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诅咒和小学生吵架一样,幼稚地争论起曾经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听得人一头雾水。
这些都是当年的故事了,所以除了几个当事人神情复杂外,两个少年都有不同程度的茫然。
提到眼熟二字,夏目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目光灼灼盯着伏黑,但后者很明显没有会意。
他一直觉得伏黑很眼熟,现在仔细一想,从禅院改名为伏黑甚尔也是姓伏黑。
面对面站着的一大一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大的那个忙着耍嘴皮子功夫。
而小的那个还浑身紧绷着,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处于高度紧张当中。
答案再明显不过,但现在特殊的情况不能直接开口询问。
眼见甚尔活动手腕就又要冲上去,回过神的夏目立马大声喊停:“慢着!等等、不要动手!”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原本压低身子蓄势待发的身影,又一次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甚尔顿时眯眼回过头去:“你还真是多变,他们不是你的敌人吗。”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从对峙的场面来看确实像是敌人。但夏目却着急解释:“这里面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哦?”这下轮到甚尔挑眉发问了,“你难倒不知道吗,这个家伙是诅咒师、是咒术师的敌人。”
是指夏油杰,当然也借此点出,站在夏油杰身边的夏目,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立场。
立场不同所以敌对,这点好像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
在场的大家都知道这点,只有左右为难的夏目觉得不解:“为什么?我们共同的敌人难倒不是咒灵吗?”
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同伴的大家,要敌对互相伤害?这样的道理他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这样的发问有些太过天真了,夏油杰并没有开口回答,猫咪老师只“嘁”了一声嘲笑夏目的天真。
甚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一声,而五条悟冷静下来后,摸着下巴琢磨一阵说了句:“你是因为友人帐的原因,才变成这副样子了啊。”
生前毫无咒力的人,又在他的手下死亡,这怎么看都不会因为没有处理妥当而变成诅咒。
而且伏黑甚尔这个状态也很特殊,并不像五条悟接触过的没有理智、智商的诅咒,他是拥有思考能力、危险的“特级”。
“你也认识玲子吧,真是不爽。”五条悟眯眼控诉,“她居然会认识你这样糟糕的人,还真是看走了眼。”
这次甚尔倒是没有否认,或许是因为提到玲子让他想到曾经的事情,陷入思考的他变得安静一些。
没有人搭理夏目的话,大家好像都觉得“敌对”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夏目觉得不解和迷茫,他看向了伏黑惠,后者倒是在严肃思考后给出了回答。
“这不一样的,诅咒师是不同的。”
答案也是否定的,夏目顿时觉得胸口有些堵塞,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这不对,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应该是认识的吧?如果是敌人的话,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伏黑也是第一次见到夏油先生,所以不用太警惕。不管外面的传闻是什么样的,在我看来他是很好的人。”
夏目的直觉很敏锐,敏锐到一种让人咋舌感叹的地步。他看出眼神交流的两人是旧识,也看出伏黑有些太过紧张和凝重。
有理有据的话好像没办法反驳,这样的说法也是几人第一次听说。
噗嗤一声忍耐不住的轻笑响起,五条悟伸出手指了指:“你啊真的是很天真。”
夏目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但他又没有察觉到嘲笑的恶意。
好像只是因为白发的男人性格随意又洒脱,所以才根本不顾及这些小细节。
一声轻叹后夏油杰主动收回了那些咒灵,他已经做好了起冲突的准备,但现在也是看在夏目面上,才选择更委婉的做法。
气氛好像有所缓和,伏黑惠依旧紧紧皱着眉头,但他也看到了夏目投来的求助目光,再三犹豫后他看向五条悟:“请……让他自己选择。”
“哦~”五条悟本就没了再进一步的打算,不过听到惠的话也有些意外,“倒是少见你开口拜托我的样子,所以原因呢?”
是因为那个略带些祈求的眼神,面对这样的冲突和矛盾,夏目明晃晃地在脸上写满了着急和为难。
但这些伏黑惠是不会直接开口解释的,他只是板着脸又重复了一句:“拜托了。”
五条悟哼哼两声,他抬手揉了揉黑发少年的脑袋,然后果不其然得到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既然惠都这样说了,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闻言夏目松了口气,他的肩膀垮了下来一脸庆幸。
夏油杰自然知道五条悟不会使用强迫的手段,但他看破不说破,有意欣赏夏目暗自悄摸的努力,也很好奇他会做到哪种程度。
站在中间的甚尔一言不发,他只是默默看着,随后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黑发少年身上。
那注视还是被察觉到了,两双绿色的眼睛对上后,少年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
甚尔转过头去,往回走的同时说了句“无聊”。他双手背在脑后,一边撤退一边顺手将人一捞。
视线倒转的同时夏目感觉脚下一空,他被扛在肩头只来得及匆忙挥挥手。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先是沉默了会儿,随后五条悟直接将手搭在惠的肩膀上,刻意询问道:“惠不觉得眼熟吗?”
提到眼熟惠下意识想到那个诅咒,而不是有名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视线对上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奇怪,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看来的眼神很复杂,更因为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对了、就是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那个漠然的表情又让那点熟悉消失不见,烦躁片刻的伏黑惠垮着脸:“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他的后背到现在还有冷汗,刚刚的情况要是五条悟没来,他可能就回不去了。
之后又突然冒出一个气息恐怖的诅咒,然后他又成为言语威胁的人质,那时夏油杰的话很明显是将他当作人质,不过还好在夏目的努力下才避免了。
所以短短时间的几次提心吊胆,让伏黑惠一后背的冷汗。现在放松下来他只觉得疲惫,完全没有心思去搭理五条悟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见少年迟钝地没有察觉到那明晃晃的真相,五条悟便也没有直接开口。他又大力搓了搓惠的脑袋,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惠遇到疑问的话,一定要来询问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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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一如既往的很丰盛,这几天比较忙碌的米格尔和夏油杰,也都有时间陪同一起用餐。
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夏目却有些坐立难安,他频频看向主座的夏油杰,但后者只一如既往的说说笑笑,甚至还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下午发生的事情好像是错觉那般,在菜菜子几人的带动下,气氛也逐渐活络起来。
等迷迷糊糊回到自己房间、躺进被子里时,夏目才又打了个激灵想起自己有很多要问的。
但走廊的灯都关了,窝里的猫咪老师也发出呼噜的酣睡声。
夜晚很安静,但正因为安静头脑才更加活跃。夏目几乎是一晚上没睡,他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醒来时眼下挂上了明显的黑眼圈。
次日很早门便被敲响,来的人是米格尔,他招呼着少年洗漱和用餐,然后带着人径直往前院去。
这是夏目除了初次来盘星教后,第一次去到前院的大厅。此前在此寄住的近一个月里,他都不太了解盘星教的工作是什么。
而在米格尔的带路下,他初次了解了盘星教的“工作”。
少年见到了很多打扮整齐的人,那些人双手合十齐齐跪坐在蒲团上,表情虔诚又恭敬地等待着教主的接见。
被教主接见的人都不是寻常的人,能被接见的人不仅仅是要预约而已,大部分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或者说有权有势的人。
夏目跪坐在屏风后面,在教主的允许下近距离知道了盘星教的工作流程。
被接见的人向教主诉苦,而他们说出来的秘密有些让人不忍直视,听多了之后夏目都有些怀疑,这些事情知道多了会不会被灭口。
这些有权势的人一脸愧疚地忏悔,在教主面前他们没有丝毫隐瞒,他们虔诚而又悔恨的诉说着。
但说出来的话已经不是损人利己那么简单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已经可以用伤天害理来形容。
听得多了夏目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脸色苍白的扶住手边的矮桌,有些难以想象每天接待这种人的夏油杰有多辛苦。
在那些人诉说完后,教主会面不改色的给予他们“救赎”,有时是面带微笑的宽慰和安抚,有时是更为简单干脆的帮忙祓除附身的咒灵。
这些人可以用作恶多端来形容,他们伤天害理所以自身也愧疚备受煎熬,加上背负了不少人命,自然容易因为各种原本而被“诅咒”。
感觉有所缓解的他们会欢天喜地的跪下感恩,然后又上道的捐赠一大笔钱。
说是捐赠也不完全是,毕竟索取大量钱财也是盘星教的规则。
门打开又关上,中间隔离的纸屏风扯了下去,脸色苍白的少年肉眼可见的萎靡,他摇摇晃晃起身走了过来。
夏油杰依旧盘腿坐在蒲团上,他先是喝了口茶润润喉,然后这才轻叹一声:“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都可以问我。”
来了……夏目勉强稳定心神,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在询问前他还是先开口说道:“一直这样很辛苦吧。”
他光是旁听这一会儿就觉得沉重了,每天都要这样的夏油先生,一定很辛苦。
夏油杰愣了下,他又一次为少年的温柔和体贴觉得无奈:“不过是猴子而已,只是觉得有些吵。”
他抬手招呼着夏目坐下,而后再三思索的后者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夏油先生知道友人帐的作用,所以对我的照顾只是为了得到友人帐吗。”
五条悟说的没错,知道盘星教是干什么的后,夏目就要冷静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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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直白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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