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煜最初看见尤雪青被追着虐辱时，想到的是他娘的脸。

他小时候知道王府里有一个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有着雪白的额头，乌黑的头发，常常挂着泪痕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太会讲女真语言，只是用半掺着汉化的金语和比划来和他讲话。

女人说，“小王爷，我给您带了些炸油豆来，您吃吗？”

完颜煜记得父亲和他讲过不要随便和汉人女子说话，于是他摇了摇头。

第二天，完颜煜被父亲罚提水桶站在门口守夜。

女人站在内院里洒扫，完颜煜站在外院里罚站。

女人对他比划说，“小王爷，庭院里洒扫的水不够了，可以借一下您手里的水桶吗？”

完颜煜把水桶递给她，女人只是温柔的笑着，轻轻摸了摸完颜煜的头。

第三天，女人受了重伤，没有来找完颜煜。

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女人在一个假山下给他打着手势。她带了一只烤鸭给他吃，“小王爷，您吃烤鸭吗？”

后天、大后天，女人仍然坚持不懈的来找他。有时候带了一盘新奇的糕点，有时候陪在他旁边给他注解汉语。

“小王爷，您的名字叫煜，用汉语应该这么写。”女人提起木棍，写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字出来。

完颜煜盘着腿坐着，“汉字很有意思呀。”

……

冬天到了，完颜煜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他只记得遍体鳞伤的、跪倒在雪里的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