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要说愁,现在最愁的人应该是霁王楼霁,他看着满堂屋的聘礼,忍不住叹息。

“王爷,这么晚了,您在这看什么呢?”赵平和见堂屋还有亮光,进来便看到楼霁对着彩礼叹气。

“赵平和”,忽然听到王爷喊自己全名,赵平和一惊,“怎么了王爷?”

“你知道多少关于那舒画的事情?”

“倒是听说过不少,真真假假的。”赵平和如实相告。

“说来听听。”楼霁坐下,招呼赵平和也坐下来。

“属下听说这舒画将军长年在外,基本上都是在军营里过的,很少回府,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事都是她带兵出征的。”

“别的将军呢?”这倒是让楼霁感动奇怪,大大小小的战事都交给一介女将。

“王爷您也知道,陛下这些年重文轻武,武将在朝堂上讨不到好,近年来年轻一辈的有能力的武将越来越少,剩下的大多是多年前跟着陛下出征的,如今也已经年迈,不想折腾了。”

楼霁虽然很少上朝堂,但是朝堂上的事情还是了解一点,“接着说。”

“有几位新上任的将军,年轻气盛,这小的战事瞧不上,重要的战事又怕危险丢了命,就畏畏缩缩,也就只有司将军,不挑,次次主动请缨。”

“这么说,难道说真是楼至派来盯着本王的?”楼霁声音说的极小,赵平和没听见,“王爷您说什么?”

“本王说,有没有关于她本人的事情?”这些朝堂上的争斗他不关心,他更想知道舒画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不成真是为了给那楼至守国?

“也有,不过……”赵平和欲言又止,“有什么直说,这里又没旁人。”

“说陛下想让舒画做她母亲的继任者”,赵平和说完偷瞄了一眼楼霁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舒画不想从,所以才长年在外出征,这次将她紧急召回订婚,也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在王爷和陛下之间……”

“行了,今日的谈话出了门就忘掉,若是日后本王要是还能听到,重罚。”楼霁打断了赵平和的话,传闻真是越来越离谱。

“王爷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如果真如外界所说,楼至得不到就毁掉的话,他是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还特地为两人准备了聘礼和嫁妆的,说明目的肯定不会像世人所说。

“没了?就这些吗?”见旁边没声了,楼霁疑问道。

“王爷,那舒将军都不在都城待,上哪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啊。”赵平和无奈。

楼霁叹气,说的也是,若不是这次的订婚一事,楼霁对舒画的印象还停留在云楼第一女将军,哪还会向赵平和打听关于她旁的事情。

不过,也幸亏这次订婚一事,让他知道舒画的不简单。

良久,楼霁向赵平和招手,赵平和凑过来,“本王问你,上门下聘礼,需要说些什么?”

“这……王爷,属下也没有上门送过彩礼啊。”赵平和打小就跟着楼霁,上哪知道这些去。

“要你何用?”楼霁恼道,赵平和敢怒不敢言。

“王爷,其实您也未必非要说些什么,东西送到您就离开,不停留不就好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能不知道?”,楼霁一脸嫌弃,“父皇既然说了,要我亲自送过去,就说明要我到时候在她府上有所停留。”

和他当父子二十多年,楼霁怎会不知道楼至什么心思。

“那王爷准备怎么办?”

“本王要是知道,方才还会问你吗?”楼霁觉得赵平和真是白跟他这么多年了,脑子一点也不好使。

赵平和不敢说话了,怕又被怼。

“行了行了,回去睡觉吧,本王也累了。”楼霁招招手,赵平和赶紧喊告退。

楼霁走前又看了一眼一堆聘礼,叹了一口气迈着四方步走了。

这么多年来,楼霁基本上没有跟姑娘有过交集,外界对他的传闻他也是了解的,日后府上就要多个女主人,楼霁还得做个准备。

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大清早白枝就跑到后院,喊舒画,“将军,将军,快别睡了。”

“何事啊,如此慌张?”舒画从被窝里起来,好不容易休息也不用去上早朝,舒画还准备睡到晌午呢。

“那个……”,白枝一边说一边喘,“哪个啊?你先喘好气。”

“是霁王,他带着聘礼来了。”

“那个病夫?他怎来的如此快?” 舒画掀开被子,惊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将军您赶紧洗漱吧,我帮您更衣梳妆。”说着白枝就去给舒画拿衣服,一番折腾,舒画才终于解放。

“将军,您可真美啊”,白枝夸赞道,“真是便宜那病秧子王爷了。”

“一会见到他要称呼霁王,不得无礼。”舒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双杏眼娇而媚,柳叶眉,皮肤白嫩细腻,桃腮配上唇瓣上一点朱红,和往常不加粉饰的她相比多了娇媚,掩了几分英气。

“是,将军。”

“走吧。”舒画起身,朝正堂走去。

站在堂前的楼霁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是白枝。

“王爷,我家将军来了。”白枝向楼霁行礼。

楼霁朝她刚刚来的方向看去,走出来一个姑娘,身着淡青色缕金挑线裙,摇曳生姿,一张脸可称为绝色。

和前天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样,高高竖起的长发被放下,柔顺如丝,和身着战袍的她相比显得更加知性。

“霁王,舒画来迟。”舒画行礼,忽而庆幸母后在世时教她的礼节都没有忘却。

“无妨。”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舒画抬头,这张脸,好似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将军。”白枝小声喊道,不可察觉地拽了拽舒画的衣袖。

“王爷请坐吧”,舒画终于反应过来,“白枝,倒茶。”两人面对面坐着。

楼霁慢悠悠的坐下,舒画看着他的动作,倒确实像一个病夫。

“听说将军刚回来不久?”

“是的,前日刚回都城。”

“不知将军对这场婚事怎么看?”其实昨夜赵平和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可以不停留。

但是楼霁以为,试探一下也未尝不可。

王爷这不是挺自然的嘛,赵平和站在旁边,看着自家主子松弛有度,不理解他那夜为何焦急。

“白枝,你先去后院。”舒画对身旁的白枝说道。

“赵平和,你也去吧。”

两人心照不宣的告退,给自家主子单独聊的空间。

“将军现在可以直接说了吗?”楼霁端起茶,吹了吹。

“霁王这话问错人了,您应该问您的父皇。”舒画终于是不装了,直起身子,把话扔了回去。

“我听父皇说,司将军是乐意接受这份婚约的。”这话倒是没说谎,楼至却是如此说的。

“霁王,我知道那天在墙后面的人是你。”舒画微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方才司将军见到本王时,可是想到了什么?”楼霁避开话题,换了一个问题。

舒画没说话了,她确实是想到些什么。

“我以为,霁王似乎对我有误会。”舒画感受到了楼霁的咄咄逼问,只是她不明白这份恶意来自于哪里,一如当年他爬过墙头时的眼神。

“那一年,我的母亲刚去世。”楼霁是在解释当年看向她的眼神为何充满敌意,舒画听出来了。

现在想来他当时头上好像确实带着白绫,只是当时他的眼神太过犀利,让她只记住了那双眼睛。

“那一年,我只有母亲。”舒画抬眼,眼神有些凌厉,只是配上她现在的妆容和发饰,楼霁更多的是看到了媚。

谈话结束,但是只是寥寥数句,两人都未放下戒备心,毕竟,人是可以伪装的。

在楼霁那里,舒画一介女儿身,朝堂上孤立无援,背后没有靠山,一个人单打独斗走到如今的地位,私人府邸,一军之将,要说她没点本事,楼霁是全然不信的。

在舒画那里,楼霁,一个要死不活的病夫,但是却能让楼至亲自赐婚,并且如此着急地召她回来订婚,要说他没有能够威胁到楼至的手段和本事,舒画也是不信的。

更何况,在舒画的记忆里,他很早就搬出宫,被封霁王,一个病夫,却有如此能力,舒画更加觉得楼至可能更多是为了压住他的三子。

只要没有怀疑到舒画的头上,她都可以无视,包括这场婚姻。

楼霁离开,舒画来到后院,看着医一院子的聘礼,犯起头疼。

“将军,和霁王聊的如何?”白枝清点完聘礼,将单子递给舒画。

“还行”,舒画接过单子,“都清点好了?”

“是的将军,都清点完了,拢共是二十六箱,算是现在都城里最高的聘礼待遇了。”白枝数完还惊讶道会不会数错了。

“嗯,辛苦你了,到时候找人,把这些个东西和那天送过来的东西放一起吧。”舒画现在不想看见这一堆箱子。

“好的将军。”

“嗯?还有事?”舒画见白枝还没走,杵在旁边似乎有话。

“将军,白枝今日瞧见这霁王似乎不像外界传的那么不堪啊?”

“怎么说?”

“外界说霁王长年不出门是因为连床榻都不能下,对了还有说……是因为他其貌不扬。”现在看来外界说的自然不是真的,他能行动,只是较慢,至于容貌,整个都城应该都是名列前茅。

“谣言止于智者,你也不要对外乱说,随他们说去。”

“放心将军,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嗯,下去吧,晚些时候找人来把东西收走。”

“是将军,白枝告退。”白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自家将军最烦多嘴的人。

不过经过白枝这么一说,舒画也是后知后觉,霁王是楼至的三子,但是现在仔细瞧见,却发现他和楼至几乎没有相似之处,难道说完全遗传了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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