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气氛低迷。
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却在陆景淮的车里融为一体。
秦思意托着腮,失神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斑驳且错落有致的痕迹在她洁白的脸上印下一幅幅的色彩。
神游间,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下一秒,手指间微微发紧,这才注意到陆景淮牵住她的手还没松开,似乎是不经意地,手指捏了捏她的软骨,暧昧的动作无形中拉回了秦思意的思绪,她刚要开口,男人却已经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
说句真心话的话,今天陆澈的事确实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如果不是陆景淮出现帮忙解围,近日沦为港城人茶余饭后笑柄的下场跑不了。
想到这儿,秦思意觉得需要说声谢谢。
恰逢遇到红灯,陆景淮偏头看过来,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在她出口前截断,嗓音低沉从容,却又比往日多了一抹从容。
“还难受吗?”
秦思意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实话说,一开始确实有些难受,但后来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景淮专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是没相信她的话,转身从后座拿了份文件,递给她。
秦思意略带疑问,接过来:“这是什么?”
她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纸,看到文件上的内容忽地顿住,错愕地转头看着他:“这是?”
“现在还难受吗?”陆景淮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但比起第一次,她现在可以满心欢喜地告诉他:“不难受了!一点儿都不难受了!三哥这么好的东西你真的打算给我?”
陆景淮轻“嗤”了声,对她前后明显的表现感到无语。
但秦思意却不在意,有什么比实打实落在自己手里的权利更重要呢。
陆景淮给到她的是新能源的参与权,虽然仅仅只是港城的代理权,和陆景淮手里的大盘没法比,但也是一个信号,代表秦思意有了敲开新能源门槛的钥匙。
“谢谢三哥,我太爱了!”秦思意如获至宝地捧着那份合同,眉眼笑开了花。
陆景淮开车停在门口,御府山庄门外种植的玫瑰已经冒出了头,原本这一片是一个小池塘,但秦思意趁着陆景淮出差不在家的时候喊人将池塘给填了,又用他的钱从国外运了稀品玫瑰,短短半个月烧了他八位数,最后不仅没种活,反而还把旁边的红火烧兰给踩烂。
陆景淮性格多变,鲜少会对这些事情上心,但红火烧兰是他为数不多亲自非常北欧挑选回来得宝贝,还请了一批养殖专家,一连半个月测试种植条件的适配度,才终于选定位置。
家里的园丁每天就差将这株红火烧兰当祖宗供着了。
秦思意试图拯救,可奄奄一息到来根茎都断成两截的红火烧兰时日无多,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关机跑到了夏威夷。
可刚落地的第二天,一开门发现酒店门口站着的男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监控。
结果……自然免不了被折腾一番。
可秦思意也摸透了他的性子,在他动情的时刻提了种植的要求。
“还有力气提要求,看来做得还不够。”
“……那你,同意……了吗?”
“意意,跟我谈条件,总归要让我看到你的诚心。”陆景淮再也有没有留手,每一次的接触都带着浓浓的攻势,秦思意哪儿是她的对手,片刻便缴械投降了。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陆景淮隔日便叫人将红火烧兰的土一块儿给铲了,派人空运开了稀品玫瑰。
一直到今天,终于开出花苞了。
“在看什么?”陆景淮下车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花苞,不满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小东西上,手指刚要往上面弹,吓得秦思意连忙握住。
“三哥,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花,你弄它干什么?”秦思意睁大眼睛看着他。
陆景淮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最终落在她身上,隐约有点不满意的意思。
秦思意心里发怵,但想再救那几株玫瑰一把:“三哥,你就放过他们吧。”
秦思意见他不为所动,又软了几分,娇娇地喊了几声“三哥”,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到男人眼底间略过得深邃,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却被他反手扣住。
大掌抵在她的后腰,微微用力一扯,她直直撞在他的身上,本能踮起的脚尖让她高了一截,薄唇擦过他的喉结。
她心里暗叫不好,喉结是陆景淮的敏感点,除非必要她一般都刻意避着,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了,她心里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几分:“三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秦思意,你觉得我信?”陆景淮手上动作慢慢加重,她躲闪不及,腰间顿时有一股酸涩刺痛的滋味。
这种时候,她一点其余的心思都不敢萌生。
只希望陆景淮能短暂地放过她。
御府山庄周围近百亩的土地所有权都在陆景淮的手上,哪怕她喊破嗓子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恰巧此时,陆景淮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眼来电联系人,松开她,电话接通前还不忘命令她:“唔去书房等我。”
秦思意不想听,却不敢。
换了身衣服,她退开房门走进去,他打了一整面的墙用来放书,涵盖范围之广之全,就连市图书馆都比不上。
秦成济几乎没有用心培养她,所以她一开始看这些书籍其实很吃力,可她当时有所求,于是拼了命的学习,却还是被他一眼看破。
他并不在意她的学识,而是问她想学什么,找了专人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教她。
从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如今的侃侃而谈,没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秦思意食指抵住书顶,略一勾手,等书籍倾倒出来一小截后抓住书封抽出来。
翻开后,扉页上落款的“陆景淮”三个字笔锋凌厉,俗话说见字如见人,在他身上格外匹配。
继续往里翻,黑色钢笔字迹旁,逐渐有了蓝色秀气的痕迹,出自秦思意的手。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两人相处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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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家攀附秦家,在陆、沈两家的截击卡,隋家兵败如山倒,可偏偏就差了临门一家,被秦家掺和进来后保了姓隋的一条命。
“三哥,这么看来我们之前调查的没错,秦时序明摆着要跟我们对着干,原本谈好的荣渃近日接连找借口,原本应该签约的合同一拖再拖,我怀疑这是秦时序在搞鬼。”
陆景淮听完,嗓音低而沉:“秦时序会咬上新能源这块肥肉在意料之中,能让他出面保隋家,姓隋的手上的东西呢?”
沈二气愤又郁闷:“还没查到。”
“不急,没有方向也可以查一查秦时序,秦家最近的事不小,他就算有通天的本身也不可能抹平所有痕迹。”
沈二明白他的意思,挂了电话。
陆景淮脱下西装,解开里面的马甲,穿着拖鞋上楼。
落地窗外的光呈现四边形落在地上,拉长了她低头看书的影子,稀散的头发披在肩上,周身晕开一层朦胧的光。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
离他太远了。
陆景淮走到她身边,特意侧着身挡着光,看她突然从光中坠入黑暗,心里的阴暗面在作祟。
他不是良善之人,能在她身边的人也只能陪着他堕入黑暗。
秦思意刚要合上书,手里突然一轻。
男人两根手指夹过去,摊开放在掌心,落在旁白备注上。
国外名著不知收敛为何物,他们喜欢用各种明显的字眼直接地表述作者的情感,尤其是性与性之间。
你以为的绿荫大道实际早已车水马龙。
一句话挑出爱情里的你以为和自以为。
“还记得这句话吗?”陆景淮指出来,“你第一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还记得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秦思意哪里会忘记,可让她再开口却怎么都拉不下脸。
陆景淮不紧不慢地捻着她,步步逼近给足暗示,把“想将那天的场景再度重复”的心思写再脸上。
秦思意无奈,犹豫再三:“我说:一般的男人,喜欢把女人教坏了,又喜欢去感化坏女人,变成好女人。”①
出自张爱玲笔下。
“不错,还记得。”陆景淮合上书塞了回去,重新扣上她的腰,让她跨在腰上。
动作激烈刺激,呼吸也跟着错乱。
一如那天的书房。
陆景淮问她想变得有多坏,他似乎早就看透了自己骨子里的坏,秦思意的坚持在他的持久战下兵败如山倒,那是第一次秦思意将自己的暗摆在明面上。
她费力地勾住他的脖子,薄唇微张,主动献上红唇,咬在他的喉结上,媚眼如丝,简直是当代妲己:“三哥,你想让我变得有多坏。”
陆景淮脸上没什么反应,可身体的火热却像是要将她灼烧殆尽。
在关键时候,他咬住她的耳朵,呼吸喷洒间告诉她:“再坏也有三哥堵着。”
①出自张爱玲文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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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坏也有三哥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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