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旭哈哈大笑:“算你聪明,没错,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许乐言忍不住也冷笑了起来:“我以为我已经够天真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天真的,换做是你,你愿意用一个价值几百亿的大项目,去换一个本来就心怀不轨的女人吗?”
“我当然不会,可是程则也就难说了,说不定他就是这样一个痴情种子呢?”
“不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他不可能会答应的,你现在只要打电话给他,他挂了电话能马上就报警你信不信。”
“哦?是吗?可是不试一试,我始终不能甘心呢!反正失去了继承权,我也一无所有了,还不如搏一搏呢!”
“他是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你留着我有什么用呢,总不能真的杀掉我吧,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欧阳旭脸色扭曲:“我凭什么放了你,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杀人不至于,可是把你扔进房间里剥光了,让我这里的兄弟们每人都爽上一回,也够你受的了。”
许乐言的心瑟缩了一下,没错,他要是真这样做,那简直比杀了她还可怕。
“你,你何必呢,就算这样做了也于事无补啊!”
欧阳旭简直都已经疯了,自然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少废话,还是趁早乞求老天保佑你魅力足够,程则也愿意来救你吧!”
“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过了一会儿,并不见有人进来。
“人呢,都跑哪里去了,还不给我滚进来!”欧阳旭咆哮。
四周安静得有点诡异。
屋里的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欧阳旭猛地向许乐言扑过来,许乐言则当机立断地飞起一脚,拼尽全力朝他踹了过去。
幸亏当年苦练跆拳道的底子还在,许乐言这一脚,正好踢在欧阳旭伸出来抓她的手上,只听“硌”地一声响,欧阳旭痛呼一声,蹬蹬后退了两步,手肘以一个奇异的角度软软地垂了下来。
而许乐言,也因为这一踢的后挫力,猛地向后倒去。
偏偏双手被绑在身后,不能撑地缓冲一下,眼看就要实打实地摔个嘴啃泥。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身体,程则也急切地问:“糖糖,你没事吧!”
“则也哥哥。”许乐言一个哽咽,泪水就忍不住滚落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她多操心了,欧阳旭丧心病狂,等待他是将是牢狱之灾。
欧阳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欧阳老爷子直接被他气得住进了医院,整个家族更是乱成一团,各种争权夺利之下,自然也不会有人真的关心他这个人,只怕还恨不得他多在里面待几天,免得出来妨碍他们瓜分家产呢!
程则也明显十分后怕,刚接到她的时候,脸色都是煞白的,据宁宇飞说,是急得胃病犯了,但连药都来不及吃,一听到有她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乐言发现他的右腿膝盖上淤青了一大片,追问之下,才知道是赶过去救她的时候,太过着急,不小心在台阶上磕了一下弄伤的。
可见他是真的着急了。
可是回去之后,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只像平常那样,问她想要吃什么,他给她做。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也只是简单地出了一趟门而已。
许乐言满心以为,温情的面纱已经被欧阳旭一把扯破,两人之间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她也做好了准备,等待着他的雷霆震怒。
哪知道一直到了第二天,他还是若无其事。
看着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许乐言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他的身旁,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程则也装傻。
“为什么会跟欧阳旭在一起。”
“不是知道了吗?他想要我们千程的研究成果,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想绑架你,用你来要挟我给他研究成果。”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应邀赴约,为什么会落入他的手中?”
程则也目光专注地切菜:“你有你交朋友的自由,糖糖,这事是我的错,是公司的事情牵连了你,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只是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吧!”
“不,我要提。”许乐言按住他的手,把菜刀放到一旁,再板着他的手臂拉着他面对自己,“我要告诉你,我在回国之前,就跟欧阳旭有联系,我进入千程,其实就是为了……”
“别说了。”程则也大声打断了她,“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可是我想说。”许乐言不顾他的制止,继续说道,“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帮他拿到他想要的那些资料,事实上,我也拿到了,只不过临时倒戈,不想给他了,他情急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事,错全在我。”
程则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呢,事实上你不是没给她吗?你用不着为你没做过的事情负责。”
“那万一我给了呢!”
程则也定定地看着她:“给了就给了吧,这个损失,我也不是不能承受。”
许乐言快要崩溃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处心积虑地来到你的身边,就是为了偷你的资料,这样你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下一秒,程则也用唇堵住了她的嘴,用他横冲直撞的掠夺表达了不想听她再说下去的意愿,同时双臂有力地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许乐言这才发现,但一个男人真正要强硬起来的时候,她无论怎么挣扎推拒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是第一次在这种事上如此地凶狠,狠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拆吃入腹。
脑中阵阵令人眩晕的白光闪过,许乐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去活来。
最后冲刺的那一刻,程则也红着眼睛,吼出一句:“只要你来拿,命都给你又怎么样!”
他脱力地趴在她的身上,两人良久都没有动弹,有温热的泪珠从许乐言的眼角滑落,落入枕上,片刻便消失无踪。
很久之后,程则也才抱着许乐言去浴室清理,浸泡在温暖的浴缸中,程则也慢慢地告诉她:“你是为什么回来的,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感恩,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因此,不管你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许乐言闭上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两人之间,有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埋藏在心底的深处,腐烂、发酵,变成一颗毒瘤。
这件事情可以闭口不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不是不去承认便可以否定它的存在的。
但是谁又狠得下心,把它挖出来,去面对那鲜血淋漓。
许乐言选择了当一只鸵鸟。
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距离她当初承诺的一月之期也越来越近。
她悄悄地在给自己联系学校。
其实当初回来之前,因为成绩优异,曾有导师热情地邀请她读自己的研究生,只因当时她自己的心定不下来,才拒绝了。
如今她试着再度申请,导师很快便同意了再给她一次机会。
许乐言这才惊觉,她以为自己已经回来了很久很久,事实上,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暑假的时间而已。
她甚至还可以无缝连接地继续再回去念研究生,仿佛她回来,就真的只是过了一个暑假。
可为什么在她心里,却像是过了大半辈子。
这段时间,大概也是她往后的余生中最为幸福美好的时光了,尽管这份幸福美好不可避免地带着自欺欺人的痕迹。
程则也对她一直非常尊重,只要是她不想给他看的东西,他从不强求。
所以,许乐言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偷偷办了签证,订了出国的机票。
这天许乐言心情不错,特地跑到市场,买了新鲜的鸡翅,打算做一个可乐鸡翅。
这道四年前在程则也生日的那一天曾经失败了无数次的菜,如今她也可以信手拈来了。
只不过不管怎么做,最后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如程则也亲手做的好吃。
随着香气越来越浓郁,许乐言看了一眼锅里的鸡翅,酱汁渐渐收浓,均匀地在鸡翅的表面上裹上一层金黄色,晶莹透亮,引人食指大动。
火候刚刚好。
才关上火,还没来得及盛出来,许乐言就接到了许可意的电话。
许可意在电话那边焦急万分:“糖糖,陈妈出事了,我马上就到你们宿舍楼下,你赶快下来,我们去见她最后一面。”
“当啷!”许乐言惊得把锅铲掉落在地,顾不上捡起来,随手抓了件外套,穿上鞋子马上就冲了出去。
许可意的车刚好开到了楼下,急急忙忙上车,第一句问的就是:“陈妈怎么了?”
许可意告诉她,前两天陈妈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撞到了头,流血不止,怎么都爬不起来,因为她是一个人住在码头的小卖店里,附近也没有什么邻居,大声喊也没有人能听见。
居然就这样活生生地在浴室里躺了一天一夜。
直到村民们见她一直没有开门做生意,觉得不对劲,去她家里查看情况,才发现了躺在浴室里已经昏迷的陈妈,赶紧送去了岛上的卫生所。
可惜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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