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自由一生是我全部的野心。
——西班牙俚语
(三)果真是报应
失去意识之后,我同样失去了时间概念。再次有意识时,脑子已经完全乱套了。
我悲哀的想,所以这是走马灯吗?我还是要死了吗?
我姐呢?我好想她,可是我脑子里没有她,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和姑姑。
你说这些人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临死,我还会想到他们呢?
难道是因为太恨了吗?
其实对他们我也没太多印象,也就对姑姑的记忆多一点。
我坐在一个灰粉色的儿童沙发上,抱着一只兔子玩偶,门外是我姐和我姑在吵架,还伴随着跺地板和砸墙的声音。我对我姐的青年时代就这么一个鲜明的印象,和对他们的印象一样,争吵且暴力。
好怀念那个儿童沙发啊…我好喜欢的,上面有个猫爪。但是从那次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了。我问过我姐,但她不说,我姑也不说。
又回到了老屋还有小屋,那个女人抱着我亲让我叫妈妈,那个男人带我兜风,好像旁边有个身影很像我姐…
他们爱我吗?恨我吗?想杀死我吗?
求求了!谁能救救我,我讨厌这样失控的思考,有点绝望,我停不来。
我姐失眠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被记忆吃掉…被困住…
让我死去吧,只要能停下这样的走马灯。
没人理我,好害怕。
可是我听说,死亡本身就很孤独,别人看起来是一瞬,而对于死去的人却是无限拉长的孤寂回忆。没人看得见,没人听得着,只有他一个人永远的留在那,怎么也出不去。
我这是听谁说的?好像是我姐,她懂得好多……
(四)不羽失语
手术进行多久结束的?六个小时?七个小时?还是更久?她被推出来,我想站起来跟上去,但其实根本动不了,我整个人都是僵的,每一个关节都在疼。护士来找家属发现我的窘境,伸手把我扶了起来,真是白衣天使,救我狗命。眼前全是黑的,护士的声音也像泡在水里,扭曲的不成样子,我靠在墙上忍受着心悸和晕眩,拼命地呼吸。
“您还好吗?能回答我吗?”护士的声音总算是浮出水面,能听清了。我想开口,喉咙却莫名的发痒,胸腔撕裂一样的疼起来,我又只能听见自己的咳嗽了。该死!快停下来!我忍不住弓背,脊椎也来凑热闹咯吱咯吱的疼。
护士明显有些慌了,转身要喊人。千钧一发,我终于停了握住了她的手臂。“没事,我就是咽口水呛了一下,加上一晚上熬着有点头晕。”老天!这么嘶哑!我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我震惊了一下疯狂咽口水,但我许久未喝水,是真的分泌不出口水了,也流不出眼泪了。好在护士并不在意。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ICU还能让她躺个单间,也方便我来看她。
价钱嘛…确实很贵,我毕竟不是什么大富豪,但尚且可以承担这些费用。希望她不用躺很多天吧,我看着护士把资料卡换上她的,有种人生置换的错觉。因为护士收起来的那张卡上是我的资料,这间ICU是我的预留床位。这离我家近,每次她发现我吞药或者割腕一打120,来的就是这家医院的。三年住六回,我都快成ViC了,医院就问我要不要预留以备不时之需,我说可以。然后在两个月前花钱办了预留。
这不就用上了,还真是不时之需。
我从玻璃窗往里看她,身上接了一堆圈圈线线,还有触目惊心的气管插管。头上也缠着纱布,红润的唇变成了我的同款,惨白干裂。
她断了两根肋骨,脾脏破裂,左臂骨裂,以及中度脑震荡,还有全身上下数都数不清的擦伤。我感觉一团火把我从头烧到脚,可恶啊!我仔仔细细养她9年,她17岁了身上连个大点的痘印都没有!
这次要怎么办!该怎么办!恐惧从心底冒出,如果不美了该怎么活下去?一个不再完整的她还能如我期待的一样爱上我吗?
好累啊…养一个女儿好累,让一个人爱上我也好累。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她站在这扇玻璃外,向里面看了我六次。她是不是也会觉得很倒霉遇上个精神病,叫着姐,当着妈,还心怀不轨。
她有没有期待过我死在里面呢?
手机震了一下,是朋友发来的消息。我勿勿停下这个无厘头,又无意义的思考。点开消息:十字路口,小孩闯红灯。她正常行驶,避让得太急摔了,视频一会发你,赔偿怎么说?
一周两更,或者三更哦!另外《江月初照人》不停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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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该怎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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