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殿门前的侍卫，手持的长戟锵的一声交错，拦住卫添柚。

“陛下有令，你哪里也不能去。”

卫添柚打开殿门，不过走出一步，便被门口的侍卫阻拦下来。是个晴天，阳光明净。卫添柚站在阳光下，抻了一个懒腰。

他身上的衣裳，不再是宫内暗蓝的小太监服饰，而是换成了宽袖的月白衣裳，穿起来还算舒适。

“我要见他。”卫添柚道。

禁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陛下政务繁忙，公子莫急，待陛下忙完定然会来看公子的。”

这话听起来很是耳熟，昨天也是这样的说辞。

卫添柚眼底漫开了笑，只道：“知道了，让人把笔墨这些送来。”

说完卫添柚走了，重新进入殿内。

卫添柚被软禁在长明宫内，长明宫地处偏僻，宫内也空荡荡的，只有床、桌这些家具，殿内的架子也空荡荡的，至于院子里，无花无草，看着便觉萧索。

虽然有书桌和架子，但两者上都空无一物。

卫添柚在桌边坐下，拿了块点心吃，等人将东西送来。

系统：【温馨提示，玩家身中剧毒，剩余存活天数：2天】

【请玩家积极游戏，游戏攻略（点击可看）】

卫添柚吃点心，顺手点开游戏攻略看了一眼。攻略很多种，有的干脆杀了皇帝，保全自身，有的则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将背后的势力出来，以此来获得皇帝的信任。

星际的全息游戏自由度很高，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路线。

【玩家是否选择攻略？】

“不选择。”卫添柚说。

系统：【请玩家积极游戏】

从侍卫的回答能看出，如果卫添柚不想点办法，他是绝对见不到闻人渊的。闻人渊将他关在这里，等着他按耐不住，展露出他的真实意图。然而从游戏的角度，这只是一个关卡，卫添柚失败不过是重新开始。

他想睡闻人渊，闻人渊不给他睡，那他换一个不就行了。

宫人把笔墨这些送来，卫添柚把纸铺好，对系统道：“要长得好看，一进入游戏能遇到，对我好感也高的角色。”

系统：【……】

卫添柚：“画下来，我挑一下。”

长明宫什么都没有，卫添柚也不想用死亡登出的方式，那不如想下次进入副本的事。

卫添柚：“不可以？”

系统：【可以，请稍等，目标角色搜索中，目标角色目录已生成……】

卫添柚拿了毛笔，佯装画了几笔，实际上是系统把这些全都画到纸上。

*

勤政殿。

一名样貌普通的侍卫进入殿中，略低着头，进入内殿后跪下磕了个头：“陛下。”

“卫公子要了笔墨等物，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在殿内作画。”

“在送完膳的时候，卑职易容成给他送饭的太监，看到了卫公子画的。”想起那些画，侍卫心头微寒，语气顿了一下。

御桌后的闻人渊正在看一份奏折，闻言觑来一眼。

侍卫一个激灵，头更低了，连忙道：“卫公子的画上，竟然画了卑职本来的样子。不止有卑职的，还有丞相长子，沈将军……等人的画像。”

侍卫说了一串人。

“你的？”闻人渊放下奏折，淡淡问。

“是。”

“卑职也不知为何，请陛下明鉴。”说着，冷汗涔涔的侍卫磕下去。

他虽然穿着侍卫的衣裳，实际上却是闻人渊养的暗卫。他一路厮杀过来，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为闻人渊做了不少事，这才得到了信任和重用。

他现在便戴了一张普通的面皮，五官没有特点，属于扔人堆里很难找到的那种。他常年戴着人皮，睡觉都不曾摘下，卫添柚是如何知道？难道是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暗卫本就隐蔽，他易容身份更加隐蔽，若是被知道，岂不是代表陛下的暗卫……

侍卫不敢深想下去，帝王的沉默更让他胆寒，他为自己辨白：“卑职跟随陛下多年，绝无二心。”

寂静。

侍卫这样从小习武的人，都耳聪目明，他听到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闻人渊把看完的奏折看道一旁。

漠然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依你看，他为何画这些？”

侍卫：“卑职不知。”

闻人渊长眸意味不明。

他问侍卫，自己也在思索。

卫添柚画的人，有朝中重臣也有江湖游医……这之间有什么关联，背后还有什么隐藏身份。

“……或许，是因为都长得不错？”侍卫猜测。

闻人渊：“……”

他挥手让侍卫下去了。

卫添柚所做的，当然是为了让他去长明宫。不得不说，卫添柚的目的达到了。不过既然毒还有三天，那他就在第三日最后几个时辰前再去。

*

【温馨提示，玩家身中剧毒，剩余存活世间：6小时】

卫添柚的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在他的视野中，也出现半透明的红色警告窗口。

随着毒发的世间临近，卫添柚的身体同样出现些许的不适感。他胸口像是压了一块重石，呼吸不畅，身体四肢似乎变得虚软无力，疲惫。

“十四，还是这个南风馆的馆主有意思，但他对我的初始角色好感值有点低。”

系统：【……解少侠也不错，阳光开朗，初入江湖心思简单。】

卫添柚：“啧，你是在说解白衣很好骗吗？”

系统是初级的人工智能，它虽然声音冷冰冰的，但也有各种情绪。

卫添柚不按照攻略走，前途一片黑暗，系统在经历了劝解无果的焦虑过载后，选择打不过就加入，和卫添柚一起讨论谁更合适。

系统：【选他可以让你的游戏体验更好】

卫添柚和系统又看了会儿画像，他实在觉得很累，一堆画像丢在桌上，脱掉外衣滚到床上。到现在，卫添柚已经准备死遁登出了。进入游戏前调低痛感，卫添柚并不怎么难受，这点的不适感，反而成了他活着的证明。

不一会儿，系统“看”到卫添柚睡过去。

在它的视野内，因为毒发，卫添柚身体数值的面板一片飙红。

最后毒发的时候，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痛苦。系统想了想，准备等毒发的时候，屏蔽卫添柚的感觉，这样卫添柚可以无痛登出。

*

“起来。”冷若冰霜声音响起。

卫添柚迷迷糊糊睁开眼。

俊美冷厉的男人坐在床边，一身玄色常服，周围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他没太多表情，可无端让人胆寒。

唔？

卫添柚对于出现在这的闻人渊很疑惑。

“你来干什么？”卫添柚感觉他的身体轻飘飘的。

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即使闻人渊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卫添柚也只是淡淡看了眼，顺着好奇问了句。他没有展现出价值，没按照攻略走，他是闻人渊和这些势力之间的一颗棋子而已，闻人渊没必要过来。

“怎么，不是你想让朕来？”

说着，闻人渊眉眼间的郁色更重，看起来心情差了几分。

他想让闻人渊过来，是因为他想睡闻人渊。可他现在手指都软绵绵的，闻人渊这么大一个人在他面前，他也做不了什么。

卫添柚被褥下的指尖动了一下。

闻人渊剑眉星目，样貌俊美，他是帝王，所以看人有种轻蔑的冷傲。卫添柚对他这张冷傲的皮很感兴趣，想亲手撕下来，看闻人渊失控。

【十四，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的身体舒服一点？】

系统：【有。】

边回答卫添柚，它调整卫添柚的身体数值，问：【你要干什么？】

卫添柚：“干这个。”

卫添柚重新恢复力气，他伸出手，拽住闻人渊的衣袖——没拽动。

闻人渊坐在床边，淡漠垂下眼，似有戏谑，在看卫添柚此时的苦苦挣扎。

闻人渊这般不配合，卫添柚轻笑了一下。对美人，他还是包容的，于是卫添柚自己撑着身体坐起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捏住闻人渊的下颌，要闻人渊转过来。

虽然恢复了几分力气，但卫添柚还是感受到了身体的疲惫，他靠着闻人渊，将身体的重量全都靠过去。

卫添柚看不到他自己的样子，乌发如瀑，身上只有雪白的里衣。他快要死了，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上却是不自然的红。可他一点都不在意身体的状况，甚至眼中有一丝偏执。

随着他的动作，他和闻人渊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即将亲上去前，闻人渊忽然扣住卫添柚的手腕，力道极大，让卫添柚不能再动。

闻人渊似笑非笑：“你快死了。”

马上就能亲到，却被阻止了，卫添柚有点不爽，挣了挣手腕，挣不开。

“你不行？”卫添柚轻轻喘了一下，喉结滚动，他尝到喉咙间涌起的血腥味了。

闻人渊攥着他的手腕用力几分，手背上青筋毕现。

卫添柚眯了下眼，盯着闻人渊，只看到幽冷寒潭般的眼眸。

不给亲，不给睡，没意思。

卫添柚懒得再看，正要闭上眼，突然被扯过去，他的唇贴上闻人渊的唇上。

与其说闻人渊亲了他一下，不如说是撕咬了卫添柚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