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也爱你。”

无语多言，两人相视一笑。

三九寒天，钟浅晴紧紧地贴在路行云的身上，沉浸在对方温暖的怀抱中。路行云则收紧胳膊，她依赖怀中“暖炉”带来的那份安心，这让她感到踏实。她们像初恋时那般依偎拥抱，用身体的温度代替语言，诉说对彼此的想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行云向下拽了拽钟浅晴冬帽的两侧，然后又抱紧她。“风大了，咱们走吧。你的耳朵都要冻掉了。”

“不想走呢，你帮我捂捂。”

“可这样我就没法给咱俩裹羽绒服了，你该着凉了。”

“谁说不能哒？”钟浅晴扭了扭身体，背对路行云拽住羽绒服的两边，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这样不就行了？”

正当她还想说话时，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股暖流袭击了她的心脏，那是来自掌心的温度。路行云用双手捂住了她的两只耳朵。

“钟浅晴是小傻子。”路行云故意说的很小声，将头探到对方的面前，“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钟浅晴晃了晃脑袋，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哈哈”，她用口型说了一句“没事”。对方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靠在她的身上望向远方的风景。

“小浅。”路行云又试了试音量，钟浅晴并没有反应。“和你说实话吧，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有个对我特别重要的人可能去了别的世界。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酸的不行，但她不想当着钟浅晴的面哭。

“其实你也认识他。他与邪恶斗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在这个他努力维护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坏人依然逍遥法外。你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她自问自答道，“因为正义的人总是善良的。他们尊重生命，愿意相信别人、善待别人。可坏人不是。他们没有感情，心狠手辣，会为了权力和金钱残害生命。”

“有时我就在想，正义要战胜邪恶真的好难，只有无数正义的人站在一起才能打败一个邪恶的人。人之初，性本善。到底是什么让那些人变坏了呢？幸好世间好人多，很难想象当邪恶的人达到一定比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好人会有多难过。”

“总之，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老师虽然不见了，但我是和他并肩作战的人。”路行云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我会继承他的衣钵。终有一天，我要亲手将坏人绳之以法，给老师和受害人家属……”她垂下视线看向那张不知情的脸，“一个交代。”

无处诉说的情感得以被倾诉，她感到瞬时的酣畅淋漓。

“我说完了。”她松开双手。钟浅晴的耳朵都被她捂红了。

“啊！”路行云猛地松手，让钟浅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她不满地转身，“啪”的拍了路行云一下。

“诶？打哪呢？流氓。”

“打的就是那儿。”

“我有的你也有，打你自己的。”

“不要，我还是更喜欢你的。”

“哈哈，行，钟浅晴。”路行云挑了挑眉，伸出手要咯吱她。

“别别别，我错了。”钟浅晴嘴唇上翘。下一秒，她捧着对方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又是一个焦灼难耐的吻，她能感受到路行云的气息充满了**。她想，她也想了。

片刻后，她拉开距离。

“嗯……”钟浅晴抿着嘴，双颊绯红像风中的火焰，“要不要回我家？”

路行云扑哧一笑。“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了。”她牵起钟浅晴的手，为她打开车门。上车后，她见钟浅晴坐着没动，了然地点了点对方的鼻尖，为对方系上安全带。

钟浅晴抱住她的胳膊，轻声道：“真好，小行回来了，姐姐也回来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路行云在认真开车，钟浅晴则是专注地欣赏风景。画面很和谐，只有空气分子察觉到了异样。两人间的气息并不平稳，温馨的氛围中暗流涌动。

那是焦躁的欲念在骚动。

钟浅晴在出电梯的那一刻便被路行云拦腰抱起，她输了几次密码才成功将门打开。房间里漆黑一片，时不时传来金属碰撞声、织物掉落声，路行云抱着她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双双摔倒在床上。

“哈哈哈”，她们捂住脑袋大笑。很快，她们又抱在一起，在黑暗中寻找彼此的气息。

钟浅晴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路行云。路行云在山顶和她说悄悄话的时候，她虽然听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对方不规则的呼吸。她没有打断她，因为那呼吸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她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态度为何会突然转变。她想复合吗？还是单纯的想她了。

只是，当她看见对方认真投入的表情时，便抛开了心中乱七八糟的疑问。快乐的时候就该做快乐的事，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烦恼上。

语言的能力有限，它会说谎。但肢体不会，肢体的表达往往更直接。

霸道也好，温柔也罢；性感也好，火热也罢。她们用彼此最熟悉的方式取悦对方。总之，现在的钟浅晴很快乐，路行云也很快乐，这就够了。

长夜漫漫，寒冬腊月的太阳懒洋洋的。

当清晨来临时，微弱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房子，昨晚惊天动地的场面才得以显现。玄关、客厅、走廊、卧室，二人所过之处皆一片狼藉。

破碎的摆件、拧巴的衣服、半拉的窗帘、无辜的小粉盒子，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就如二人身上深浅不一的红痕一样杂乱无章。

路行云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醒来时，她的半个身子罩在了钟浅晴的身上。钟浅晴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身下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而自然。

她看向床头的闹钟，七点半了，天要亮了。不吵醒小浅了，她揉了揉眼睛，轻轻抽出被对方枕在脑后的胳膊。她用虹虹替代了自己，然后悄悄下床。

她在客厅的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捡衣服时发现原来放置在玩具柜旁的四层梦想屋只有两层，而且是一副未完工的状态。她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已猜到缘由。

九点左右，她回到卧室亲了亲钟浅晴的额头。昨晚她们各自经历了两次，钟浅晴是最后承受暴风雨的那个人，被报复性折腾了很久。刚刚的她感受到了路行云的亲吻，但也只是挣扎地哼唧了两声，便再度昏睡过去。

睡吧。路行云站在卧室门口看向熟睡的女人，随后转身离开。

……

“姐姐，你好软啊。”

……

“不许先走，等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

“我就再睡一分钟……”

……

暖阳当空，钟浅晴迷迷瞪瞪地说着胡话，不忘拍拍怀里的巨型毛绒熊。拍着拍着，她察觉到手感不对，慢慢睁开眼睛。“小行。”她呢喃自语，起身将虹虹放到一旁，四下张望。

哦，已经12点多了啊。钟浅晴有点懊恼，打了虹虹屁股一下。闹钟上的数字冰冷又无情，此时此刻，路行云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小浅，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她呆坐在床上，手机上是路行云起飞前发的消息。对方从出现到消失不过10个小时。她好像回来过，又好像没有。这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都怪自己贪睡！她踹了一下被子，下床。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的经纪人李依依。

“怎么了？依依姐。”

“你和小行彻底分手了？又有新恋情了？”李依依的语气有点急。

“啊？”钟浅晴脑袋一蒙，说什么呢这是。

“看微博。”

“好，稍等。”才和小行有点进展，可别闹出什么绯闻。刚睡醒，耳边充满了“嗡嗡”声，她心慌意乱地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条就是她。

【钟浅晴恋情曝光】

哈？她点进去之后直接笑出了声音。

这画面似曾相识。

偷拍照片有好几张。几乎都是她与身着黑色羽绒服的不明人物抱在一起接吻的画面，场面看上去难舍难分。

这怎么看出来是她的啊？从偷拍角度上看，偷拍者离她们很远，很可能是带着相机上山看夜景的路人。她放大图片，照片糊的连她本人都很难识别出夜色中戴冬帽的女人是她。当然，路行云就更不可能被看出来了，因为对方戴了兜帽且全程裹着羽绒服。

只是，网友的眼睛总是雪亮的。经太阳花认定，照片中的女人就是钟浅晴。

太阳花A：“#钟浅晴恋情曝光# 是宝宝没错，哭唧唧，我失恋了。”

太阳花B：“#钟浅晴恋情曝光# 谁拍的啊？你说你都拍了，就不能拍清楚点吗？至少让我们知道男主角是谁啊？@钟浅晴，不管是谁，一定保护好自己。”

太阳花C：“#钟浅晴恋情曝光# @太阳花B，确定是男主角么？”

太阳花D：“#钟浅晴恋情曝光# 宝宝23岁了，过了年就24岁了，也该谈恋爱了。祝宝宝幸福！”

太阳花E：“#钟浅晴恋情曝光# 这也太甜了吧！俩人挤在一件羽绒服里哎，啊啊啊啊，好想成为那件羽绒服。”

太阳花F：“#钟浅晴恋情曝光# @太阳花B，看着像陈珂。”

陈珂粉丝：“#钟浅晴恋情曝光# @太阳花F，别蹭。”

太阳花B：“#钟浅晴恋情曝光# @陈珂粉丝，真新鲜，蹭出一身晦气么？‘糊咖’导演靠边站。”

太阳花F：“#钟浅晴恋情曝光# 也可能是《源》男主。”

太阳花B：“#钟浅晴恋情曝光# @太阳花F，你别可能了，求求了。”

路人A：“#钟浅晴恋情曝光# 谁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看出那是钟浅晴的？惊愕惊愕惊愕emoji.”

路人B：“#钟浅晴恋情曝光# @路人A，别小看粉丝，他们具备肉眼识别DNA的能力。给他们一根头发丝，他们就能判断出是不是自家偶像的。”

路人A：“#钟浅晴恋情曝光# 震惊震惊震惊emoji.”

路人C：“#钟浅晴恋情曝光# 还是明星会玩啊。跨年夜跑大野地里激情四射去了，刺激。”

“咯咯咯”，钟浅晴捧着手机傻笑，她不太在意路人怎么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在初中贴吧出现的绯闻竟然换汤不换药的出现在了微博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庆幸的是，绯闻的两位主角还是她们。

她一边笑，一边翻看微博。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有条热门话题的热度正在迅速攀升。

【钟浅晴男朋友】

热心网友将所有与钟浅晴合作过的男演员一一罗列，猜测照片中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谁。这让钟浅晴很烦躁。一是，路行云会不高兴；二是，会打扰其他演员。想必，这才是李依依着急找她的原因。

“依依姐。”她想了一会儿，给对方回了电话，“我没有新恋情，照片中的人是小行。”

“啊？你们和好了？”李依依开心的吃了自家艺人一个瓜。

“可能吧。”

“可能……吧？”

钟浅晴笑了笑。“诶呀，先别管我俩了。”她有点渴，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你觉得这事是冷处理还是干脆不承认？反正也就这俩选择，我倒没事，主要是别影响其他演员。”

“不承认没用，网友眼睛太尖了。冷处理吧。另外，让你的几个演员朋友帮忙宣告下友谊，让网友们别瞎猜了，没他们的事。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肯定会有个别男演员要蹭你的热度。”

“随便，蹭火了我也积德了。那就冷处……”话说一半，她愣住了，视线落在了正前方。

那个被她拆了又盖的梦想屋被完全搭建好了，不是两层，而是四层。两个漂亮的芭比娃娃也被放进了梦想屋，一个在梦想屋的卧室睡觉，一个坐在梦想屋的客厅里。

“那就先这样。”李依依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听筒中。

“等等，依依姐。”

“怎么了？”

“我想，我还有第三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