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玉把做好的饭食和熬好的药带到禁地时,她看到了一副温情的画面:陵越坐在床边,握着屠苏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屠苏手上的皮肤,目不转睛地看着屠苏,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皆是幸福。
红玉向着陵越的方向走了过去,可是走近了,红玉就看到了有点不太和谐的状况了。
屠苏的一边侧脸肿的老高,五个手指印在屠苏白皙的脸上很是明显,乌红乌红的。
“大公子”
红玉站在陵越身边,欠身行礼。
“红玉姐,你来啦”
陵越听到红玉叫他,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立刻放开了屠苏的手,转过头来回应。
“大公子,屠苏的脸?”
红玉感到不解,这屠苏脸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呢?明明前两天自己就悄悄来看过屠苏,那时的他脸上并没有伤痕。
“我下手打的”
陵越被问及屠苏的伤,有些不太自在,不敢看着红玉的眼睛回答,只敢把视线放到地上,微微低头。
“大公子,你...这未免...”
红玉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可也没有必要下这样重的手吧。
“做错事,就该罚,而且应该狠狠地罚,最好能够让屠苏记住,日后再犯,必当严惩”
陵越知道,红玉是有些责怪自己出手太重了,但这也是因为屠苏太可气了!
话语间,不由多了几分笃定,坚决。
“红玉会备下伤药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红玉也只能尽量挽回一点儿损失了。
“红玉姐,麻烦你给青冥叔叔说一声,多备些厚实点的被子,和软和点的衣服给屠苏送来,顺便打点好碧云阁的一切,我要搬到禁地来,好好看着屠苏”
陵越说出了自己离开禁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是”
红玉欠身离开。在红玉看来,这是一计万全之策,有陵越在,一切都好说。
自此,陵越便在禁地日日陪着屠苏,等着屠苏睡下后,才悄悄跑到碧云阁处理天墉城的事情。幸亏有陵阳在,否则的话,陵越就算有三头六臂都是不够用的。
在陵越的精心照料之下,屠苏的身体终是一天一天有了起色,渐渐地也长了一些肉,只不过比起身体健康的时候,还是逊色不少。
“屠苏,吃饭了”
陵越带着饭菜来了,还没走到桌前,就唤屠苏起来吃饭。
“是,师兄”
屠苏依言起身。
“吃吧”
陵越麻利的处理好一切,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递给了屠苏。
屠苏拿过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不过,也只是低头喝粥,并没有夹菜。陵越看到了,立刻细心的为屠苏夹一些清爽,易消化的菜肴,不一会儿,屠苏的碗里就堆了一个小山堆了。可屠苏却只是吃了一小部分。
“屠苏,多吃一点儿啊,你现在才刚刚恢复,应该多吃一点儿,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比起以前,真是丑多了,真是丑死了,还是以前有肉的时候好看”
陵越笑言调侃屠苏,不过,也只是想让屠苏多吃一点罢了。
屠苏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虽然不至于还是皮包骨,可也没长二两肉。屠苏的身体问题一直是陵越最为关心的。就算是天塌下来,这么重大的事情,陵越也从未皱过眉头。但是涉及到屠苏的身体,却是会令陵越时常劳神操心的,甚至有时还会为此彻夜难眠。
听闻陵越说自己变丑了,屠苏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是不停的将饭赶进嘴里,没有多言。
陵越看着,以为自己的玩笑奏效了,不由觉得心情大好。
吃完饭,陵越收走了桌上所有的餐具,端着托盘离开了。
可望着陵越离开的背影,刚刚一直用吃饭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屠苏,这时的思绪,再也无法用其他事情转移。屠苏的眼眸半阖,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自己真的变丑了吗?真的很丑,很丑吗?师兄是不喜欢屠苏了吗?是因为自己变丑的原因吗?
抬起自己的手一看,上面的皮肤没有光泽,皱皱巴巴的,还真是丑死了!自己的手是这个样子,那自己的脸呢?意识到这个问题,屠苏如行尸走肉一般,来到泉水池旁,跪坐在池子边,望向那平静而温热的泉水池。山洞里的温度比之地下涌出的温泉温度,总会低上些许。水面常年都飘散着一些雾气,只不过夏天少一些,冬天多一些罢了。隔着如纱一样的薄雾,看着水面中映照出来的面容,屠苏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吗?怎么是这般模样?要是自己的头发花白,那和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子有什么两样?看来师兄一定是不会再爱自己了,自己变得这么丑,自己看了都嫌弃,更何况是师兄呢?
被吓到的屠苏,立刻用双手捂住脸,想要逃跑,不要看到水面中映照着的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丑到哭的自己。
然而,没想到的是,想要站起来的自己,现在却是身子瘫软,没半分力气。
“我真的变丑了吗?师兄还会要我吗......”
屠苏像念经一样喃喃地说道。
却正巧被到处寻找屠苏,刚到石洞洞口的陵越听到。陵越不由笑了出来,不过就是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屠苏还当了真?哎,这小子真是的,怎么那么喜欢钻牛角尖儿呢?嗯,看来自己方才的玩笑开得太过了,小家伙儿误会了,等下可得好好安慰安慰这个小子了。否则的话,又要胡思乱想了。不过,该怎么安慰呢?
忽的灵光一闪,陵越计上心来。
陵越走到屠苏跟前,蹲下身去,抓住屠苏的手,拿开。
但屠苏却很抗拒。
原本并没有注意到陵越来了的屠苏,还在自言自语。可当陵越抓住他的手的时候,屠苏就知道陵越来了,被吓到的屠苏,立刻就变得呆若木鸡,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陵越。
但是,现在的屠苏并不想让陵越看到自己很丑的样子。
于是,很是抗拒陵越把他的手拉开的动作。
陵越见到小家伙儿很抗拒,知道自己真的是把玩笑开大了。
于是,调整了一下方才自己制定的战略,换了一种方法。
凭借着自己的力气,陵越使了一个巧劲儿,把屠苏的手往外一番,屠苏便挣脱不得。瞄准自己以前很是眷念的红唇,欺身上去,吻住,身子往下一压,把手一反,抱住屠苏的背部。被自己压下的屠苏,正好能够躺倒自己的手臂上,这样也就不会咯到屠苏还很瘦削的背了。
陵越吻的很温柔,和以前那种狂风暴雨式的激吻不同,现在吻的,就像是春天里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绵绵细雨,润物无声。润滑的舌尖一遍又一遍的**现在看上去并没有太多血色的唇,从一侧嘴角到另一侧嘴角,全然照顾,没有一丝疏漏。舌尖轻轻一顶,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唇就被顶开,再次稍稍用力一翘,贝齿也被打开,最里面的就是灵巧悦动的小舌了。以往,在陵越的引导下,小舌往往是挺调皮的,有时还会和陵越开开玩笑,追逐嬉闹。但现在,小舌似乎还没有睡醒,有些恹恹的。不过,陵越并不在意,如今的屠苏,身子欠佳,哪里会有精神想这些欢好之事呢?还是等屠苏身子复原了以后,再说吧。
事实上,距离上一次欢好,已经快大半年有余了。
屠苏能够从陵越刻意温柔的动作中,体会到陵越对自己的怜惜,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方才是多心了,渐渐地有些感化,慢慢地投入到了这一场如同初恋般美好的拥吻中来。
但是,陵越只是浅尝辄止,在屠苏还未正式进入状态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点到为止。否则,自己一定会因为冲动,而使得之前的一切,全部前功尽弃。
分开的两人,嘴角还挂着些许银丝。
“嗯,这样就好看多了”
看了一眼被自己吻的有些红润的屠苏的唇,陵越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但是,陵越挑起了事端,却又戛然而止,这样使得意犹未尽的屠苏略微感到不快。
屠苏用手攀上陵越的脖子,吊着,有些幽怨的看着陵越,嘟着小嘴,借力抬起自己的身子,希望方才的吻继续下去。
“嗯,不许胡闹,你身体还没好”
但是,陵越却只是举起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屠苏的红唇,摇了摇头。
然而,屠苏一点儿也不想就此结束。在屠苏的印象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好不容易亲热一次,怎么就生生的给截断了呢?越是想到自己和陵越亲热的时间间隔很长了,屠苏就越是觉得委屈,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陵越说自己变丑了的这件事,琥珀色的眸子情不自禁地擒了些许泪花。
“师兄,是嫌弃屠苏变丑了吗?是不想要屠苏了吗?”
屠苏颇有些幽怨的说道,就像是陵越把他怎么样了似的,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不是,只是现在你的身体还不适合”
陵越感到有些无奈,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怎的?这小子还当了真?又开始钻牛角尖儿了?无理取闹了?
“一定是的”
屠苏好像很肯定似的,小嘴撅得更高了。
“真的不是”
这下,陵越也有些语塞了。这小子身子上的肉没长多少,这钻牛角尖儿的工夫倒真是见长了。
“既然师兄不要屠苏了,就不要再管屠苏了,让屠苏自生自灭算了!”
屠苏说了一句赌气的话,顺带还用手用力的推了陵越胸膛一下,示意陵越闪人。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你想怎样都随你,好不好?”
陵越这下是真的觉得自作孽不可活,不过,谁让这个头儿是自己挑起的呢?只能自己来收摊儿了!
“真的?”
屠苏满以为陵越只是为了哄哄他,噙着泪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陵越。因为脸部的瘦削,屠苏琥珀色的眼睛就显得更大了,再带着些泪花儿,真真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可人儿。
然而,这样的屠苏却别有一番风情。
“真的,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陵越忽地带着杀气,恨了屠苏一眼,不过很快,眉眼间就又是一片笑意盎然。于陵越而言,可真真是见不得屠苏流眼泪了,噙着眼泪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只不过是明眸间的一颦一蹙,却是姿态万千,似乎总是有千言万语说不尽,只待君来凝神听。如此这般,陵越怎能不痛痛快快的应下屠苏的所有要求呢?
“师兄~”
方才还厚着脸皮,想要继续亲热的屠苏,这下却突然害羞起来,对着陵越撒娇。就好像是一只顽皮的猫咪,玩儿得累了,就跑到主人的怀里,撒着娇,变着法儿的让主人替他挠痒痒儿。
“我这辈子真是栽在你手上了”
陵越自嘲的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一叹。
“师兄,若是不愿意的话,大可不必这般。屠苏觉得,芙蕖师姐应该是挺愿意,栽在师兄手里的吧”
屠苏被陵越的一叹挑起了精神,昂起头,俏皮的眨了眨眼,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嗯,还敢拿你师兄开涮了?是不是皮子痒了?需要师兄替你紧一紧?嗯?下次再敢胡说八道,小心师兄掌你的嘴!”
陵越佯装生气,举起手来,作势就要给屠苏一个耳光。
“难道师兄给屠苏掌的嘴还少吗?也不知道是谁,让屠苏的脸肿了两月有余!”
屠苏白了陵越一眼,把头一偏,恰好现出了当初陵越掌掴的那一面侧脸,反呛道。
“那又怎样?还不是你自找的!”
陵越用一只手点着屠苏的鼻尖,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反倒很是霸气的甩给屠苏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威胁力十足。
“对对对,什么都是屠苏自找的,那现在屠苏不打搅师兄了,可好?”
屠苏没好气的说道,挥开指着自己鼻尖的手,起身欲走。
“不好!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今天看师兄怎么治你!”
陵越拦住了屠苏的去路,恶狠狠的说道。
说完,遂用了一种极度折磨人的方法,惩治屠苏。
这种方式一直都是屠苏最怕的!
“哈哈哈...哈哈哈...师兄停手啊!哈哈哈...痒死了...啊~哈~哈哈哈...”
屠苏被陵越挠痒挠地满地滚,不断地发出笑声,委屈的求饶。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不够呢!谁让你拿师兄开涮的?”
陵越可不会因为屠苏的求饶而放过他,这小子真的需要好好治治了!这张小嘴实在是太厉害了!再不好好治治,以后就更厉害了!
禁地中,回荡着大笑声,求饶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屠苏的身子终是有了明显的起色,这也让陵越放心不少。
自然,对屠苏稍稍放心了的陵越,在禁地呆的时间也减少了不少,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玄古居的日子。许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屠苏习惯了陵越的时常陪伴,对于陵越压缩了在禁地的时间这件事颇为不满,闹起了小性子。虽然屠苏心里也知道陵越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可就是觉得心里挺委屈的。
陵越现在每一天都会早早地把熬好的药放到桌子上之后,就留下一张字条,让屠苏记得喝药,然后就赶到碧云阁去处理事情去了。
睡到自然醒的屠苏,一起床,就能够看到他这辈子最恨的东西了。喝了一年了,再怎么也够了!原本心中就很埋怨陵越陪伴时间少了的屠苏,再一碰到他这辈子最恨的东西,就算是性格再是温和的人,想必也会动怒的吧!
起身之后,本就心里有一口气难以下咽的屠苏,索性把陵越留下的字条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手一挥,碗就摔落在地,药汁也溅了一地。身子一扭,再不理会这苦的要命的东西。
‘哼,想要我喝药,我偏偏不喝!看你怎么办?就不听话!就不听话!就不听话!’
屠苏转身沿着禁地里的小路,向着另一处较为空旷的洞穴中走去。于屠苏而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练剑了,今天正好去练练手,消消气儿。
空旷的禁地里,一个长生玉立的少年,神情平静,如同一汪澄澈的湖水,没有波澜。手执一把利剑,横于胸前,闭目调息。忽然,少年“嚯”的一下睁开琥珀色的眼睛,神情专注,凝力于手腕,纵身一跃,便挽出一个略带着霸道之气的剑花儿。落地站定,利剑又是往下迅速一劈,气势骇人,颇有力拔山兮之势。回身一挥,如同万马奔腾,呼啸而过,颇有几分犀利,霸道。接连几个动作,好似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气势更盛。最后一个直刺,空气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这是剑气和空气摩擦而发出的一声刺响,剑势颇为逼人。身子轻巧落地,利剑往回一收,一套天墉剑法就此练习完毕。
俗话说,三天不读口生,三天不练手生。屠苏本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碰过剑了,肯定是很不熟悉剑招的,练习起来磕磕巴巴的。可没想到,一套剑法下来却是十分流畅,毫无淤滞,完全不像是近一年时间没有碰过剑的人。
屠苏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的。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是随意耍了耍剑法,就弄的一身是汗。
唯独就这一点儿,让屠苏挺不爽的。
如今看来,自己的身体好像的确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不过,这也并不算是一个什么很大的问题。一直以来,自己的身体在煞气的侵蚀下,就不太好。表面上看着是好好的,那也只不过是用药物的效用暂且遮盖住了而已,自己的身子究竟已经颓废,破败到什么地步,屠苏自己心里很清楚。陵越也好,还是紫胤也罢,花费无数精力,换来的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平安而已,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粉饰太平罢了。屠苏每一次都是默默地接受这一切,他明白在煞气的侵蚀下,自己的命数几何,只是他不愿伤了陵越,紫胤的心。就算屠苏再迟钝,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陵越,紫胤希望自己多活两年,自己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吧。世道已是如此艰难,还是多做两桩令人宽慰的事吧。虽然屠苏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真正面对陵越的时候,心里又会有了小小的希冀,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两年,不要离开陵越。然而,自己的命运究竟应该驶向何方,屠苏却完全没有任何把握。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谁也猜不到答案究竟是什么,不过,能够多享受一刻的温情也是好的。但是,这温情就好像是一剂毒药,令人沉迷其中,不愿自拔,越是吸食,越是令人上瘾,以致最后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一旦沾染上分毫,便想无止境的攫取......
屠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剑往放剑的桌上一抛,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有温泉水的洞穴。禁地中,古均,红玉等都会时常过来看望屠苏。虽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紫胤在利用红玉他们监视屠苏的情况。鉴于红玉他们不时会来探望自己,为了避免尴尬,屠苏也就养成了沐浴之前,布下一个结界以防尴尬的习惯。
布下结界后,屠苏终是可以放心的沐浴了。自己的身子不好已是老问题了,多想无益。但是想着自己的剑术并未退步,屠苏心情大好,动作也不由轻快起来。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被屠苏动作麻利地褪了。然后,屠苏就立刻钻进温泉池里,享受片刻的舒适,宁静,安逸。
屠苏全身放松地躺在温泉池里,脑袋搭在池子边上,温热的泉水沒过屠苏的肩头,呼吸着带有浓浓雾气的空气,连肺都觉得舒服极了。屠苏拿过池子边上放着的锦帕,沾湿,然后再一寸又一寸的清洗肌肤,扫去方才流出的细汗,再沾取温泉水清洗自己的脸庞。经过陵越近一年的努力,屠苏的小脸终是大致恢复到了以前那样,虽然有点儿小肉,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胖,捏起来手感极佳。
一切清理干净过后,屠苏擦拭干净身上还在不停向下滚落的水珠,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随意的拿了一套里衣穿上,舒舒服服地走出了洞穴。来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靠在床上,把枕边一本有关阵法的书拿起来观看。自陵越搬到禁地,照顾屠苏以来,就给屠苏带来了许多和阵法有关的书籍,供屠苏养病期间阅读解闷儿。陵越深知屠苏在阵法上的天赋,又忆及当初紫胤的教导,要因才施教,故此就会按照屠苏的天赋,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屠苏,去学习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有天赋的内容。
屠苏的指尖一次又一次在书页上,慢慢滑过,另一只手也在凌空比划着什么,甚是认真。
陵越也终是把手头的事情给处理完了,随意地关上最后一本折子,活动活动手腕,站起身来,准备回到禁地。但是回到禁地,却让陵越有些始料未及。地上有被揉成一团的字条,摔成好几片的碗,还有溅了一地的药汁。陵越不禁扶额,哎,他的小家伙儿又开始闹脾气了!虽然自己也不想让屠苏喝下那些苦的要命的药,但是若是不吃的话,屠苏的身体肯定会更糟!没办法,无论如何,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也总归要把药喝了才行啊!
陵越转身出去取药。
而方才陵越一进禁地,屠苏就感觉到了,但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当是不知道陵越来了。
当陵越走到桌前的时候,屠苏根本没有心思再看手里的书,拿着书,当挡箭牌,带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不停的向着陵越的方向瞟着,想看看他这个师兄是什么反应。
但令屠苏没有想到的是,陵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出去了。屠苏有那么一点点儿小失望,还满以为陵越要生气呢!这样也好和陵越斗斗嘴啊!
只可惜屠苏想错了,陵越可是不太容易对付的呢!
陵越重新端了一碗药来,走到床边坐下,把手往前一伸。
“屠苏,我把药重新热了一下,赶快趁热喝了吧!”
陵越温和的说道。
“不要”
屠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神都没从书页上挪开过目,就干净利落的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要是屠苏不喝的话,师兄一点儿也不介意用其他方法,让屠苏喝下去”
陵越挑了挑眉,威胁道。
“随便!”
屠苏本以为陵越会和他闹,但是陵越也只是温和的劝慰。陪伴的时间少了,原本就令屠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气,再加上陵越一直都在讲喝药!喝药!喝药!屠苏真的是烦透了,也急了,师兄究竟是怎么了?一天到晚,除了喝药就是喝药。我就是不喝!偏偏不喝!看你能够把我怎么样?哼,我百里屠苏在此恭候!
“真的?”
不过,陵越还是给了屠苏一个机会。陵越心里清楚,这个小家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在闹脾气,自己也很无奈,积压了很久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若不是眼看屠苏的情况好一些了,自己也不会多抽出一些时间去处理事情的。但现在很明显,这个小家伙儿觉得自己陪他的时间少了,心里不平衡,正在闹脾气呢!看来自己得好好哄哄了。
“随便!”
屠苏把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一副倔强的样子,看着陵越。他倒想看看,陵越究竟用什么方法,让他把药喝下去。
陵越端起药碗,吸了一口气,把碗中的药全部喝到口中,把碗往桌上一掷,越上床去,左手托着屠苏的后脑勺儿,右手捏住屠苏的下颌骨,用力一捏,屠苏就只能乖乖的张嘴了。然后,精准的吻住屠苏的嘴,用自己的舌头压住屠苏的小舌,一股脑儿的把药灌进屠苏的口中。被压住舌头,面对突如其来的药汁,屠苏只能本能的咽下,来不及反应。用蛮力把药灌完了之后,陵越觉得既然要好好哄哄屠苏,不如就......再者说了,屠苏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太过分就好了。很快,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他要和屠苏好好玩玩。为了灌药而吻住的嘴,并没有松开,而是把这样一个原本用来灌药的动作,化为了一个吻。
只不过,这苦涩的药味在中间,还是有那么一些令人不悦的。
陵越的舌头还停留在屠苏的口中,舌尖轻轻扫过天堂,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过屠苏全身。屠苏的脚趾都不由在发颤,这真是太刺激了。虽然这是屠苏想要得到的,但是他现在正在生气中,才不要那么容易让陵越得逞呢!对着陵越的舌根狠狠一咬,疼得陵越立刻撤了这个吻,捂住嘴,剑眉紧皱。
屠苏看到陵越吃痛的样子,心里还挺得意的,面无表情的昂着头,用手袖擦了擦嘴上还留有的银丝,似乎是很嫌弃陵越一样,或者说是在展示一个胜利者的骄傲,抓过被子,背对着陵越躺了下去。
陵越倒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过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舌头都还是麻的。这小子究竟是有多生气啊?下手这么狠!疼死我了!今天一定要给这个小家伙儿一点儿苦头吃,真是仗着自己心疼他,就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陵越迅速除了一身束缚,拉起被子的一个角,钻进被子里,和屠苏合盖一床被子。陵越侧身躺下,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屠苏的后背,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屠苏的腰间,捏住了屠苏腰间的软肉。
当陵越靠近自己的背部时,屠苏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很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裘皮大袄一样。屠苏本就体寒,这样温暖的感觉一直都是一种奢望,除了和陵越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能够感觉到陵越身上那种烫人的温度。正因为屠苏身子常年都是冷冰冰的,自然也甚是欢喜陵越暖热的身子。只要有陵越在,屠苏总是会被陵越圈在怀里,替他暖身。
“生气啦?”
陵越用下巴蹭了蹭屠苏的肩,就在靠近屠苏的耳边用略带着类似道歉的语气说着话,还微微吐着热气,令热气若有似无的扫过屠苏敏感的耳尖儿。表面上,似乎是陵越在道歉,可那一只“罪恶”的伸向屠苏腰间软肉的黑手,却是在暗自使劲,略带惩罚性的拧着那软肉。
腰间一直都是屠苏敏感的地方之一,或者说应该算是最敏感的地方了。因为近一年没有练剑了,腰间长了不少的软肉出来,比起以前,软肉更软了,自然也更敏感了。陵越的手劲因常年使用重量近约百斤的霄河剑而变得不容小觑,很多时候,只要陵越稍稍用一点儿力,都是极重的。腰间的软肉被陵越折磨着,很痛,很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感有增无减。
但是,屠苏就是一个倔脾气的人,你越是要他屈服,他偏不。
忍受着陵越不断施加的力度,屠苏就是不吭声。
不仅不吭声,反而还把被子裹得更紧了,把埋在枕头里的脸埋得更深了。
然而,陵越似乎是非常有耐心似的,不急不缓的继续加重手中的力道,他就不信屠苏没有求饶的时候。
力道在不断加重,痛感也越来越重,屠苏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会牵着到腰部,都会更痛。实在是忍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改变这种被动的状态了,化被动为主动。
屠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抓住被子以分散疼痛的双手悄悄放开,续上一股力,将双肘向后一拐,试图令陵越松开那只“黑手”。但是,屠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此时此刻是看不见陵越的,而他的一举一动,陵越却是尽收眼底。还没等到屠苏用手肘打到陵越,陵越就立刻抓住了屠苏正准备攻击他的手腕。然后,就把屠苏圈进了怀中。
“好啦,别闹了,当心着凉”
这下,陵越贴的更近了。
“那也不用你管”
屠苏还在嘴硬,可是身子却出卖了他。由于全身冰冷,于是便更加贪恋温暖。嘴上说着不要陵越管,可是自己的身子却在不停的扭动着,希望更加靠近陵越。
“好啦,是师兄错了,师兄不该不陪屠苏,让屠苏一个人呆着”
陵越知道屠苏是个心软的人,说两句好话,就会心软的。
其实,屠苏一直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谁要你陪了?我看你还是去陪芙蕖师姐比较好!”
屠苏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很委屈,他的命运已是如此坎坷,他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陵越一个人,而恐怕陵越的世界里却不只他一个人。他不过就是想要拥有一点点儿温暖罢了,可就是这一点点儿要求,都不能满足。
那仅有的温暖还要被分割,他不情愿!
“好啦,是师兄错了,好吗?师兄以后一定好好陪屠苏好吗?芙蕖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陵越知道现在的屠苏,说的都是气话。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坎坷,他们心里都一清二楚,这一份感情是干净的,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也是最为坚贞的,怎会因为旁人而有所改变呢?
“...呜呜呜...师兄,不要丢下屠苏一个人好吗?”
听到这句话,屠苏的眼泪更是不争气了,哗哗的往外流,不停的抽泣着,身子也不断颤抖着。
“嗯,师兄一定不会丢下屠苏一个人的”
陵越把屠苏抱得更紧了。
‘就算是把我自己弄丢了,我也不会把你丢下的’
陵越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许是哭够了,把自己的委屈都释放完了,屠苏擦干了自己的泪水,转过身来,吻住陵越。
陵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刚刚还哭的伤伤心心的,怎的?这会儿又开始缠绵悱恻了?屠苏的情绪怎么这么不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得多花一点心思,让屠苏平静下来。若是情绪这般大起大伏,一定会给焚寂煞气可乘之机的。毕竟,现在的焚寂剑已经不同以往了,喝了血的焚寂剑更加不稳定,更加难缠了。
陵越回应着屠苏的吻,双手也渐渐攀上屠苏的脊背,不停的上下抚摸,安抚着屠苏。
“师兄~我要~”
屠苏一边吻,一边含混不轻的说着话。
对于心思通透的陵越来说,一点儿也不难理解屠苏的意思。既然屠苏想,再加上屠苏的身子也基本复原了,只要自己不是太过分,屠苏是不会有大碍的。
于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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