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意心情大好,但想到正事也觉得舒宵晨的综合体有可观利益:“除了陆景淮,顾见白手上应该也有不少钱。”
陆景淮对兄弟一向大方,几个人混股转的钱随便哪个项目单拎出来都让人咋舌。
“你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舒宵晨一听到顾见白三个字,就跟炸毛似的,显得很激动。
秦思意觉得奇怪:“顾见白又去惹你了?”
按理来说也不应该啊,顾见白最近忙着国外的新案子,就连陆景淮联系人都是通过电话,哪儿还有精力去烦舒宵晨。
“顾见白出国前,专门去了一趟我家,在我妈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要不是因为综合体的事情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我到现在都没法从家里出来。”说起这件事,舒宵晨肚子里就像是有一肚子的火,不就是上次骗了顾见白一次吗?谁知道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有脸去长辈面前告状。
她家里的三岁侄子都干不出这种事。
秦思意听完,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们还真是冤家,既然他坑了你一把,按理来说,你更应该把他坑回来才对。”
舒宵晨默了片刻,有些郁闷:“这男人心眼比针还小,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
秦思意懂了,顾见白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思来想去还真只能找陆景淮了。
-
“三十亿?”陆景淮拿着手机低沉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曲着,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旁边助理抱着文件等着,察觉到陆景淮眼神示意,无声退了出去。
难得接到秦思意的电话,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想问他借钱,而且一开口就是三十亿。
三十亿,对他来说不算多少。
“我为什么要帮她?”陆景淮薄光略过桌面上的相框,上面是一张女人的背影,只有耳朵后的一朵玫瑰刺身,随风飞舞的发丝露出四分之一的侧脸,与秦思意的下颌线高度重合。他在蝴蝶刺身的位置点了两下,“作为报酬,帮舒宵晨解决地皮问题我已经付清了,这次帮忙算什么?”
秦思意心一顿,虽然她早就猜到陆景淮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三哥,生意场上的事你比我厉害,连我都能知道宵晨手上那块地皮能赚钱,想必你更清楚了,当然了也不会让你白白出资金,这笔钱就算是问你借的,等综合体建成,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她已经查过相关政策,综合体建设后可以抵押贷款,而且舒宵晨是优质客户,可贷款金额足以覆盖前期的资金。
陆景淮笑意更浓了,他往后一靠,慵懒的那股劲也不藏着掖着,声音也被感染,从话筒里传出来的时候格外平稳:“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别人说这句话或许还有几分装的成分,但陆景淮那是真的不缺。
他经手的案子,合同金额都是千亿计算,区区三十亿,恐怕连他助理都看不上。
秦思意没办法了,她眼睛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件事:“三哥,这件事怎么说也是顾见白惹起来的,他是你的好兄弟,看在这份儿上,是不是能让你多考虑下?”
陆景淮:“顾见白?”
秦思意脸上浮出假笑,将舒宵晨告诉她的话加以润色:“这件事确实和顾见白脱不了干系,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硬着头皮说完,秦思意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下。
“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确实是顾见白的锅,刚好我有事找他,等会儿一定好好提醒他。”
“别!”秦思意连忙阻挠,叹了口气承认自己的错误,“三哥,我的意思是,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你贸然去问不是把我给卖了吗?就像你说的,你也不差这笔钱,你就说借不借吧!”
陆景淮仿佛亲眼看到了秦思意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第一次舒心地笑了声,他从旁边抽屉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意意,我从不做亏本买卖,想让我借这笔钱也行,签个借款协议不过分吧。”
秦思意没多想:“可以,我写完寄给你。”
“不必,合同条款我会派人拟好给你。”陆景淮道。
秦思意没多想,应了下来,挂了电话之后,便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舒宵晨,引得对面连连说了好几次告白。
-
墓地。
秦思意抱着一束红色玫瑰,站在墓碑前,慢慢弯腰将玫瑰放下,半蹲在地上,用手指摘掉掉落的树叶,还有墓碑上沾染上的污渍。
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自己内心很平静,至少不用戴上伪装的面具,也不用去应付那些不想应付的人。
“妈,你当初留给我的项链我找到了,我很喜欢,要是你还在的话就好了。”秦思意也不在意地面的尘土,坐在前面的空地上,慢慢倾身,贴在墓碑上。
“妈,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最想告诉你的是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他很优秀,是港城最优秀的人,但正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所以我怕我配不上他。”
她在脑海里回想起和陆景淮相处的岁月时光,包括在华尔街、重逢和现在。
“妈,我一直都没求过你什么,但这次我想求求你,希望你能保佑他。”
“他走到如今的位置付出了太多,背地里又有这么多人盯着他,我总担心有一天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从华尔街回来得那半年,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仓库里满是血的场景。
要是有一天,倒在地上的人变成陆景淮,该怎么办?
四周风声簌簌,在秦思意身边的树叶左右摇晃,最后轻柔地贴在她身上。
仿佛有人在通过这种方式安抚她、关心她。
港城的天气眨眼便有了变化,明明前一秒都是阳光璀璨的日头,下一秒却乌云压近。
“秦小姐,马上要下雨了,要不今天您先回去吧。”
秦思意应了声,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朱伯,最近我来得少,还多得多谢你的照顾。”
朱伯摆手推辞:“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每年你都捐了一大笔钱,已经够照顾我的了,如果不是你母亲,恐怕我早就死了。”
秦思意:“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长辈,这笔钱,就当做是我孝敬你的。过段时间我得出趟远门,我母亲喜欢玫瑰,还希望您多给她换上新鲜的,至少在那边能开心一些。”
朱伯收下红包,站在原地看着秦思意远去的背影,摘下帽子:“秦小姐,一路小心。”
-
秦思意太久没回秦家,早就引起了秦成济的不满,终于忍不住了派人亲自接她回去。
说的好听是接,说的不好听就是押着她。
她走出墓场,看到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牌是秦成济惯用的。
车窗摇下来,秦成济的助理下车,恭敬地为秦思意拉开后座车门:“大小姐,秦先生在等您。”
秦思意看了他几眼,顺从地上了车,却发现车子方向不是去秦家也不是去公司,而是往别的方向开。
“他让你带我去哪儿?”秦思意开口。
助理认真开车:“大小姐,这件事还是等您见到先生了亲自问她吧,还请谅解。”
秦思意压着怒火,意味不明:“你还真是秦成济养的一条好狗。”
助理也不恼,把耳聋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窗外的风景有序后退,从二环驶出,四周标志性的建筑物逐渐后移,直到车子停稳,秦思意眯眼看着不远处熟悉的标志,忽然想笑。
在饭店不远处的,不就是舒宵晨综合体的动工现场吗?
秦思意推门下车,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发现包厢里坐着的除了秦成济外,还有两个认识却不熟悉的人。
“来了就坐吧。”秦成济瞧了她一眼开口。
现场十人桌的位置,却只留了四把椅子,唯一留给她的位置刚好抵在男人的手边。
李默一口喝完手里的酒,故作亲昵地喊她:“上次一别,没想到还有机会能再见到秦小姐。”
秦思意想将椅子往外挪,刚抓住扶手却发现挪不动,一抬眼就看到李默的腿勾着凳腿:“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算大,但凡长了眼睛都该知道这是李默在故意找事,可秦成济却不分青红皂白责备:“还不赶紧坐下,这次秦李两家要谈的案子很重要,你跟李默年纪相仿,年轻人话题多,多聊聊。”
秦思意忽地笑了起来。
李默眼睛都看直了,在拍卖会上见到秦思意后,他发现怎么都忘不了这个女人,长得比外面那些大学生和女明星可好看太多了,勾得他犯了瘾。原本还在琢磨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搞到她,结果秦成济不仅把路给铺平了,甚至还亲自把人送到他嘴边。
“多日不见,秦小姐身上还是这么香啊。”李默一脸猥琐,手臂往下一滑,眼看就要碰到她的手指。
“这么热闹,怎么没人邀请我啊?”
秦思意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僵住了身体,唯独脑袋慢慢往后转。
陆景淮:啧,秦成济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秦思意:那是我爸。
陆景淮:嗯,想撬我墙角的……岳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修罗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