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坛祭凶神

容灵语没忍住惊呼,虽然先前已有预感,但真正瞧见这上古神兵,仍然是为其气势所折服,涂山绥绥与涂山踏梅亦是惊讶,谁都没想到这其中所藏竟会是如此神器。

唯有姬沐昭一脸平静,只是伸手拿住了那轩辕剑,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取下剑匣,将剑放入,背到背上,似乎只是得到了一把稍好一些的新长剑罢了,而那脖颈伤口也早已在神剑光辉下痊愈。

容灵语正欲指责她这淡定的行为,忽听剑匣中传来一声女子轻笑,“我只道姑娘是位剑痴,却不料竟痴情至此,见着妾身不惊不喜,只是当作得到一把新的趁手兵器,妾身当真选对了人。”

正说着,剑匣中飘出一缕青烟,缓缓凝做一位赤衣女子,那女子身着华服,却不似本朝服饰,面容清秀,眉眼姣好,一头银丝青铜钗挽起,而那钗子正是轩辕剑的模样。

“剑灵!”古剑生魂,剑中有灵。

“你便是轩辕剑灵?”涂山绥绥望着那女子,同时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方才听着她所说,便是眼前剑灵将众人引到此地,而她的目标便是姬沐昭。

“正是妾身,九尾阁下不必如此紧张,区区剑灵,又如何敢在向来精通魂术的九尾一族面前胡闹?”那女子说着,抬手用袖子掩了掩面,轻笑一声,却不料一旁姬沐昭忽然道:“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众人揭示一怔,却见那剑灵忽地笑了起来,那笑极其放肆,与先前大家闺秀一般的她截然不同,只见她转瞬便换了衣裳,身着铁甲战袍,银发高束,英气凌人,看着姬沐昭,“姑娘是如何知晓?”

“宝剑之灵,不可无锋。”说罢,姬沐昭又将轩辕剑拔出,举在手中,细细观察,却不是瞧上头刻的为王之术,而是看着它的剑锋,少顷,感叹道:“好剑!”

容灵语十分无语,看着这轩辕剑竟就如此评价,却听那剑灵哈哈大笑,又是直言自己选对了人,便疑惑地望着她。

剑灵瞧出几人疑虑,也是终于开口解释道:“吾生于昆吾赤金之中,又被赐了那公孙氏,便自名公孙昆吾,几位姑娘也唤吾昆吾即可,吾自是宝剑,为众神赐予那黄帝轩辕氏,那人亦是用吾斩了不少邪物,可他终究是帝皇,而非战士,吾并未得以发挥全力,后来他将吾赐了那禹,更是日日枯等,却未有再展锋之时。”

“可吾是剑,是那一点青锋三尺寒的神兵,吾不愿枯坐于帝皇身侧,伴其执掌朝政、以示威权,吾要寻那天下剑痴,做那战士之兵,出鞘便是要饮尽敌人之血。”

“吾做这圣道象征已有许久,若不是尔等来此,吾都要忘了自己的愿望了,如今吾已选定侍主,今后便要为这剑痴之锋!”说罢,一把揽过姬沐昭的肩膀,拍了两下,一副结义兄弟的模样,脸上神色甚是得意。

其余几人自然也是听懂了前因后果,无非就是这剑灵觉着自己做那帝皇象征过于屈才,想要做回那茹毛饮血的神兵利器罢了,既然她自己已经决定,方才又似是滴血认主,那众人也就随了她的意,反正多出一件神兵利器也没有害处。

却听姬沐昭轻声说了句:“本以为只是一柄好剑,却不料其中竟有个麻烦家伙,早知方才躲开了。”昆吾脸色一僵,扭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姬沐昭,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朝着剑比划两下,似是觉得十分不可理喻,最终从牙缝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吾?麻烦?”说罢紧紧盯着姬沐昭,似是要从她那儿得到否定以安慰自己破碎的内心,很可惜,姬沐昭十分确认地点了点头,让可怜的剑灵碎了一地。

“呜哇啊啊啊啊啊”得到如此回答的昆吾做出了一个让众人意料不到的举动,她竟紧紧抱住了姬沐昭的大腿,放声大哭,而后声泪俱下地对姬沐昭说道:“泥补药抛下吾呜呜,吾好不容易能从那黑匣子中跑出来的呜呜,此地说是吾的剑冢,可其实就是那帮家伙嫌吾麻烦,将吾封印于此,泥补药自个儿走了啊,把吾带上吧呜呜呜......”

容灵语三人看着姬沐昭面色逐渐变黑,不禁扶额,这下子终于知道这轩辕宝剑为何会被埋在此处了,外头还设了如此多的封印,现下想来,估计不是怕有人来偷,而是怕里面这家伙跑出去啊,怪不得说要剑痴方可入,一是瞧在旧日情面,算是允了这家伙的心愿,二是除了剑痴,怕是没人能受得了这家伙了,也就只有爱剑之人爱屋及乌了。

果然,只见姬沐昭虽是嫌这腿上挂件麻烦,可看了看手中的轩辕剑,却也是不舍得丢弃,只能拽起那剑灵,将其往那长剑中按去,昆吾见她如此动作,明白她是同意带自己一起走,赶忙飞入剑中,还不忘连连道谢,姬沐昭被她吵得脑壳疼,把轩辕剑往剑匣中一插,命她住嘴,这一方石室终于是回归了宁静。

可当几人正想扭头回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身后下来的石门竟已经关闭了,四人登时大惊失色,难道要困死在这里了吗?

正待几人犹疑不定之时,剑匣中伸出一只手,弱弱地点了两下姬沐昭的肩头,她挑了挑眉,“说”,昆吾这才敢从匣子里出来,对着众人指了指先前放剑匣的石台道:“大抵是因着怕来者反悔,此处不可走回头路,唯有取了剑匣,从这石台下方道路方可离开,只是这路通向何方,吾亦不知。”说罢又乖乖回到了剑匣中,生怕多说两句姬沐昭就给她丢下了。

众人便围到了那石台周围,左按按右摸摸,才发觉原本放着剑匣的位置有一块突起,左右亦有机关,想来是剑匣放在上面时会卡住左右机括,让中央机关无法弹出,只有取掉剑匣,机关方会显形。

涂山绥绥伸手将机关按下,石台便向下沉去,露出了一条直直向下的漆黑通道,她也没有多言,只是驱狐火往下一探,瞧见边上石壁处有一石梯,便示意其他人跟上,翻身跃下,抓着梯子便向下滑去,其余人也是一一跟上。

众人滑了约有两三分钟方才到底,因着涂山绥绥为她们套上的防护法术,手也未有挫伤,只是长时间向下滑行有些许头晕,容灵语缓了两下,才抬起头来,顺着涂山绥绥的目光看向她们站着的洞窟。

那洞窟稍小,中央有一座石质祭坛,周围竖着九根石柱,这东西涂山踏梅最是熟悉,便抱着权杖一蹦一跳地走了上去,俯下身细细瞧着那祭坛上刻画的图像,那上面绘着一条巨蛇,那蛇不似凡物,却是生着九个头颅,神态凶恶异常。

“九婴?”容灵语此时也走到祭坛上,看着那石面所刻,大为惊讶,这九婴乃是上古凶兽,曾为后羿射杀,这有穷所在之地又怎会有供奉它的祭坛?还是说此地的作用并不是供奉,而是封印?

涂山踏梅也是一边观察着地面刻画一边慢步走着,却没注意让权杖磕在了一根石柱上,只听得一阵低沉嗡鸣,周围的石柱竟逐节向上拔升,露出了石料中隐藏的红色柱体,那物体中有液体流转,竟似是活的一般,涂山踏梅吓了一跳,蹦到容灵语怀中闭上了眼。

涂山绥绥见状,赶忙过来将涂山踏梅揪开,丢到了姬沐昭处,自个儿伸出手戳了戳那红色物事,眉头一皱道:“这是那九婴的筋,此处怕是镇着它未朽的尸身。”

容灵语闻言,又看了看涂山绥绥,确认这玩意儿没啥危险后,也是伸出手戳了两下,还挺有弹性,却没发现地板上刻画中亦有红色液体流出,逐渐填满了刻线的凹槽,那九婴画像渐渐变红,隐隐散发出妖邪的气息,还是姬沐昭率先发觉,赶忙抓起涂山踏梅飞身跃下祭坛,涂山绥绥见状,也是抱起容灵语跳下。

只见祭坛上渐渐有血雾溢出,凝实成一颗蛇头模样,蛇眼紧紧盯着涂山踏梅,瞧了好一会儿,忽地一略带妖气的女声响起,十分疑惑道:“你是东边那狐狸的人,怎地来了这射箭呆子处?”又一转头看到涂山绥绥,更是惊讶:“小狐狸,甚么风给你吹这儿来了?”

“九婴,你还活着?”涂山绥绥赶忙护住容灵语,使出狐火围绕住九婴头颅,如今它似是灵体状态,要是被这噬魂夺魄的狐火灼烧,想必是做不了什么恶了。

“打住打住,”九婴赶忙缩了缩脑袋,惊恐地看着那些围着它打转的蓝紫色火团,“吾早已失了法力,此处祭坛也不过是唤些吾散乱的魂魄罢了,往常不过是那有穷祭司前来,让吾用那控水喷火的本事瞧瞧有无大水发生,方才还是那小妮子碰了这法柱,吾才醒来了。”

“这么说来,你本尊果是被那羿射杀了。”涂山绥绥看着那大脑袋很不甘心地点了两下,也是确认了这蛇头无甚威胁,便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那窫窳尸动向?”

九婴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奇怪道:“吾并未感受到过多窫窳气息,反而是有一股那射箭呆子的讨厌味儿。”说罢向着一旁黑暗中吐了吐信子,“哝,那儿便是往外去的路,那呆子的味儿就是这儿飘出来的。”

四人知晓那窫窳尸中有后羿气息,也是明白九婴所指实际便是窫窳尸所在,也是谢过九婴,便要启程,忽听那蛇头对涂山踏梅道:“吾瞧这小妮子也是十分有趣,又与吾有缘,不如弃了那狐狸,来做吾的祭司罢。”

涂山绥绥顿时满脸黑线,一朵狐火径直向九婴飞去,烙在了它额头上,只听得一声惨叫,那血雾便四散开去,石柱也收回了原样,众人转头便往那通道走去。

涂山踏梅短暂愣神后,也是被姬沐昭叫着跟上,方才九婴散形时,她瞧见那血雾短时凝成一副图样,虽不知为何,且未瞧多长时间,但她却莫名将那图样牢牢记了下来,只是她左思右想,仍不知有何作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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