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是秘密调查，没有惊动其他人。一是宗门里出现叛徒的事情不宜公开，二来也是怕打草惊蛇。”白堂说道。

水象宫内部出现半鬼的事情被压了下去，连宗门弟子都不知道内情，白蓁蓁和白堂此次前来虽是目的明确，但行动计划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也因此恰巧救了络城无常居留守人员。

“在没查清之前，骨粉的事情暂时还是要保密，不然会引起恐慌。”方振国明白白堂的意思，水象宫虽然和无常居是友好的合作关系，但骨粉事关重大，还是要谨慎行事，在没查清楚之前绝不能走漏消息。

“在厂房里的时候，甲作说自己是络城堂口负责人，另一个黑无常叫甲作是堂主，我想修炼鬼气的黑无常可能不止今晚厂房里的那些。”箭渺渺说出自己的推测。

“你还别说，跟我打的黑无常叫巯胃，难不成他们真的有十二堂口？”楚杰当时只是随口一句讽刺，现在看来或许真有其事。

方振国忍不住皱起眉头，堂口加骨粉，事情越来越棘手了，而且骨粉是通过驿站邮寄出去的，说明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黑无常早已建立了地下交易网络，情况可能远比他们想得要严峻。

“建个群吧，方便沟通。”楚杰提议道。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口子巷的黑无常只是个开头，这事急不来，而且今晚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

“好，大家保持联络。”白堂说着拿出了手机，算是接受了合作的提议。

方振国安排白蓁蓁和白堂在无常居住下，支援也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众人准备先收拾残局再继续调查。

……

从无常居出来，箭渺渺和楚杰一起去医院看望受伤的人员。

熬了一夜，箭渺渺打了个哈欠，说：“你说之前的群主会不会也是利用骨粉和鬼气训练那些病友？”

“骨粉和鬼气也没法让普通人变成异能人吧，除非那些人本身就有异能。”楚杰说道。

箭渺渺若有所思，说：“其实很多人都有控制自然元素的潜质，只是天赋有限，无法自行觉醒力量。群主建立那么多群，会不会是在筛选这些有潜质的人。”

“有可能。”楚杰觉得这个推断方向是对的，“查到的病友群挺多的，有些没经营多久就废弃了，感觉他们有一套筛选人的方法。”

当初查病友群的时候，楚杰就觉得那些人应该是在找特定的人，现在想来就是在找有潜质的人，再把这些人培养成黑无常，至于方法估计也有一套流程。

楚杰皱起眉头，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黑无常在暗地里已经经营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组织严密，拥有非常完善的一套修炼体系，不像是散兵游勇，倒像是已经消失匿迹的传统黑无常门派死灰复燃。

“你回家不会被罚吧？”箭渺渺冷不丁问道。

箭渺渺是无生大师唯一的徒弟，无生大师又特别溺爱箭渺渺，所以从小到大都没受过罚，但楚杰不同，楚杰是由巫觋门众长□□同培养，虽然大家都很爱护他，但相比起箭渺渺，楚杰受到的约束会多一些，要守的规矩也多些，犯了错就会受罚。

这次行动一开始谁也没料到会这么凶险，虽然做足了准备，但还是出现了惊险情况，特别是小双，差点和半鬼同归于尽，楚杰虽然及时救下来了，但小双还是受了重伤，大双也伤得不轻。

楚杰摸摸鼻子，回答：“估计得挨顿打。”

行动前，楚杰没有向门派里的长老报告情况，他们确实轻敌了，以为凭他们几个就能轻松解决掉这群害虫，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布好了局，就等他们上钩。

箭渺渺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楚杰，随后说道：“你说黑无常的目标是谁？”

“无常居吧，要不是咱俩出手，络城无常居估计得团灭了。”楚杰回答。

今晚不止是参加行动的无常居人员，就连留守的人员，要没有白蓁蓁和白堂及时相助，也是在劫难逃。对方明显做足了准备，要把络城无常居一网打尽。

“我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但要是只对付无常居，以甲作和巯胃的实力，直接袭击无常居也能做到，没必要布这么大的局。”箭渺渺说道。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来偷袭的黑无常对无常居非常熟悉，熟悉到能完全切断无常居的通讯，以及轻而易举地破坏掉训练场里的陷阱和障碍，感觉对这些人来说无常居就像敞开了大门一样，没有任何阻碍。

楚杰一愣，说道：“你的意思，他们针对的是我们？”

这点楚杰倒是没想到，事情是由辰星案件开始，而他们是箭渺渺临时叫来帮忙的，所以楚杰完全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想。

“我感觉更像是针对崔哥他们。”箭渺渺回答。

……

两人到达医院后，看望了受伤的众人，叶云晟把所有人都安排妥当，耿青和小胖经过治疗醒了过来，只有猴子还处于昏迷。

“猴子情况怎么样？”楚杰看完大小双后也来到了叶云晟的办公室。

叶云晟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回答：“情况基本稳住了，但伤得太重，可能还得两三天才能醒过来。”

猴子的情况非常严重，也幸亏猴子是中级灵师，有土系元素辅助，危机时刻护住了重要部位，不然真的是神仙也难救。

“是风刀吗？”楚杰问道。

叶云晟点头，回答：“风刀带着鬼气，瞬间突破了猴子的防御，而且是极短时间内的连续攻击，一点没给猴子反应时间。”

叶云晟可以从伤口准确判断出当时的情况，这是叶云晟独有的技能。在异能界，叶云晟的治疗能力属于顶尖，这和他本身医术高超分不开。

楚杰眉头微皱，巯胃最后用的是龙卷风，说明巯胃善用风元素，但在这之前巯胃和其他黑无常更多的是利用阵法以及鬼气来攻击，并没有单独使用风刀，还有被箭渺渺收拾的甲作，全程都以鬼气为主进行攻击，也没用过风刀……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箭渺渺见楚杰神色有异问道。

楚杰说道：“猴子善用风和土两种元素，是中级灵师，但他正处于突破阶段，偶尔可以在风元素中加入火元素。他这个级别，就算是巯胃和甲作发动攻击，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造成重伤昏迷，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的意思，当时还有其他人？”箭渺渺也皱起眉头。

当时仓房里聚集了大量鬼气，一开始他们也是被隔绝在鬼气中，完全没意识到另一头发生的危险，要是有黑无常特意隐匿气息，隐藏在鬼气中，也的确有可能不会被发现。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叶云晟有些生气地说道。

作为医生，叶云晟比谁都直观地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残酷，虽说异能人的世界是残酷的，但异能人也只是凡胎俗骨，受伤会流血，伤重了就会死……看着同伴伤痕累累的身体，叶云晟无法让自己平静。

“都七点了，先回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商量。”陈奕祁一直在医院没有回去，见气氛变得凝重，适时开口打断了谈话。

楚杰也确实需要回去一趟，大小双受伤住院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家里，他得回去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再有就是有些事情他还需要调查一下。

“行，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楚杰说道。

……

回到别墅，陈奕祁先去洗了个澡，等他换好衣服下楼，箭渺渺刚好忙完。

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给箭渺渺，陈奕祁问道：“事情这才是开始？”

箭渺渺接过牛奶，抬起头看向陈奕祁，仓房里的黑无常全部被消灭，按照原本的预想，事情应该是迎来结局，但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看，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我刚加固了别墅里的阵法，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小心点好。”顿了顿，箭渺渺继续说道：“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辰星案件和这些黑无常是否有关系，所以暂时还是会以你这边为主。”

陈奕祁微微皱眉，箭渺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是在意媒介的事情？”

箭渺渺摇头，“找到媒介虽然是消除诅咒的最有效方法，但只要保证你一直处于阵法中心，也可以有效抑制诅咒，只是……”

箭渺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刚一回到别墅，她就重新检查了古画，还真如她所料，古画上有少量的粉末残留。箭渺渺把粉末收集了起来，准备交给叶云晟化验，看看是不是骨粉。

徐峰死后，辰星走廊里的古画就带了鬼气，但当时量不大，经过箭渺渺用伏鬼阵净化，鬼气被去除，同时把里面的怨气给封住，导致一开始箭渺渺都没发现不对劲。现在重新回顾这件事，箭渺渺有个大胆的猜测，古画里的诅咒和阵法，或许就是庞大鬼气的来源。

“但这都只是我的推测，没有实质证据。”箭渺渺说道。

陈奕祁倒是听明白了，说：“画里的诅咒害人后，阵法会启动，隐藏在画里的大量怨气便在骨粉的影响下转变为鬼气，是这个意思吧。”

箭渺渺点头，“鬼气有个非常关键的前提，那就是必须得见血，不然光有阵法无法让怨气转化为鬼气。”

异能人说的“见血”指的是杀人，当生命被无情剥夺时怨气会达到顶峰，进而转化为鬼气。古画里藏有大量怨气，想要把这些怨气转化为鬼气，估计一条人命还不够，所以徐峰的死只是个引子，启动阵法并开启转换……

陈奕祁脸色微冷，缓缓说道：“就是说，要是当时我没去找你，你没发现古画里的问题，辰星大厦就会被鬼气侵占，是吗？”

箭渺渺点头，说：“但需要有人持续提供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