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躺到床上,看着他弯腰给自己掖好被子,眼里出现了深思,自从大哥把关系挑破之后,她越来越没办法再把他单纯的当一个兄长看待。
他的言行举止,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在她身边的,不是从小就宠爱她的大哥,而是一个对她有男女情愫的异性,他会因为她的疏离受伤,会因为别的男人靠近吃醋,也会因为靠近她而产生爱欲。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哥哥,让她陌生的有些心慌。
“怎么了?”
陆瑾摇头,翻过身背对他,将被子拉到头顶:“我困了。”
陆琛看着裹在被子里的身影,神色暗了暗:“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瑾没应,直到房门被轻轻合上,她才猛的掀开被子,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摸索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搜索了一圈,点开她二哥的信息框。
“二哥?”
“?”
陆瑾看着这个问号,想到爷爷说他在出任务,不由疑惑:“你在出任务?”
“刚结束。”
难怪。
“那你能来a市接我吗?我脚扭伤了。”
“大哥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他人呢?脚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
陆瑾烦躁地关掉对话框,直接拨通他的电话。
“干嘛?”陆慎的声音传来。
“来接我。”
“大哥不在?”
“你能不能别管这么多,来不来?”
“不来。”
“你信不信我跟爷爷说你让我去捐楼的事。”
“陆瑾,威胁人过分了吧?”
“那你到底来不来?”
“不是我不想来,我这有事。”
“你除了出任务,还能有什么事?”
“你这话说的,哥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你别闹腾,赶紧歇了,有什么事你找大哥,你有一个24小时围着你转的二十四孝好大哥还不够,还来祸害我?”
就知道二哥不靠谱。
“行,我找温子墨。”
陆慎突然察觉到什么,试探道:“你跟大哥还没吵完架?”
“不关你的事!”
“温子墨的画廊听说出了点事,我看他是没时间来接你的。”
“出事?出什么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哪有空关心他的事。”陆慎想到什么,眯了眯眼,耐心劝她:“你就别折腾,脚都伤了就好好养养,别让大哥担心,你也知道从小你有点任何风吹草动,他最着急。”
“我……”
陆慎难得正经,严肃地开口:“阿瑾,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有一件东西你一直得不到的时候,难免会执着,二哥理解你,可是你也要看看身边的人。”
陆瑾握紧手机:“你知道什么了吗?”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大哥喜欢你。”
陆瑾沉默。
“阿瑾,你真的就不能试着去接受他吗?”
陆瑾揉了揉眉心:“他是我哥!他在我眼里跟你一样,都是哥哥,我拿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大哥,你告诉我要怎么对自己的哥哥动心?”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拿他当哥了,凭大哥的条件,爱上他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吧。”陆慎又回味了一下她的话,反驳道,“在你心里,我跟大哥可不一样,你哪次不是偏心大哥?”
就知道他正经不过三秒,陆瑾懒得理他。
“你平时都是怎么压榨我的?还好意思跟大哥比。”
“我……”
“我要休息了,你不来接我拉倒。”挂电话前,陆瑾忍不住叮嘱,“大哥喜……,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又不是八婆。”
陆瑾果断挂掉电话。
第二日一早,陆瑾洗漱完,看了眼脚踝,似乎肿的更厉害了,她给自己换了药,才一蹦一跳打开房间。
“醒了?”陆琛将早餐放到桌上,推过手边的轮椅,“过来试一下。”
陆瑾跳过来:“会不会太夸张?”
“你的脚暂时不能下地,一个人的时候老是跳来跳去不安全。”
陆瑾坐上轮椅,试了一下操作杆,电动轮椅还挺丝滑。
陆琛在她面前蹲下:“更肿了?疼吗?”
“不疼,吃早饭吧。”她移开轮椅,往餐桌边滑去。
陆琛站起身,走过去。
陆瑾喝了口咖啡,犹豫着怎么开口提离开,吴家的寿宴已经结束,他们也该走了,她甚至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专机,直飞比利时。
“咚咚——”
陆琛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陆瑾的保镖,小程出现在门口。
“陆总。”
“什么事?”
“高助刚才来电话,说找到您一直想找的那对收藏家夫妻了,他们就在本市,他问,是不是要取消下午飞比利时的行程。”
陆瑾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小程这个没眼力见的。
她看了眼陆琛,他沉沉的黑眸直直地看向她。
“那个,我。”陆瑾摸了摸鼻子,“公司有事,我去比利时出差。”
她转头瞪了眼小程:“高助理怎么不直接打我电话?”
小程有些无辜:“他说打您手机一直打不通。”
陆瑾才发现,她手机不在身边,一直被扔在床上,估计是没听到。
“那你还去吗?比利时。”陆琛突然开口。
陆瑾干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急,暂时不去也行。”
陆琛没再说话,他垂眸,心中苦笑,她还是想躲他。
“那对收藏家夫妇在哪里?”陆瑾继续问。
“高助说他们在近郊的一个庄园内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聚会,邀请了一部分商界名流夫妻参加。”
“请帖弄来了吗?”
“请帖已经拿到,但您一个人恐怕参加不了。”
“为什么?”
“据说只有夫妻才能进入派对,那对收藏家夫妇很是恩爱,所以一直有个古怪的规矩,他们的藏品只卖给感情好的夫妻。”
这什么破规矩?
“你来跟我假扮夫妻,他们的聚会举办几天?”
“我?”小程惊恐的摆手,“陆总我不行,您饶了我吧,我一定会穿帮的,我哪敢假扮您的丈夫。”
也是,既然要求感情好的夫妻,估计很难轻易混过去。
她刚想推动轮椅去卧室拿手机,也不知道暮迟愿不愿意帮这个忙,直愣的小程再次开口。
“您可以找大少帮忙,这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陆瑾想不通,她为什么能带他来这趟a市,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吗?
小程表示委屈,不能要求他既有武力值,又要脑力值,还要通人情世故,这既要又要还要的,陆总也太贪心了。
“哥哥应该很忙,我可以……”
“我不忙。”陆琛看向她。
陆瑾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眼下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算暮迟愿意帮忙,也不一定来得及赶过来。
“那,你能帮我?”
“你混进去打算做什么?”
“我有一笔生意,需要北朝时期的青釉莲花樽作为敲门砖。这件藏品我找了好久,辗转多次才知道在一对收藏家夫妇那里。”
陆琛点头,他知道陆瑾个人就有很多收藏,大多是为了生意需要,就像这次吴老爷子寿宴上的那副真迹。
“这次聚会他们会举办3天,安保做的很严密,除了邀请者本人及伴侣,不准带其他人员入内。这是请帖。”
雅致素白的请柬上印着金边,陆瑾翻看了一下,将它递给陆琛。
下午1点,司机将他们准时送到庄园门口。
陆瑾透过车窗看去,门口站立不少保安,进出的人员都经过严格的检查,倒也理解,毕竟他们主人手上藏品,有些是天价,有些甚至,有价无市。
陆琛下车,将她抱到轮椅上。
“我都怀疑我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陆瑾小声嘀咕。
“你要是想早点把腿养好,就乖乖待着。”陆琛推着她往前,将请帖递给门口的安保人员。
保安看了眼请帖,又仔细看了他们一眼,伸手:“两位请。”
陆琛正要推陆瑾进去,突然被另一个安保人员喊住:“等等。”
陆瑾回头:“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二位,轮椅不能进去,我们在里面会为您单独准备,请您见谅。”
陆瑾跟陆琛对视了一眼。
陆琛俯身将她抱起来,陆瑾环住他的脖子。
“谢谢二位理解,我为二位引路。”
“这检查是不是太仔细了,而且配的都是私家安保,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陆瑾靠在陆琛的肩头,小声道,气息喷洒在他耳边。
陆琛低眸看了她一眼,耳廓染上淡淡的粉色,声音听起来却镇定自若:“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买藏品的。”
陆瑾鼓鼓嘴,不说话了,他在说让她少管闲事。
“两位,轮椅在这,那边的侍女会带两位先去房间,下午3点宴会准时开始,会有人带领二位前去,届时主人家会亲自出来招待。哦,这边有面具,如果二位有需要也可使用。”
考虑的真周到,一些买家不愿意透露个人信息,便可以带上面具,出了这里,除了举办的主人,没人知道他是谁。
“谢谢。”陆瑾拿了两个面具。
陆琛推着她,跟上侍女,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庄园很大,穹顶都是精致的雕塑和绝美的画作,犹如走在欧洲中世纪贵族的宫殿当中。
侍女为两人推开房门:“这是二位的房间,可以先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
陆瑾点头,看着欧式古典的卧室,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来这的都是夫妻,主人家自然只提供一间房间。
“我睡沙发。”陆琛自然看出她在想什么,开口说道。
陆瑾的目光落到旁边精致的沙发上,卧房再大,也不可能摆放一个巨型沙发,她哥身高腿长,窝在那个沙发里,怎么可能睡得好。
不过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陆琛一看她就知道她没有特别当回事,也许她已经在有意识地避嫌,可潜意识里,她还是拿他当哥哥,根本没有过于担心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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