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看我?”路行云靠在沙发上见钟浅晴表情捉摸不定,有点吓人。“咱们得节制。”此话一出,她心虚地看向一旁,自己都想笑。
“哦?话可别说太满。”
“你不累么……我累了。”
钟浅晴直接笑场。20岁的路行云说她累了,一个常年打篮球跑步的人说她累了。
“诶呀,你别笑。”路行云笑着抱住她,她也觉得借口有点蹩脚。“其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啊?”钟浅晴收住笑容,眼神发亮。
“嗯,晚点你就知道了。所以……咱们得保留体力。”
“保留体力?惊喜?你要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惊喜挺累人的。”
“什么?”钟浅晴张着嘴又想笑。路行云是不是又准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昨天扔出个小粉盒子,今天不会有什么大粉盒子之类的吧。她师从于谁啊……
“钟浅晴?”
“啊?怎么?”
“一个惊喜你脸红什么?想什么呢?”
“没、没,那我等着你的惊喜。”钟浅晴从路行云身上下来,往卧室走。不一会儿“啪嗒、啪嗒”地拖着两个脏衣篓子出来了,拖鞋买的有点大。“洗衣机在客卫?我把床单和睡袍什么的洗一下。”
“嗯,我和你一起。”路行云起身,她保留了小时候的习惯,尽量不让钟浅晴碰水,以保护她那金贵的钢琴手。而且,钟浅晴在剧组的时候都穿一次性内裤,倒是省事,需要手洗的衣服里只多了件内衣。“内衣放一边吧,我来洗。”
“……”
“宝贝不愧是演员。”她从身后环住钟浅晴。“红白脸切换自如。”
“哈哈哈,讨厌。”
“别害羞,都同居了,洗个内衣算什么。”
“诶呀,好烦。”钟浅晴踩了她一脚,听见一声尖叫,把脏床单放进洗衣机。“那我先泡上,你去把懒人沙发的沙发套卸下来。另外,洗衣液、柔顺剂、消毒液在哪?”
路行云打开洗手池下方的柜门,清洁用品应有尽有。钟浅晴深呼吸了一下,昨晚好像买重了很多东西。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这些东西不过期,多多益善。
她等路行云走后,动作很快,按顺序把各种液倒进洗衣机,转身就开始洗两个人的内衣裤。等路行云抱着沙发套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洗完了。
“你……”
“哟,脸红啦?”钟浅晴笑着看路行云。“别害羞,都同居了。”
“哈哈哈哈,你行。我是怕你伤着手。”
“明白,一次两次的没事。”钟浅晴将衣物拧干放在一旁,擦了擦手,捏了捏那张通红的脸。“别愣着了,把沙发套放进去,一会还得洗睡袍呢。”
“好的。老……女朋友。”
“什么?”
“什么什么?”路行云心里发笑,顶这个大红脸拉着钟浅晴往卧室走,不敢看她。天快黑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老女朋友是什么?”
“诶呀,嘴瓢了。”路行云给她按到床上坐好,轻吻她的额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叫你,你再出来。”
“为什么?”
“我要去给你准备惊喜了。”
“好。”钟浅晴不再纠结“老女朋友”,她点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丝期待。
路行云走出卧室,关上门,深吸一口气。
就在刚刚,“老婆”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钟浅晴洗衣服的场景像极她设想无数次的婚后画面,不仅如此,下午在厨房做饭时,她也有这种想法。
妈呀,好想结婚。
她向后捋了下头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要清醒、要冷静。
这边,钟浅晴在卧室焦急地等待着。还好、还好,应该不是什么大粉盒子……她还小呢,可接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会是什么呢?
必须在卧室等着,然后还要出去……出去就会看到惊喜……她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着。
很快,她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路行云,她,不会是要求婚吧。
钟浅晴,她本人,18岁就要订婚了。
她深吸一口气,这也太梦幻了。虽然有点早,但也行。
等等,路行云哪来的钱买钻戒。想到这里,她紧张又激动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又有点失望,于是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不到一分钟,她忽然又坐起来。
妈呀,路行云不会把另外一套房子给卖了吧。
这个败家的女人。
“小浅。”嗯?怎么没动静。路行云心中有些疑惑,推开卧室门。“小浅?你在笑什么呢?”
“啊……”钟浅晴笑得脸都红了。“我……太激动了。”
“哈哈哈哈哈,你都还没看到呢。”路行云阳光般的微笑绽放在那张自信的脸上。“来。”她伸出手。
“嗯。”钟浅晴一脸幸福地点点头,神态娇羞,挪着小碎步就过去了。
客厅一片漆黑,路行云一只手牵着她,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照亮。茶几被挪到了一边,此时的客厅显得异常的宽敞。
她让她站在地毯中央。
钟浅晴心率快到180次/分了,这阵仗不是求婚是什么。
房间很安静,心脏在疯狂地跳动,她不敢呼吸,她很紧张。
“宝贝。”路行云看向她,眼底的光深情真挚。“我不喜欢遗憾。”
钟浅晴呆呆地看着她,思维和身体像被定住一样,无法思考、无法移动。
“我更不喜欢你有遗憾。”
“嗯嗯。”她勉强发出个声音。
“人就一辈子,花的年纪有花的快乐,也许每朵花的快乐不一样,但我体会过的快乐也想让你体会到。”
“啊?”好、好像不是求婚,那是什么,她深呼吸了一下,心情稍微放松点了,眼神依然发亮。路行云到底准备了什么。事到临头,强烈的好奇代替了小小的失望。
路行云不再说话,她松开她的手,走到房间角落巨型盆栽后的灯球旁。
瞬间,无数颗无声的烟花在漆黑的房间里炸开,五彩缤纷的烟火打在天花板、墙壁、地面、房间的各个角落,霓虹幻彩,美轮美奂。
正当钟浅晴沉迷在这美丽的光影中时,狂热的、强烈的音浪冲向她的耳朵,并猛烈的冲击着她的心脏。
她双手捂着脸,眼底泛红。
她看向角落的路行云,猛地点了几下头。她在告诉她,她懂了。
彩色光影在热烈的音乐背景下紧凑有力地跳跃着,梦幻迷离。
此时。
她和她站在舞池中央。
复杂的重低音由远至近,逐步逼近,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她们四周,迅猛激烈。
路行云扬起嘴角,将手随意地举到胸前,上半身伴随低沉厚重的节奏左右摆动起来。她很放松,姿态一如既往的慵懒洒脱。她轻晃着脑袋看向面前的人。
钟浅晴看着无拘无束的姐姐,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巨大的音浪在她耳边炸开,她仿佛和她站在聚光灯下,周围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那些疯狂的人正在狂热地扭动着身体,晃动脑袋。他们在宣泄,他们在释放。那极具穿透力的重低音附在了每个人的身上,他们低吟、轻哼,冲破束缚,自由自在地跃动在热情的音乐世界里。
钟浅晴无暇顾忌“他人”,她太开心了。无声的烟花不仅在房间内炸开,也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脸上,在美妙的光影照射下,绚丽绽放。
不久,低沉厚重的音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兴奋,欢快诙谐的旋律。
路行云和钟浅晴对视而笑,互通心意,笑容明媚又自信。她们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对方,面对面轻晃身体,动作幅度恰到好处。
一个不羁,一个调皮;
一个顽劣,一个淘气;
一个放肆,一个伶俐;
一个叛逆,一个得意。
音乐持续播放,两人嬉笑着,从未停下脚步。她们默契地用身体表达情感、用表情回应对方。跳着跳着,她们就演起来了。
她,笑着步步逼近;她,晃晃手指后退。
她,摊摊手表示无奈;她,拍拍头没太所谓。
她,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她,捂着嘴惊呆了。
她,邪笑着挤眉弄眼;她,摇摇头,“啊,油腻!”
地毯上的二人,是她们,也不是她们。她们面对着彼此,边演边跳,做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我。
很快,音乐又变换了节奏,这是一首双人舞曲。
钟浅晴晃着脑袋听了几秒,挑挑眉,嘴角微微一提。她双手搭在路行云的肩上,贴着对方轻晃。路行云“吓到了”,面对钟浅晴挑衅的表情,不得不晃着投降。
她却越来越过分,搭在她双肩的手环住了她的脖子。
她骄傲地看向她,两颗因持续舞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面对面不甘示弱。
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靠近光影下那神秘的脸庞,鼻尖轻触,炙热的气息开始在她们的唇间流淌。
躁动的音乐仍在继续,房间温度越来越高。
路行云单手揽住她的腰,她想吻她。她调笑地看向她,扬起眉毛躲开了。
你来我往,矫揉造作。
腰间的手收紧,钟浅晴知道她不会再给她机会。脸颊传来炽热感,是对方的另一只手,她感受到这只手在用力。
她抱紧她,叫她的名字,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吻住她的唇,与她火热地搅动在一起。
路行云的眼底不再是清澈的湖水,她的眼底闪着光,光越来越耀眼。
是火焰。
正在燃烧的火焰。
她看着她想起黄昏窗外的火烧云——那个巨大的火山口。
房内灯球闪耀,沉闷的重低音回归,“砰砰”作响。
天空异变,大地在颤抖,地壳板块相互挤压碰撞,岩浆涌动,巨大的能量向上释放,火山伴随地震,爆发了。
炽热的岩浆瞬间从火山口喷涌而出,一条火龙飞向天空,然后狠狠的砸向地面,由上至下地滚动,肆意地在大地上横冲直撞。
天空不见了,黑压压一片,那是漫天的火山灰。
火龙甩动它的身体,游荡在大地之上,途经之处一片火海。大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汹涌猛烈,无情而放肆。它不放过一草一木,焚烧过后皆为焦土。
大火带走了万物生灵的意识,也带走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氧气。
空气令人窒息,声音消失,世间只剩沉默。
火龙没停。
在火山灰的笼罩下,它翻滚着,扭动着,长驱直入,不带情感的侵犯着震动的大地,热量在疯狂释放。
灾难往往是一瞬间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满目苍夷。
能量消耗殆尽,火山灰化开,天空中下起了雨。
火龙也停下了。
它由炽热变成温热,原地安抚着历经浩劫的大地。
片刻后,她们拉开距离。
这热烈到令人窒息的一吻。
环境打造氛围,冷静下来后,气氛有些微妙。
她们红着脸,相视傻笑。尤其是不能去夜店蹦迪的钟浅晴,笑着笑着,她把头埋进路行云的肩膀里。
“好羞耻。”闷闷的一声。
“啊哈?”路行云笑个不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一样。”闷闷的第二声。
“哪不一样,挺一样的啊。”
“快乐……”闷闷的第三声。
“啊?”
“释放热情的快乐。”她红着脸抬起头,有点难为情,然后把感受告诉了路行云。好东西,就是要分享。
“恭喜你。”
“你别笑了!”钟浅晴也在笑。“还有……咳……咳……”
“什么?”路行云见她高傲的仰起那好看的脖子。
“我曾体会过的快乐也想让你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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