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斌色厉内荏的用说正事儿来掩盖自己怯于司苍布的事实。
赵然斌曾经也不害怕司苍布，司苍布在她眼里一直是个活在大人身躯里的孩子。直到司苍布身上出现异常，小苍狼把然然鼠咬见血她也跟着深度昏厥，至此她才总是害怕司苍布。
用甄凤的话讲，赵然斌能撑住继续做司苍布的副手已经很不容易，这要是小苍狼咬伤小凤鸟的脖子，他得吓跑回营地。
赵然斌无法描述然然鼠受伤时她的恐惧，但司苍布当时的状态也并非三言两语说的清，她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任何事故都不会影响赵然斌要辅佐司苍布的决心，当然吐槽和自我分裂时时刻刻存在着，这是智明质暗者无法规避的弱点。
赵然斌找补说：“咱们争取在三个月内回来，如果回来少将您还在魔都区落脚吗？我提前安排。”
司苍布回：“能回来再说。”
甄凤见童年的表情跟着赵然斌的话立马变了，童年抱着双臂僵着脊背整个人显得又严肃又抵触。
甄凤立马接上话故作轻松的说：“当然回来啦，在魔都区落脚，魔都区环境最好了。是不是，童年？”
听到这话童年的脸色稍有缓解，说：“嗯，这里绿化水平最高，岛化植物也最亲和。”
甄凤：“我们也没什么事儿，少将房间里的摄像头都拆了，我们担心他的情况，所以来看看。没打扰你们吧。”
“不会，等下也要睡了，刚吃了不少水果，消消食。”童年看了眼表，夜里十点。
甄凤不知道为啥自己总是下意识去看童年的反应，好似童年的反应是个晴雨表，能展现出司苍布心里的暗波。
“好，那我们先走了，你们忙着。”这话说完甄凤又尴尬了，有摄像头时反而正大光明，这没了摄像头什么话说出来都…暧昧。
“嗯。”童年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点点头。
司苍布关门前指着自己住的房间，说：“如果能回来，意识箔片贴满。”
“……”赵然斌。
甄凤：“好…哒。”
门又砰地一声被关上，这次甄凤反应快直接后退一步，赵然斌倒是被门风拍了一下。
赵然斌愤愤不平的说：“也就童年认为他是个需要关爱的傻子。”她干嘛愧疚，这样一个人就知道在童年面前装弱智，对着他们依然是那个面瘫至上少言少语的天子超余兵人。
甄凤笑了笑：“好啦，你也是，就不能好好展现你的关心吗？这下你放心了吧，没有摄像头童年也没做什么伤害阿布的事儿。他们俩最多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走吧。”
“哼，真以为我有时间天天盯着他们的意识岛咋的，烦死，还防备我。”
智明质暗者观察意识岛属于高纬视角，建筑物没有遮挡意义。他们俩在外面看了半天，包括童年意识岛上的各种吐槽和刚才司苍布摔门的原因，赵然斌都知道。
意识箔片是新材料，可用于装修，作用是屏蔽智明质暗者对意识岛的观察。
“行了行了，你也是够分裂的，又担心童年会对阿布不利，又担心童年会在感情方面受伤害。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们需要保证的是司苍布的情况向好，其他的事情…公私分明好不好！！”
“现在又要公私分明了？是你刚才和我说让我想想阿布小时候？”赵然斌忽然觉得自己作为智明者的瓶颈期又要来了。
甄凤笑着把满脸写着闹心的赵然斌牵走，问：“阿布刚才为啥瞪我？”
“因为童年喊你哥。”赵然斌还没缓过劲儿语气别扭，这是司苍布第一次拒绝她的探查。
“喊我哥咋了？我比童年意识年龄大了三四十岁好吧。叫哥我都吃亏。”甄凤。
“我怎么知道，一个个都那么奇怪！”
“走走走，好啦。”甄凤推着赵然斌的双肩，甭管怎么拧着劲儿但总算每个人都在往前走，挺好。
而门里的气氛异常安静，童年和司苍布站在玄关处，童年看着司苍布而司苍布看着落地窗外。
童年：“四级试炼任务有多危险？”
“还好…”
“我们所看到的新闻剪辑画面左上角只有一二三，是代表试炼等级吗？”
司苍布不知道为啥话跳到这里，回：“是。代表试炼等级，试炼素材太多这样更容易找到出处。”
“为什么四级不披露？是因为很血腥？有伤亡可能吗？”这才是童年想问的。
童年作为一个记者每日都会看新闻，他猜出电视角标的意义回想至今都没看到四级试炼的素材出现过。他在三级试炼画面中看到过打码，证明已有血色浸染。
司苍布没回话直接往屋里走。
“……”哪有人这样，不想回答就直接无视别人说的话。
童年：“我在说话，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直接说不回答，不要无视别人。”
“不回答。”
童年忽然感觉司苍布没朋友好像也不是别人的错，这能把别人活活噎死，可转念一想自己问了什么，刚运出来的气又泄了。
“今天…未来几天你都躺床上吧，别坐着睡了。”童年说着走到沙发处，没听到司苍布回话，追说：“去床上睡。”
还不说话。
童年探头看到司苍布面无表情的盯着果盘，试探着问：“少将，你生气了？”
“没有。”
“真的生气了？”童年说着尾音带了笑意，司苍布听到笑意回头看着童年。
童年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昨天之前你连一句正经的话都没和我说过，今天就对着我生气？”
截止于昨天司苍布对童年来说都是个青年将军，而今天司苍布的形象急转而下像是个小朋友。
“我没生气。”司苍布不知道怎么说。他没有无视童年，所以童年的质控他不接受，不想说话。
“知道了，你去床上躺着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之后才能有饱满的精力。”俩人的角度完全不同，但终究殊途同归。
两个人说上了话开始感受彼此的情绪，但他们依旧是不熟悉的陌生人。即使有深刻的关联，也没有人能阻止英雄奔赴战场。
童年见司苍布没有动作，伸手拽住司苍布的胳膊催促道：“快去！”司苍布也不知是否请愿，反正被拽起来安置在床上。
司苍布又在看着童年，童年无奈又觉得好笑。
童年在心里暗自问自己：是不是今早打碎了司苍布不存在的外壳？让司苍布钻出来？否则为何总是像小鸭子一样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童年忍不住问：“需要吗？”
“什么？”
“给你找个黄色的小鸭子，挂在上面？”这话说出来童年觉得突兀，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两个字先后溢出唇齿莫名哄了出口。
司苍布冷哼了一声闭上眼，但心里一沉。他见过黄色的小鸭子，曾经挂在某个颠簸又摇晃的的车上。那车里有个柔软栏杆围起来的地方，小鸭子挂在那里被两个小孩儿拽来拽去，后来小孩儿很快长大了。然后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的那个孩子，丢了。
童年似是感觉到司苍布的情绪变化，说：“除了睡觉，不要想别的。”
紧接着童年的透亮澈净的声音伴随着一首长诗将司苍布带入梦乡。
对方睡得很熟童年逐渐收声，他看着陷入柔软被褥间睡着的司苍布，心说：原来无论多高大的男人被埋在被子里都会显得很小。
司苍布被子上压着一个毛线勾的毯子，沉思间童年忍不住拎起来捻了捻。
最终童年什么解决方案都没找到，今天一日他和司苍布的关系飞跃式变化，但他依旧看不清哪怕一点点未来，他们只能被动的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了。
童年这时很想知道自己和司苍布心上的人有多像？才会得到如此的青睐。如果那个人还在多好，这样司苍布也不会陷入无解的人生。他的爱慕无关紧要，他真的希望每一个出去拼命的人回来都能得到心之所念的怀抱。成为替身固然可怜，可需要替身的人是不是更可怜？
想不通也不纠结跟着心走，童年窝在沙发上小憩，他还特意带了自己住惯的枕头，他对盖什么都无所谓但枕头很挑。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梦乡。
之后的几日两个人相处可谓非常顺利，童年下班后会直接去司苍布的暂居所吃晚餐，他们偶尔会一起看个电影，偶尔司苍布会旁观他整理报社发下来的工作材料。
童年有幸直面感受了一次司苍布开视频会议时的模样。
司苍布穿着正装眼神坚定不苟言笑，偶尔说的两三句话都是重点，会议另一边的人对司苍布帖耳俯首。
视频会议结束后司苍布去厕所换了家居服，接着又变成需要童年往他手心里放水果的“小朋友”。
这个奇异的反差感击中童年的喜好，他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喜好这样的怪异，难道他喜欢外面“人模人样”而家里幼稚无比的人？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1-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