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将自己之前在思忆厅那里想到的说了出来:也不算,我只是觉得,他们应该各有各的推测,有的希望暂且避嫌,有的害怕受到牵连而已。
他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眉眼间是可见的雾霭:可能吧~总之,事态是有些严峻的。
今天原本陵阳就计划要出去收集态度一事的消息,但到这会儿陵阳还未告诉自己,自己不由询问了起来,这也是自己相当关心的:掌教和那几位长老的态度如何?
也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或是陵阳心中对某些事情存在着不屑,又或许是其他的缘由,他在谈起这个话题之前,竟还小小地翻了个隐蔽的白眼,这才有那么点颓丧地说起这个事儿来:不怎么样。妙法长老一听这事儿就急了,觉得掌教是疯了。凝丹长老更是口不择言地提起我之前说的那个缘由。甚至还觉得掌教能够做这般决定,真的是疯了,说到后面,还拍桌子来着。执法长老那边,都没理他们。掌教估计也挺后悔的,就说他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应了陵端的请求。这下子,执法长老抓到重点了,就说这事儿完全不奇怪。一者,阵营之间相互倾轧本是正常,无论使出什么手段。二者,陵端心胸狭隘,整不了大师兄,就从百里屠苏这个弱势的地方入手。陵端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三者,弟子间的风言风语实则来自于执剑长老高徒这个原罪。并非本身百里屠苏就存在争议。四者,芙蕖师姐看上了大师兄,陵端又看上了芙蕖师姐,芙蕖师姐又跟百里屠苏走得近,这便是儿女情长惹的祸。且芙蕖师姐对陵端爱搭不理,陵端自认为的原因是,他不是执剑长老的徒弟。五者,弟子间还有种莫名的说法,说是谁做了掌教的女婿,就是下一任掌教。所以,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事情的是陵端,完全不用去想。只是这个事情,要处理起来,确实挺费周折的,尤其这个决定又是掌教亲自下的。掌教估计也是想到了事情确实很复杂,焦头烂额的,就让人给出主意。执法长老说,顺其自然就是。这争夺掌教之位本身就是天墉城的传统,何必横加阻拦?如此,经过竞争,也才能决出更能带领天墉城的人,这没什么不好,不过优胜劣汰而已。有关这件事的处理,执法长老给出的意见是,由掌教暂且压下,等着大师兄回来,把这事儿交给大师兄来处理。这般,掌教在其中的责任就被摘个干净,并且由于这个事情是大师兄处理的,执剑长老也没话说。大师兄在这件事上,无论于公于私,都会秉公处理,掌教完全不用担心处理不好。有关这个提案,全票通过。
自己完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不怎么样的决定,还全票通过:什么?!这不是...在乱来吗?如此,岂不是会直接加剧大师兄这边和陵端那边的矛盾?这般,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陵阳可能也跟自己有相同的感受,先是示意自己冷静一下之后,这才叹道:是啊~所以,我才说我有那种莫名的天墉城要变天的感觉。
接着,他说起了他对这个事情的另一面的看法:执法长老的决定,我不是不能理解。这其实是从某种程度上帮着大师兄确立在天墉城的权威,并且把这件事从他们这么一个高层的层面下放到弟子私人恩怨的层面,如此便可以缓解各类矛盾。当然,也不得不说,执法长老确实有某种程度上的坏心思,帮着掌教逃脱执剑长老的怪罪。且相当于是让掌教给大师兄一个交代,给大师兄一个人情[632]。不过,这个事情,你说的很对。的确会因此加深两个阵营之间的矛盾,以后会出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毕竟,陵端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另外几个阵营又虎视眈眈,确实是麻烦。还有感情问题的掺杂,简直令人头大。
然后,他变成了一滩草木灰:此事,暂且如此吧~我没这个能力处理了。
自己感觉今日所受的震惊,两只手都不够了:你这是打算撒手不管了?
他双眼无神地看向自己: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他这么一反问,自己竟愣在了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我...
他或许早已推测到自己会什么都说不出,但他撒手不管,也确实有他的顾虑:这个事情,若是别人,我觉得我还是勉强可为的,哪怕有点儿越权,哪怕做些不大光明的手脚。但这个事情牵扯到百里屠苏,我不敢动。有关百里屠苏的事情,也确实是大师兄最有身份最有地位最有权力来决定,无论于公于私。而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可自己觉得,他这是混淆了亲人和同僚之间的关系:要是别人...你会怎么做?
他对此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声音是无比的严肃:这个问题,你越权了。
他这蓦然似陵越上身般的状态,让自己一下子敏锐起来:不想我问吗?
他还是摇了摇头,神情冷淡:不,是这个问题,你不该问。这个事情,在我们知道陵端会干一票大的时候开始,事情就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能力范畴,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是大师兄的眼睛。
听到他的这个解释,自己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越权了。自己在分寸的把控上有着那么大的偏差,心中感到愧疚,也不敢看他,笨拙地转移着话题:...那些新晋弟子的情况如何?
他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不怎么样。那姑获鸟确实挺暴虐的,被抓伤的有好几个,被啄伤的有十几个。还有些是受惊比较严重的,出现了心神恍惚。又有些是在惊慌之中,将同行之人砍伤的。凝丹长老那里,可是热闹非凡得紧。我瞧见陵芝都过去帮忙了。陵樵么,也在的。
自己无心地应了一句:这般情况,委实是有些严重了。
他轻微地白了自己一眼:要不怎么当时还有带担架去的呢?
被他白了一眼,自己才发觉自己确实说了一句废话。想起昨晚的事,自己倒是还有那么一点好奇:那欧阳少恭呢?
说起欧阳少恭,陵阳打了个响指,眼中回荡着兴味:你还别说,这个美人儿还挺野的。
自己对他这形容,有点不明所以:野?
他还觉得他这话说的没错:对啊~
自己有点懵:这是...
此时,他可能才意识到他不是跟那人在讲话,赶紧调转了状态:我这话可能说的有点不着调,你应该有点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是说他的内心还挺强大的,尤其我是先去凝丹长老那里转了一圈儿,才去的他那里。瞧见那些新晋弟子哀嚎的,痛苦的,再一瞧他竟然做了人质之后,都还那么淡定,告诉我,能够被百里屠苏救回,此时平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非常感激百里屠苏能够将他平安带回。[633]
面对这种经历,自己都有些佩服他的心性:他...确实内心很强大。若是我遇见这种事情,可能都会在两三天内感到心有余悸。
陵阳像是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一般,眉眼间全是对欧阳少恭的各种兴趣:他这人真的很特别。
瞧见他那般样子,自己微微别开了眼:他没受伤吧?
陵阳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继续跟自己讲述着所见所闻:没有,只是肩头有些淤青,被姑获鸟钳的。已经去找凝丹长老诊治过了,领了膏药。还多谢我的关心,感觉他的教养还挺好的。他还提醒我,此事或有隙。
自己不太明白陵阳的这个提法:有隙?
陵阳向自己转述起了欧阳少恭的话:嗯,就是说他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分明在最开始交代的时候,就说的是这仅仅只是试炼,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也不会有妖物。但却出了这种妖物伤人的事情,感觉好像是在故意坑百里屠苏,他人微言轻的,不能为百里屠苏这个救命恩人做什么,但我是甲级弟子,应该有面见掌教的机会,希望我能让百里屠苏得到公平。[634]
自己感觉,陵阳对欧阳少恭的评价,似乎还是相对而言准确的:他还挺敏锐。
陵阳点了点头,眯眼笑道:这个么,确实。
接着,自己问起了嫌疑颇多的那个女子:风晴雪那里呢?
[635]说起风晴雪,陵阳竟对她有些莫辩难言:我去的时候,她正跟着芙蕖师姐学着做女工呢~只可惜,真的不如芙蕖师姐那么心灵手巧。她的话...也许真的是苗疆女子吧~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还能这么淡定的跟芙蕖师姐有说有笑的,挺大胆的。芙蕖师姐把我介绍给她,她这人还挺热情的。一上来,就跟你挺热络的。原本也打算跟她熟悉熟悉的,于是,趁此机会,我就和她们凑在一起聊了会儿。我感觉,这风晴雪跟欧阳少恭之间,应该不是那种恋慕的关系。我提到昨晚的事情,她关心的人,不是欧阳少恭,而是百里屠苏。还问百里屠苏受伤没有之类的。总之,她出口的话,几乎都围绕着百里屠苏展开,一口一个屠苏师兄屠苏师兄的。
632所谓人情,就是把犯罪嫌疑人端哥直接交给越越处置。
633这个时候,其实老板的态度也暴露了一些东西,阳阳有那么一丝丝察觉,但还是跟端哥那边一样的,没有出事,阳阳这边完全可以叫做是无能为力。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没有抓到做坏事的证据,就不能给人定罪,最多只能怀疑的状态。
634这个地方,老板其实也暴露了。老板的本意是做个善解人意的人,是做个比较聪明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以及借此机会靠近苏苏,并且也顺带试探一下阳阳的态度,看一看苏苏在这些人中究竟是怎样的人缘。但他这么做,在天墉城这个塘子里混了很久的阳阳,还是察觉了他这话里的问题,要不阳阳也不会说,感觉老板的教养还挺好的。阳阳一直跟着越越处理事情,又是干的情报官和外交官的工作,平时接触的就是人,加上招收弟子一事,给新晋弟子查底一事都是他在干,他基本上清楚这些前来天墉城的人是个什么程度,文化水平大致是怎样,家庭程度大致是怎样。老板这话说得就比较世故,加上那种谦谦君子的状态实在在这么一群剑纯中太突出了,所以就拿给阳阳抓住小尾巴了呗。前面有个伏笔,就是阳阳对老板的评价,他觉得老板不该到天墉城来。这都是环环紧扣的。
635这一段阳阳的话,大家也要注意哟~
风晴雪在这个地方也暴露了哈~芙蕖也开始怀疑风晴雪了哈~要不就没有芙蕖提醒越越,风晴雪似乎有点问题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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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尽心竭力养仙根,闻说惨祸心境平【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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