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悲呼声，回荡在万寿宫外。

慕容狐老泪横摔：“雨儿，你怎么就走了呀？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越哭越惨。

皇后却被他的话彻底刺激，悲呼声蓦然停了。

皇后定定地看着王璧灵，骤然弹起，整个人扑向她。

她的五根手指大张着，鲜红的指甲又长又尖，直抓向王璧灵的咽喉。

行动间，艳丽的红指甲，却闪着一层幽幽绿光。

显然，她的指甲有毒。

王璧灵好像吓呆了，忘了行动。

长公主忙忙扯向女儿腰带，将她生生拉开，才躲过皇后的袭击。

韩松随即追击了进去，和皇后打得难分难解。

长公主牢牢将女儿护在身后。

王璧灵却从后探出小脑袋，认认真真看着皇后，问：“娘娘，灵儿这些年来日日来宫中侍奉，殿下提一句喜欢紫霞楼大厨的手艺。灵儿将紫霞楼都买下，每天都送一百样吃食进宫。”

“娘娘钟意碧宛阁的工艺，灵儿就将碧宛阁的匠人都请进了宫，专为娘娘打造首饰。”

皇后冷声道：“那又怎样？”

王璧灵仰头笑道：“是啊，我所做，在你们永远都是，那又怎样？我只想问你，我有没有对不住你？又有没有对不住楚鸿雨？”

皇后终于有些迟疑。

这十多年来，她是亲见，小姑娘自小就跟着雨儿，他是孩子王，她总是崇拜地，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不过，她只静默了一瞬，马上又道：“总之，你气死雨儿，就是你不对！雨儿终于看见你的感情，想要回报你，和你在一起，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

王璧灵笑得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皇后一边和韩松打个不住，一边厉声问。

她静静道：“娘娘，覆水难收。人的心伤了，我连这颗心都不要了。又要什么回报呢？”

她的笑容淡淡：“我王璧灵只属于自己。我想要爱，龙潭虎穴、刀山火海都阻不住我。但，我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天地神明、富贵皇权也不能逼我就范！”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掌声响起。

鼓掌的是她自己的娘。

长公主笑道：“灵儿，娘以你为傲！”

两代人，相视而笑。

皇后怔了一怔，再不能忍受，完全不管韩松，飞身就扑抓王璧灵：“我管你爱不爱，对不对得住谁，雨儿要你，你就到地府去陪着他。”

她的五指眼看着就要抓上王璧灵脸，韩松一掌拍在皇后背心。

李将军斜刺里杀出，替灵郡主接了一掌。

“噗！”皇后口中喷出一口血箭，摔落在地。

韩松立即命令：“逆贼重伤了，还不快去抓住她！”

“是！”龙扬军领令，进万寿宫抓人。

皇后悲呼道：“雨儿，阿娘连你最后一个心愿，都完不成，阿娘对不住你。”

一个声音淡淡接口：“人都死了，你还能给他什么？真有这份心，又何至一直视而不见小鸿雨？让他变至这样？”

说话的人是玉京。

她的话，一针见血，将皇后刺得哑口无言。

龙扬军伸手擒她。

皇后连连后退，鬓发散乱，忽然一咬牙，再度飞身而起。

长公主连忙将女儿牢牢护在身后，准备和皇后拼了。

谁知，她飞跃的方向，根本不是朝着王璧灵。

皇后身如巨鸟，忽然投入刚刚打开了，一直没有合上的狗血棺材。

她牢牢抱住棺材中的皇帝，纤手一伸，金棺蓦地合上。

棺材中遥遥传来女人的歌哭声：“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①”

声音隐隐约约，越来越低。

万寿宫中众人面面相觑，一个活生生的皇后，竟然进了棺材，和死皇帝睡在一起，简直诡异非常。

龙扬军还待执行命令，大踏步走过去，想将金棺揭开。

和尚蓦然道：“不好，大家快伏下！”

他的话音刚落，玉京闻声就伏下了，长公主抱着自己的女儿，也伏在地上。

群臣四散，高宰相冲上去，将妹子一把按住，两人远远滚离棺材。

韩大将军和李将军，各自一手拖一个重臣，一起滚倒在地。

龙扬军们纷纷退避

一片慌乱中，“轰”一声巨响。

金棺炸得四分五裂，女子的歌哭声却还在空气中隐约飘荡：“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椁……①”

“阿京，阿京，你有没有事？”无幻急切地扑进来。

“幻哥。”玉京自地上站起，扑入他的怀中。

两人紧紧相拥，再也不肯放开彼此。

（正文完）

①引 元朝 管道升 《我侬词》

ps：还有一个玉京和无幻的皇帝小番外，就全文完。明天不一定写，酝酿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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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