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聚光灯下,观众们的目光投向时清衿,骨节分明的指尖碰触大提琴琴弦,演奏出一首很经典,令人心神安宁的曲子。

时清衿微低着头,王冠状发箍镶嵌一颗颗玻璃钻,与灯光相互呼应。

大门忽然敞开,一个身形臃肿的男人慌忙闯进来,跑到台面上冲向时清衿,试图攻击她。

时清衿放下手中的大提琴,躲过男人的攻击。

男人表情凶狠再次扑过来,听到后面一群脚步声,立刻搂住时清衿的脖子,“都别过来!不然后果自负!”

时清衿让保安迅速带观众离场,反手将男人制服,“你们是警察吗?麻烦把这人给带走。”

领头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你好,我是11警队探员郑琦然,多谢你帮忙协助抓捕逃犯。”

“不客气。”

时清衿只觉得有些对不起观众,连忙让人通过渠道把票费退了。

犯人被抓住并未抗争,看向郑琦然,“都多少年了还追着我不放!”

郑琦然甜甜一笑:“你和这位姑娘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可以考虑放过你。”

心里没鬼逃这么多年做啥?

郑琦然用眼神询问有点脱妆的时清衿,后者点头没多说什么。

演奏会现场有点乱,时清衿让人帮忙打扫才跟着去了警车,顺便通知经纪人帮忙处理公关问题。

车里,时清衿没问自己为什么要配合,简单地给自己卸妆,望着不是很出众的脸庞露出疲惫的笑。

逃犯还在哀嚎个没完:“我说了,那件事我是冤枉的,你们不是很有本事能查到真相?!”

听着他快哭的声音,时清衿给了一张纸巾没再说话。

逃犯愣了愣,接过纸巾说话带了点口音:“谢谢。”

坐在前头的郑琦然看了眼他们,“廉冰,你在追踪榜上也算是有名有号,好歹有个逃犯的自觉。”

廉冰:“尽是歪理。”

两人吵吵嚷嚷看得出来平时很熟,经常碰面的关系。

时清衿稍加分析了会,不经意想起一个人。

窗外的风景树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装饰品,和平节就要来了。

这是每个国家都有的节日,逐渐成了很多人的信仰。

经纪人打电话吐槽:“你又给我闯祸了?”

时清衿声音轻柔:“算是,麻烦幸姐了。”

幸芙:“你自己回去的时候注意点。”

每年和平节都会出事,让清衿去算一算就是不去。

时清衿笑着答应,随郑琦然出了车门,眼神平静地观察被风雨侵蚀的老警局。

审讯室里人人都很忙,看到时清衿在这一点都不意外,很热络地跟廉冰打招呼:“又来做客了。”

廉冰不想搭理。

时清衿保持微笑,跟他去了同一间审讯室。

对面坐着记录的警员和郑琦然,按照流程问了一遍。

郑琦然严肃地望着廉冰,“2013年7月18日下午,你同废旧社携带违禁品获利颇多,之后又和你们老大贩卖有问题的配件,坑害不少人。还以为你改了,没想到反而更严重。”

廉冰沉默寡言不愿回答,他当年因为这点事没少被逮着,最后交了罚款才走。

郑琦然又说:“老实交代,常汰的尸体在哪儿?你逃了十多年就不怕他鬼魂找你?”

2013年年末,废旧社前老大常汰被害,有人报案指控廉冰是凶手。由于没找到尸体,廉冰四处逃窜,每次碰着都被他狡猾逃脱,只有今天终于逮住。

廉冰晃动手铐,眼神望着头顶上的灯,“我说了,常爷不是我杀的。”

郑琦然没辙,问身旁的人:“龙椿,要不你来问?”

龙椿皱了浓眉放下笔,看向坐姿端庄的时清衿:“姓名,年龄,性别,职业,和犯人是什么关系?”

时清衿双手叠在一起,“我叫时清衿,年龄27岁,是个大提琴演奏家,和这位先生并不认识。”

这种事经常在别的场合发生,时清衿怀疑是幸芙怕演奏会不够热闹,安排的一个节目。

廉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想解开这别扭的手铐,拔腿就跑。

龙椿发现廉冰死不承认的态度,在本子上刷刷记录了点东西,说:“先让廉冰留下来,让这位时女士先走。”

郑琦然点头,“不好意思郑女士,让你配合这一趟。”

原来这就是略有耳闻的时清衿,本人的性格和镜头上没什么区别。

时清衿起身,“配合警察调查是应该的,我能走了吗?”

郑琦然:“可以,可以。”

时清衿笑着说句“再见”,看了眼低头的廉冰,有些意外他和常汰的案子牵连。

门关上,廉冰才看了眼时清衿的背影沉默。

走廊里传来各种案子的讨论声,说的都不是核心内容,也不介意旁人听着。

时清衿观望墙上的各种锦旗,发现一个眼熟的名字,也只是笑了笑。

迎面走来一个中长发的女人,神情冷淡地分析手中的画像:“眼睛往下看表示心虚没自信,手腕上的绳子和串起来的桃核磨损痕迹很重,从未换过。对他的意义很特别。”

说话有点累了的女人,停顿了会,“应该是他在意的人送的。邻居对他的风评不怎么样,不代表他涉嫌参与这次的案件。”

和她走在一起的短发女警员叹了口气:“知雨,你觉得他是冤枉的?”

程知雨微微抬头看见时清衿,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说有可能。”

女警员也看到了时清衿,打住这个话题,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清衿,你回来了?”

时清衿迟疑了几秒钟,笑着说:“你是……衣笙?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叶衣笙搂着她对程知雨,脸上尽是开朗的笑容:“咱们五年多没见面了,晚上吃个饭吧?”

程知雨把画像放在旁边,冷静说:“我还要去兼职,就不陪你们了。”

叶衣笙没勉强,“去吧,你今天也是够累了。”

作为不是正统的编外人员,程知雨有来去自如的权利。

时清衿望着程知雨不疾不徐的步子,说:“我请你。”

叶衣笙和她击掌,“那就这么说好了。”

时清衿点头,在外边等叶衣笙换衣服,眼神偶尔看向骑车离开的程知雨。

五年了,还是这么高冷。

时清衿不在意地给幸芙发消息,说跟老友聚会,晚点回去。

幸芙把票钱退了,说:“和谁?”

“叶衣笙。”

“她啊,那我就放心了,省的你喝醉被人欺负。”

“我不喝酒很久了。”

时清衿挂掉电话,随叶衣笙去附近的饭店。

叶衣笙没怎么打听时清衿事业,坐在那点了些菜,顺便说程知雨不是故意没打招呼,只是急着兼职养家糊口才走得急。

“我还想着让她成为正职,她自己不愿意,说这样就挺好。”

叶衣笙拧开倒了两杯,喝完后感觉嗓子清凉了点。

时清衿夹了菜,“可能她有自己的想法。”

有人说过程知雨打过很多零工,警队有个别案子需要侧写,她才会抽空过来帮忙。其余的时间不是工作,就是在作曲投放在各个音乐网站。

作曲家才是程知雨最初的梦想。

时清衿掩饰住复杂的心情,想问常汰的案子又觉得不能随便问,扯了下嘴角:“我今天在警局公告栏上,说你们队在评选队长,你要争取吗?”

叶衣笙哈哈大笑:“我没有这个想法,只想做个具备正义感的人。要是知雨没有主攻侧写师,她可能比我更合适。”

时清衿含笑听着,“你太谦虚了。”

太过锋芒毕露是很容易得罪人。

叶衣笙吃到八分饱,说:“我怎么觉得你和知雨生疏了很多,这几年,程爸和时叔叔,还有我妈,都在问你和她怎么不再互相串门,我也不好老是问你俩。”

三家人都是互相知根知底,女儿们都成了要好的朋友。

只是,时清衿忙着在外省演出,程知雨毕业后眼里只有工作,平时很少聚在一起。

时清衿明白叶衣笙想调解些东西,只说:“有时间我会去看阿姨和程爸。”

她没办法让一个回避的人,转个方向配合她让家人放心。

叶衣笙按照时清衿的习惯饭钱AA,“只要你们俩好好的,其余的老人家也能理解。”

时清衿背着包走出去,“我们三一直都很好。”

除了,她年少不懂事的心意给人添麻烦,一切都好。

叶衣笙回去之前,问:“廉冰有没有连累你演奏会?”

时清衿拦了辆车推着她进去,“他让我意识到安保是个很重要的事。”

叶衣笙说:“他啊。算了,先送你回家。”

常汰的尸体没找到之前,还不能给廉冰完全定罪。

时清衿没拒绝,车子路过一家理发店,程知雨正在给女客人剪头发,模样很专业。

女客人说了什么,程知雨没有回应。

时清衿匆匆看了眼没下车,更不好去问程知雨这样做的原因,就像她不好去问那个搁置五年的答案。

也可能,她本不应该想着去问。

叶衣笙给了时清衿一个电话,“我有亲戚开保安公司,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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