一床被子。”眠川微低着头,似乎真在犯难。

“你盖吧,我没事。”时亦这时候要做翩翩公子,知进退,“我去睡沙发。”

“别,睡沙发不利于你伤口愈合。”

一来一往,等时亦撩起被子同眠川进一个被窝。

都有矜持,故作矜持。

实则心里想什么,心照不宣。

眠川的拔步床经过改造,正上方是空的,正对着玻璃的屋顶。

雨终于停了。

星河灿烂,适合谈心的夜晚。

“你怎么都不害怕?”夜晚宁静,褪去白天的欣喜和大起大落,眠川才想起这人的反应实在超与常人。

“既来之,则安之。”时亦尽量挑高深的答。

“那你外面的戏怎么办?少了男主角怎么拍。”眠川倒是对那个答案没有执着,兴趣都往别的方面去了。

“今天杀青。”

“哦。”眠川想起她看过的那场香艳,“作为结局,够劲爆。”

她自言自语。

“恩?”时亦不淡定了,“你看到了什么?”

“就你和一个女演员在床上……”眠川微缩进被子里,声音轻如蚊蚁。

“想再看一次吗?”时亦伏过来,手掌就撑在她身侧,“我可以再演一遍。”

“不不不。”眠川一个劲摇头,怕他一时兴起真这么做了,“你都一点不怕被我吸干精气?”

四目相对,一个灵动潋滟,一个情.欲深邃。

呼吸可闻,互相交换鼻息。

时亦还是躺了回去,“那句话千古真理。”

“什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世界上只有尚未认识的东西,不存在不可以认识的东西。”

“你真的只是个演员?”眠川在虚境里虽不问外面事,但知识还是来者不拒的,只挑喜欢的看。这句话真是来自她最头疼的马克思。

“马克思主义硕士。”

“……”

眠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熄了灯。

睡在一起的第一晚,时亦知道了什么不能在眠川面前说。

马克思。

虚境里的环境同深山老林一样,耳边都是虫鸣,时亦一时不习惯这样的静谧,久久没有入睡。

就看着天上那轮明月,阴晴圆缺。

眠川睡熟了,正面仰躺着,睡意淡化了她的眉眼,趁着月光看她,和外面寻常人家的女孩没什么不同。

说她妖艳惑人,凭的是一身皮相。骨子里是清纯的,脸红起来就是高中时情窦初开的邻家小妹。

引诱她不难,时亦下个定义。

他这半生和医院结缘,大半时间都和医药度过,人情冷暖也看尽,演戏不过是试试看剧本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能不能让他心动,另一方面是冬青让他多学着点。

时亦又看向那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室内一时间变得昏暗。

伴着眠川清浅的呼吸,他也进入梦乡。

半夜里,淅淅沥沥的雨声卷土重来,更有变成暴雨的趋势。

最先醒来的是眠川。

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这次的劫难本该是雷,大概是时亦进入让劫难也紊乱。

她推推旁边人的身躯,没能推醒。

下床后去书桌上先画了一个漂浮符,贴在拔步床上,让床上升。

稳稳当当悬在半空后她才继续画符咒补裂缝。

这次的水灾来势汹汹,用了往日两倍的符咒才止住,这时候的积水已经没过眠川的膝盖。

悬在空中的床摇动几下,时亦醒了。

眠川在下面换好干净衣服施展灵力飞身而上。

“你醒啦。”眠川坐在床沿,面对即将升起的太阳,“正好可以看日出。”

浩浩汤汤的洪水从山上而来,冲开森林的阻挡直奔山下,还好冬青之前舍不得她后路暗地里做了保护罩,不然这座宅子怕是也难逃这次劫难。

眠川不打算说这些,只兴奋地指给时亦看天边的朝阳。

太阳还未出来,那边的天空染成橘黄,随着颜色逐渐加深,太阳一跃而上。

他们在日出里相拥,是时亦主动的。

眠川累了这许久,耗费不少灵力,只能任由时亦揽她在怀里。

“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你没醒。”眠川说话有些费力,断断续续的,“叫了你也帮不了我什么,不如让你继续睡,少一份担忧也是好的。”

“我可以给你加油打气啊。”

“眠川眠川,世界第三吗?”眠川是真的累极,气若游丝,但还在说话。

“怎么是第三呢。”时亦揽她的手更紧一点,“你好好休息,我看着。”

“别,陪我说说话。”眠川的眼睛耷拉着,却不舍得合上。

睡去又是一阵虚空,堕进无边的黑暗。

眠川害怕很多事,最怕梦醒。

“你休息,听我说。”时亦放缓语调,用催人睡眠的音色说话,“这里面除了发发洪水,其实也挺好。我很久没有睡这么踏实。你想出去,可外面有什么好?环境污染人心难测,活得不比你容易。”

“那你要留下吗?”眠川的眼睛已经闭上,回答是本能。

“陪你不好吗?”

“不好。”

“世界上只有尚未认识的东西,不存在不可以认识的东西。”(注来自于马克思)

马原真是让人头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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