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来的时候,宋微宇正在给陈濯发消息。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男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吹干了,他过来的时候顺便拿了瓶水,走到宋微宇身边坐下。
宋微宇接过水,男人就靠在他的肩头,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水放在一边也没喝。
“今天谢谢你了哦,要不是你,我家都回不来了。”
宋微宇刚要开口,身旁的手机倏地亮起。
[宋微宇,你还不来是吧?]
宋微宇心里一惊,刚要拿起手机回复,男人却拽过他的手,不算温柔的把他压在身下。
“手机……”循着男人的动作,手机脱手滑落,宋微宇抻着脖子看,手机屏倒扣在地上。
等他从这离开,这手机怕是得报废了。
宋微宇扭过头,他现在躺在沙发上,男人的手撑在他两侧,用这个视角看着男人的脸,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宋微宇慌忙移开视线,生怕再多看一秒,自己那股陌生的躁动就会彻底被男人点燃。
“那个,你……你先下去。”宋微宇的声音有些弱,手轻轻抵住男人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胸肌还挺大,宋微宇手心微微出汗。
男人轻笑一声,手掌顺着宋微宇的衣服下摆滑进去,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腰间的软肉,他浑身一颤。
“等……等一下,我真得走了……”宋微宇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真正的慌乱,手掌抓住男人的胳膊,身子往上窜了窜,雷声轰隆着碾过天际,将雨幕劈得惨白,刹那间将男人眼底的**照得无所遁形。
宋微宇是个成熟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看不懂面前男人眼底那明晃晃的渴望。
男人把他往下拽了拽,他只觉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还是随着男人粗暴的吻而断掉,他的手攀上男人的肩膀,在对方逐渐加深的吻里发出细微的呜咽。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热烈的亲吻,仿佛被卷入了一场风暴,除了抓住眼前的人外别无选择。
在宋微宇濒临窒息时,男人才停下动作,宋微宇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连带着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也都一同进入他的鼻腔。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他后颈敏感的皮肤,像是要将他的体温烙进肌肤深处。
宋微宇偏头多开男人再次落下的吻,声音有些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在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破坏气氛,但宋微宇不想自己稀里糊涂的跟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做这档子事。
男人低头,唇齿毫不留情地碾磨着他锁骨处那一小片细腻的皮肤,宋微宇痛的抓住对方的肩膀。
“痛……”
“周辞树,”男人终于松口,蹭着他的脸颊,“记住了吗?”男人温柔的举动让宋微宇想起家里的小猫,每次回家都会蹭蹭他的裤腿,当他把它抱在怀里后才会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嗯……”宋微宇刚吐出一个音节,周辞树就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紧接着湿热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牙齿相磕的刺痛和唇舌交缠的濡湿,将两人的呼吸搅成黏腻的蜜。
地板上,被遗忘的手机屏幕一次次亮起,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陈濯的消息接二连三地弹出来。
[不是说马上就到吗?!]
[你玩我呢宋微宇???!!!]
[行!!!你有种!!!]
接连的震动声让宋微宇有些心不在焉,周辞树带着鼻音的抱怨和喘息在耳边响起,“专心一点。”这句话莫名的带着一点命令的意味,宋微宇点了点头,亲了亲他的耳垂。
真的好软……
宋微宇从未想过一见钟情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直认为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的美化说法。
可现在,或是更早,在单元门男人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确定以及肯定,他喜欢上周辞树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扯淡,但是宋微宇就是这么想的。
周辞树唇角满意地勾起,那是一抹宋微宇未曾察觉的、带着几分玩味和恶趣味的笑意,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变小了,只剩零星雨滴浇打阳台上绿植叶片的声音。
许久,周辞树才放开他,看着他红透的脸颊,上手拨弄开他额间的碎发。
激荡的情绪缓缓平复,理智回笼,宋微宇轻声道;“下去……”,周辞树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乖乖的从宋微宇身上下来。
周辞树好整以暇的看着宋微宇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那副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让他觉得颇有意思,心里发笑。
宋微宇自然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捡起地上的手机,恰好陈濯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刚按了接听把手机贴近耳朵,陈濯的大嗓门就落进耳朵里,震得他没忍住把手机拿远了点。
“宋微宇!你死定了!!”
周辞树歪着头,一脸无辜,宋微宇尴尬的对着他笑了笑,对陈濯那边说了句等会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抱歉,”周辞树见他挂了电话,很合时宜的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恼,“我喝多了,有点失控……哥哥不会怪我的,对吧?”
他甚至还垂下眼睫,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刚刚被占便宜的人是他。
但他就算不摆出这幅样子宋微宇也不会怪他一个字,周辞树顶着这张脸亲他他求之不得。
“没事,我不介意。”宋微宇说。
要是陈濯在这里,指定得给他个巴掌再骂他不值钱,想起陈濯,宋微宇赶紧接着说,“我还有事,得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周辞树拉住他的衣角,“这就要走了吗……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宋微宇愣了一下,“我真的没有怪你,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事,真得走了……”
周辞树放了手,没逼得太紧,“好吧,门口的柜子里有伞,外面还在下雨,你拿上吧。”
宋微宇点点头,拿了柜子里的伞就走了。
宋微宇走后,周辞树靠在沙发上,似乎是在回味刚刚的吻,他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好像还留着宋微宇身上那烫人的温度,他勾了勾唇角,吐出一口烟雾。
他好久都没有因为一个人而这么兴奋过了。
宋微宇拿着伞下楼时,雨已经停了,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拿手机叫车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周辞树这三个字伴随着吻得过劲的窒息感在他身体里留下余韵,让他只要想到周辞树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拿着伞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他抿了抿唇,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他,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他叹了口气,要是他妈给他找的对象是周辞树这样的,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人家好了,什么精英,什么摇滚。
都比不上周辞树那一张脸。
宋微宇不自觉地用舌尖抵了抵上颚,仿佛如此便能将那灼人的吻和温度多留存一刻。
上了车,他看了眼手机,那道碎痕都变得有些顺眼,陈濯的消息停留在“你再不来老子就把你那份蛋糕喂狗”,后面跟着好几个生气的表情,宋微宇笑了笑,回了句“我马上就到”。
酒吧门口霓虹闪烁,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漉的,映出闪烁的灯光。
他推门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立刻将他包围,他穿过拥挤的舞池,上了二楼,径直走向陈濯所在的包厢。
他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只有几个好友在,其他人大概是到楼下玩去了,陈濯窝在沙发上,正大着舌头向旁边的严绪和季政凯数落着宋微宇的“罪行”。
“这个臭小子……又,又骗我!就没有准点到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显然醉意不浅,说完仰头又灌了一口酒,连宋微宇在他身边坐下都浑然未觉,严绪觉得好笑,向后靠在沙发上看着陈濯继续稀里糊涂的说。
“等他来了,看我不揍他一顿,再把……再把这些空酒瓶都塞他嘴里……”
“这么狠啊,你忍心吗。”宋微宇终于忍不住插话,一旁的严绪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季政凯也无奈的摇摇头。
陈濯听到声音愣了一瞬,晃了晃脑袋,看清眼前的人后,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宋!微!宇!”
“你还知道来啊!你怎么不等我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再过来啊?!啊?!那时候我人老屁股松的,打你都没劲。”
几个人向来受不了他的大嗓门,另外两人赶紧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宋微宇嘴角抽了抽,赶紧向旁边的两个人眨眨眼发去求救信号。
两个人摊手表示没办法,严绪比了个口型,让他自求多福。
陈濯也是言出必行,把酒杯“哐当”往茶几上一撂,张牙舞爪地扑到宋微宇身上要揍他。
“今天不把你打的叫爹我跟你姓……”陈濯压着宋微宇,但落下的拳头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活像只虚张声势、龇牙咧嘴却没真牙的小兽。
宋微宇也没反抗,只护着他怕他摔了。
严绪他俩看够热闹,这才慢悠悠地上前“拉架”,季政凯有些嫌弃的和严绪一人一边,架着陈濯的胳膊把他按回沙发上。
“哎呦我的祖宗,他这不是来了吗,你快消停坐下。”严绪道。
陈濯这么一闹腾,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总算慢慢安静下来。
“解气了没?”宋微宇笑着问他,“要不再让你打几下出出气?”
“谁稀罕打你啊。”陈濯抱着臂,故意把脸扭向一边,摆明了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架势。
宋微宇凑近了些,放软了声音;“阿濯,对不起嘛,这次是突然有点事,耽搁了一会,下次我保证第一个到,原谅我好不好?”
陈濯本就没什么真的火气,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宋微宇坐在他旁边的时候就已经不生气了。
此刻也不过是借着酒劲想吓唬吓唬宋微宇,让他长长记性。
宋微宇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礼物我带来了,不想看看?”
陈濯吸了吸鼻子,转头,“什么东西?”
宋微宇这才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陈濯假装不情愿的接过,“算你臭小子有点良心。”
陈濯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对设计别致的耳钉,细碎的蓝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弱的光芒,陈濯最喜欢戴这些小饰品,平常戒指手链耳环样样不落,整个人精致的不行。
“特地找人定制的,独一无二,喜欢吧?”宋微宇道。
陈濯眼睛都放光,却还是嘴硬,“哼,就那样吧。”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转身,催促严绪帮他把耳钉戴上。
“怎么样?好看吗?”他迫不及待地问。
季政凯竖了个大拇指,“跟你特配。”
闻言,陈濯的嘴都快要撅到天上去了,那点小别扭也早已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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