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叮———”梁眠从被窝里探出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迷迷糊糊摁下通话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孟卿的声音:“我去,你还没醒呢?”

她把手机免提放在一旁:“嗯,怎么了吗?”

孟卿激动的喊叫声刺破耳膜:“快看看我给你发的视频。”

“好……”梁眠挂完电话,点开□□发现孟卿发了好多条消息,她往上翻,点开第一个视频。

视频有些晃,镜头里的男人龙须背头造型,站在酒吧的驻唱台上,低头拨弄着手里的电吉他,所有的光线从他头顶射下,依稀可见他锋利的眉骨和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穿着白衬衫勾勒出男人紧实硬朗的腰线,袖口挽起,露出他青筋凸起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演唱的是《灰色轨迹》

视频画质不太清晰,梁眠依稀可见视频里的男人有些眼熟,是祝靳渊!

她退出视频点开下一个视频,祝靳渊坐在舞台上,面前是一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架子鼓,冷白的手握着棒骨,整个人带着自在又随意的帅感。

此时场景黑暗,舞台上只有一束光为他而打,他是主角。

音乐伴随着鼓点,鼓锤一下下的敲击着鼓面,和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同频,听着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台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呐喊声,像浪一样袭来。

灯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上,一双深情的眼眸微微上挑,遮不住的意气风发。

《Angel》无缝衔接到《Stronger》

雪山:【这什么时候的视频?】

卿:【贴吧说是二年前的】

雪山:【高一?】

卿:【差不多,在贴吧传疯了,我去!】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他下意识的闭上眼,耳边传来傅韫忱的声音:“醒了?”

听到声音,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窗外的光实在太刺眼,他被照得心烦,声音不悦:“把窗帘拉上。”

傅韫忱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得还以为自己是他仆人呢!但还是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室内光线瞬间暗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一大早敲你门也没开,我他妈以为你死里了,按了密码进去,找遍了都没人,我他妈又跑到隔壁,才在客厅发现你蜷缩在角落里,怀里抱个盆栽,喊你也不醒,就把你送医院了。”

见他不说话,傅韫忱又接着道:“后背护士已经给你处理过了,话说你之前也没少挨鞭子啊!怎么这次晕过去了?”

傅韫忱可太纳闷了,他从小被打到大,都是自己咬牙忍着,在学校和那些犯贱男生互殴,跟条疯狗一样,把人朝死里揍,是傅韫忱都没见过他发疯的一面,回家还得被抽被骂,都是家常便饭,那么多年都那么过来了,也没见他疼晕过去。

祝靳渊重新闭上眼,不想醒来:“犯胃病了。”傅韫忱呛了他一口:“说得好听,你他妈那叫癌。”

确实是癌,治不好的那种。

他掀开眼帘,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神色淡然:“我梦到她了,第一次。”

闻言,傅韫忱真他妈想一巴掌把他抽醒,让他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虚度光阴,没好气道:“先想想你自己吧!一身病。”

他掏出手机,看着顾峥嵘发来的视频:“谁把你高一在地下酒吧玩乐队的视频发出来了?也是厉害,两年前的视频还留着。”

闻言,祝靳渊微微蹙眉,坐起身。

傅韫忱看着做起来的人,把视频发他手机上,打趣:“怎么没人把你打拳的视频放出来?”

祝靳渊轻笑:“你那是传播血腥暴力。”

傅韫忱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是他之前从没见过的一面,肆意潇洒,他抬眸看向病床上的人,由衷感慨。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你,狂妄不羁。”

祝靳渊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语气淡淡:“没她你根本看不到我这一面。”

傅韫忱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无药可救:“贴吧都传疯了,以孟卿的网速,她八成已经看到了。”

祝靳渊眸色微沉:“她喜欢阳光型的。”

祝靳渊打完一瓶点滴就出了院,二人出了病房,走到电梯处,一位护士手里拿着报告单在等电梯,电梯到了以后,三人一同进了电梯。

护士随意按了一层,指尖有些发抖。

“滋滋滋”,电梯故障的巨大摩擦声响起,仿佛有无数指甲在铁板上划过。

傅韫忱见状,立刻望向楼层显示屏,只剩下一片漆黑。

哐当!

电梯猛地摇晃了一下,金属固件碰撞的声音猛然响起,原本徐徐下降的电梯开始极速下坠,剧烈颠簸。

电梯地板陡然倾斜,强大的冲击力将三人推向墙壁,祝靳渊紧贴电梯壁,伸手拽住身旁快要摔倒的护士。

他稳住脚步,往电梯按键旁跨去,将所有楼层的按钮都点亮,按下求救按钮,可预期中的警报声没有响起,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下坠的轰鸣清晰无比。

轰鸣声在耳边无限放大,视野里只剩下那些飞速滚动的红色数字,如奔涌的急流划过眼前,天旋地转间,失重的压迫感,包裹着电梯中的三人。

祝靳渊紧紧盯着不断变换的屏幕,眉头紧蹙,电梯连着卡顿了三下才停了下来。

见电梯终于停下,他转头望向电梯上方的监控,露出轻蔑的笑,笑得意味深长。

他掏出烟盒,垂眸点燃香烟,烟雾缭绕至电梯轿厢,他抬眸望向电梯反射出身后的护士,目光阴鸷: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命大得很。”

身后的护士一句话也不敢回应,傅韫忱一听这话,瞬间了然,缓过神来,还有心思调侃起他:“真他妈趁你病要你命啊!”

祝靳渊掏出手机,手机没有信号,“你说错了,没病也想要我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员才赶到,将困在电梯中的三人救了出来。

二人走出医院大楼,傅韫忱被午后的阳光照得还有些恍惚,站在门口等着来接他们的车,等候期间,越想越气:“你爸也真是的,那帮老东西既然想要靳荣坐上靳家掌权人的位子,就随了他们的愿呗!反正都是他儿子,谁坐不是都一样。”

祝靳渊不咸不淡的解释:“辅佐我上位,才能牢固他的地位永不撼动,但靳荣身后却有宋家虎视眈眈,以他的野心怎么甘心把囊中之物拱手相让一半出去。”

我他妈跟着你也是够惨的,还得随时随地成为你的陪葬品,我巴不得现在你朝我开枪,算是还了你在拉斯维加斯替我挨的那一枪……傅韫忱吐槽着。

祝靳渊指尖掐灭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抬眸睨了他一眼:“就怕你有命挨,没命活。”

听他这瞧不起人的语气,傅韫忱不满的轻笑出声:“你他妈都命大活下来了,我怎么就不行了?”

“你自己都说我命大了,”祝靳渊看着面前停着的黑色轿车,司机从驾驶位下车,恭敬的给二人打开车门,他走到车旁,“别废话了,上车。”

“去纪越。”他和司机说了声。

傅韫忱不禁蹙眉,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他:“你怎么给公司起这个名?”

“纪录是用来超越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懂?”他微微偏头,瞥了他一眼。

他说话越来越像他爸了。

车子停稳,祝靳渊下了车,抬头望向矗立在面前的高楼大厦,随即不紧不慢走了进去,前台见状急忙问好:“祝总好!”

祝靳渊没应声,自顾自的走进电梯,摁下按钮,电梯直达靳竺的办公楼层,助理见他过来,连忙跟在他的身旁一同来到办公室门口,助理刚要敲门,祝靳渊已经覆上门把手,将门推开。

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靳竺抬头望向来人,明显对弟弟不礼貌的行为给激怒了:“进我办公室能不能先敲门?”

“忘了。”他轻飘飘两个字。

“听爸说……”祝靳渊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靠在沙发上,上位者的姿态尽显:“你要劝我?”

“小渊,我们没得选。”靳竺语重心长的劝说。

“那只是你。”他对来自亲姐的劝说不屑一顾,还反呛了她一口。

他直视着靳竺的双眼,可以看出,她早已被父亲打磨的没有一处尖锐,只剩下圆滑。

想要驯服一个人,就要用一种强横的刀刃,撬开她的壳,用所谓的上位者的规矩,去恐吓她,约束她,使她脱离躯壳,本能的怀疑自己。

很显然,靳铖荣做到了。

掩盖一朵花,只需要一场未知的驯化,何必为施暴者加冕,我野性难驯。

“他是个商人,对于所有,他总是运筹帷幄,包括子女的爱情……”祝靳渊说,“但爱是商品吗?”

她花了几分钟去消化这句话,细细品了一阵。

靳竺深呼一口气,一聊这些私事总生气,便开始聊工作上的事,她起身离开办公椅,将一份项目书递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我最近看好一个比较系统化的跨国项目,初步投资大概在五到七千万美金,这是项目书,你看看。”

他淡淡瞥了一眼桌上的项目书:“你发我邮箱上,现在没心情看。”

“你叫我来就是这件事?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说着,就站起身离去。

靳竺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脑中还在回荡他的话:爱是商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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