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身体打颤却又面露享受的小宠,神态惬意。
一刻钟之后,纤长的手指互碾,一声脆响在宁静的空间内响起。霎时天上的星辰闪烁,一颗黯淡的星点骤然亮起,随后瞬时降落到天边,消失不见。
恰在此时,一名浑身**,身上青紫遍布,头发乱糟糟的女子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陶愿打量着远处神情呆愣愣的女子,暗自点头。
这个人还不错,够我吃个多半饱。
等待半晌,陶愿也不见那人有丝毫的动作,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仰躺在由空气凝聚起来的地面上,眼眸无光。
陶愿手指微动,女子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然在静待片刻之后,陶愿目光疑惑地看向仍保持着一个姿势的女子,红唇轻起,“你的愿望是什么?”
许久,无人回答。
……
胡玉娇。
像白玉一样高贵纯洁,被人娇宠疼爱。
这是这个名字的寓意,带着她父母美好的祝愿。
她从小就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父母娇惯宠爱,细心呵护,把她养成了一朵脆弱的娇花,轻轻一折,无数的花瓣便悉数落在地面上,任人踩踏。
那年她十八岁,参加艺考失败的她偷偷躲在角落里哭。
那是学校附近的一处偏僻的小角落,平常几乎没有人经过,所以自尊心强的她选择了此处,而正巧那天就有一个人经过。
他拍了拍胡玉娇纤瘦的肩膀,“小姑娘,咳咳,翠屏街怎么走啊?”
那人佝偻着身子,带着口罩,一头斑白短发,声音有着独属于老人的粗哑和慈祥。
十八岁的青春少女从来都是在无害的校园中度过,尊老爱幼是自入学以来贯彻始终的思想,家庭的和和睦睦,让她以为全世界几乎都是好人,就算有警戒心也不多。
她哪里有什么社会经验?又怎知人性的险恶?
所以,努力将眼泪憋回眼眶后,怀揣着善良心的小姑娘扶着老人路过几道巷口,两人相携经过路口的摄像头,有说有笑的样子,熟识的就像一对儿爷孙。
直到两人来到一处真正偏僻的小巷,原本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摇身一变成了壮汉,胡玉娇只来得及瞧见他贪婪阴戾的眉眼转瞬就堕入黑暗,再次睁眼,她绝望地发现她已被人拉拽到地狱,再不得翻身。
在地狱中起起伏伏的胡玉娇时刻在想:她为什么要管?为什么要管?为什么!
胡玉娇在地狱中遭受折磨近四年,她也曾挣扎过,但在怎么翻腾,那都是泥沼,粘稠而如跗骨之蛆的泥沼。
逃不脱,洗不净。
胡玉娇恨管许村的人,恨那些无所事事、勾结管许村的jing查,恨迟迟找不到她的父母,恨天下所有的人。但要说她最恨的,那就是她印象中那双阴狠的,一双有着单眼皮眼睛的恶人。
她最想要的,就是让那恶人经历她所经受的一切,承受他罪有应得的恶果。
可是……
胡玉娇布满细纹的眼角无声地被水渍浸润。
这片空间再神奇又如何?于她终是无用。
那犯人仍恣意地在外面逍遥,纵使受到法律制裁最重也不过是一死了之,可是因他而遭受千般折磨的她呢?永远生活在地狱中,被黑暗侵蚀。
斜靠在椅背上的陶愿见地上人始终不言语,原本抚摸小宠的纤手抬起,一张一合之间,手心便多了一颗圆石,一闪一闪的,发着淡黄色的光。
倏地,陶愿将手握紧,圆石瞬间归于虚无,而对方的所思所想所愿也被陶愿尽数吸收。
一息之后,陶愿凤眸划过一丝了然。
既然如此……
陶愿食指轻抬,一股无形的力量钻入胡玉娇的脑海,如石子落湖,激起一片片涟漪。
其实除了能让人的性格转变外,陶愿还有一种能力,只是这种能力的代价对于受者而言相对较大,她轻易不动,不过遇到像面前之人般执拗而不懂变通的,她也会给个尝试的机会。
一分钟之后,原本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忽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眸重新有了神采,她定定地看向陶愿,“我愿意!”
“好。”陶愿颔首。
就在陶愿点头的刹那,胡玉娇憔悴苍白的面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原本凝实的躯体遍布裂痕,随后融于这片空间之中,不留一丝的痕迹。
这种能力对实施者陶愿并没有什么影响,能量也还是那些能量,只是后果却是受者所不能承受的。
毕竟没有来世啊。
……
“C!果哥,人跑了!”
“踏娘的!快给老子追!”
在一个小县城内,秋色是这里的主基调,街上行人寥寥,因此街道上的追逐场景格外显眼。
领头的是一名神色慌张的女子,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后面追着两名男子,皆带着口罩和帽子,一身地摊上可随意买到的衣服。
一前一后地跑着,不明就里的行人纷纷让路不敢靠前。
砰!
紧闭的门被猛地打开,伴着门铃,惊雷般炸响即将睡着的警员。
“救命!有人,有人抓我!”
“艹!MD!让人给跑了!”追逐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神采较瘦小的人骂道。
高刚果看着消失在警局门口的女子,阴鸷地扫了一眼旁边骂骂咧咧的人。
正骂着的人浑身打一哆嗦,不再开口。
高刚果阴着脸扫过周围一圈,远处零零散散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街道上较为明显的几个位置在阳光下明显闪着光,那是总让他头疼不已的监控。
此地不宜久留,他直接转身,粗哑着嗓子,“走。”
但两人刚走几步,高刚果瞬间直挺挺地倒下去,突然的变化让另一个人面上一惊。
“果哥?果哥?……”
叫了几声也不见人醒,那人暗自扫过身后的警察局和周围逐渐围上来的人群,不得已直接跑走了。
人群里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凑上前探上高刚果的鼻息。
“死人了!”
一片混沌中,高刚果只觉得自己身体莫名奇怪,一股绵延不断的酥麻舒爽从□□由点及面,夹杂着刺痛,蔓延至他的全身,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不由沉浸其中,随着那莫名的节奏感起起伏伏。
这种快感仿佛没有尽头,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刚果终于从梦中惊醒。
“嘶~MD!”
密密麻麻的刺痛不断从身体各处传来,头皮、胸前、后背、□□,稍微一动作就是酷刑。
不过高刚果在悬崖边上走了十几年,磕磕绊绊摔倒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这种痛对他来说还是可以忍受。
“C!哪个娘球的敢这么对老子?!”
高刚果骂骂咧咧地想要坐起来,但浑身却没有力,与他之前“力拔山兮气盖世“相去甚远。
而且……
高刚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没有喉结,他张了张嘴,“啊,奇怪。”
这个声音虽粗哑无比,开口艰涩,但内里的细调与他之前粗犷的声音完全不同。
高刚果原本愤怒阴狠的面容遍布疑惑,他抬起手,更加纤细小巧,完全陌生的一双手,虽然已经被污泥弄成灰褐色,但人仍能看出与他的手完全不同。
高刚果艰难地抬起头向身上看去,“艹!什么鬼东西?”
那平坦的胸膛处不知何时多出两颗脏兮兮浑圆的大球,□□原本的凸出也归于空无。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高刚果惊愕万分,久久回不过神。
就在高刚果懵逼的功夫,一声“吱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耀阳的光辉争先恐后地冲进阴暗的小屋,堪堪止步在高刚果的脚边,形成一道明显的分割线。而进来的女人就站在门口,土色的布料上镀上一层金色,整个人若普度众生的菩萨。
长久没有接触阳光的高刚果,下意识地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女子。
头发扎了一个辫,皮肤褐色,衣服短衫加七分裤,样貌普普通通,让人见之即忘。
乔娟沉默地开始打扫屋内的凌乱。
随着女子的动作,高刚果这才注意到房间内的情景。
土地,木屋,在这间不大不小的房子中,有两个发着奇怪味道的木桶,两个竹编的篮子,里面各放着馒头,两个小塑料圆筒,里面盛放着透明的液体。
而这些东西分成两份,一份在他周围,一份在另一个他够不到的墙角。
也是这时,高刚果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短发,脸倒是很白净,长得比一般人更好些,身材也算不错,只是与他一样都是**裸的,同样被铁链圈住脚踝,床铺同样都是一席薄薄的草垫子。那人双眼无神地垂头盯着地面,身体靠在墙的角落,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高刚果在一旁躺着暗自观察。
进来的女子将木桶一个个搬出去,过了一刻钟之后又一齐搬回来。弄回来的木桶上面沾染着水渍,明显被清洗过了。
之后她端进来一个铁盆走到屋内另一个女子身边,蹲下身从盆里拿出一块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毛巾,开始一点点擦拭那名女子身上的污浊,白的、黄的、灰的……直到露出女人白净的身体,那女人才将水端出去,之后又端着铁盆走到高刚果的身边。
带着凉意的水沾染上有着些许温度的肌肤,这种差异让高刚果下意识打了一颤。
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干瘪的肚子也不断传来饥饿感,他没有力气去做什么,只能安静地享受,因为女子的动作,身体上重新升腾起来的疼痛也被他尽数咽下。
现在一切情况尚不明确,还是谨慎些好,这是他在河边走了十几年从没有湿过鞋的经验所得。
十分钟后,女子退去,屋内再次恢复黑暗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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