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宫侑17岁,高三。
宫治23岁,黑狼俱乐部主力。
主攻手兼替补二传,和日向翔阳能打出奇迹快攻还有双二传打发。出征最后一场奥运会。
出征最后一场奥运会。
银牌。
那天输了比赛的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如果阿侑在,结果会不一样吧。原来我还是不甘心···…
我的阿侑永远年轻带着对未来职业球员的憧憬和希望,不会像我一样,我尽力了,这是我的极限了,就像当初我为了救侑向母亲妥协一样,为了阿侑,我又要妥协了。
我还是不喜欢没有阿侑的排球,尝试了这么多年,也该放弃了。
太逊了,蠢侑,别嘲笑我啊。蠢侑,我想你了·…
这些年,我像一个卑劣的模仿者,渴望透过镜子里那种一模一样的脸再见见我的爱人。自欺欺人的染了和阿侑一样的发色,对着镜子模仿阿侑那嚣张的笑。我的队友都说我们越来越像了。
骗人。
这次比赛后我终于接受现实了,我成为不了阿侑,哪怕长着一样的脸。
看着手中的奖牌,我又回了家,将那枚银牌放进了阿侑的骨灰盒。
然后抱着阿侑队服睡了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稻荷崎,有我高中排球部的人,有学院附近的那块稻田,现在是北前辈在打理……最重要的是,梦里有我的阿侑。
是健健康康的阿侑。
我们一起上下学,打排球,做饭吃饭,惹祸挨骂,我笑他数学不及格,他骂我英语也没好到哪去,我们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然后不断受到来自北前辈的镇压··…日子如流水般过去,我梦见我们第二年赢了春高,我梦见在职业赛场上叱咤风云的恶劣的阿侑,我梦见在一家名为饭团宫的店里我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接吻,他笑的得意,告诉我今天他们比赛打赢了ad……
我梦见了一地春色,我梦见了他眼角的那地带着爱意的泪珠滑入带卷的发间消失不见……
梦醒时分,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泪流满面,只是泣不成声。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应该出发了。应该去哪里?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你了?
我静坐在那张上下铺双人床的的下铺,回忆着,希望能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答案。
我想着我的一生能选择的喜欢的很少,巧合和宫侑成为双胞胎,巧合喜欢上宫侑。我这一生能留住的也不多,剩下的也只有那具宫侑拼命保下的身体,致死难忘的回忆,和一段相依为命的亲情。
我的蠢侑,傻侑,阿侑,小侑,我的……兄弟,对手,队友,我的……爱人。
如果,如果··…
我找不到答案,你把你弟弟想的太聪明了,蠢侑。
于是我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稻荷崎。
我回去看了新兴的排球部,悄悄地让谁也没有发现我,我只是静静的路过那些张扬肆意少年们的青春。
我逛了许多记忆力的地方,发现大多没有改变,但还是一点思路也没有,便当是旧地重游了。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了附近的稻田,其实此时我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我只是来看望故人。
我带着酒找到了北前辈,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他说了一句:“来了?”
我回一句:嗯。
我们在屋前坐下,聊了许多喝了许多,后来的话题不自觉的又扯上了阿侑,我说:“阿侑的青春就像一本烂尾的书,结局真是烂透了·…”
大概只有在醉酒时我才能说出这么文雅的话吧。
“前些天我做了一个梦,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阿侑跟我说让我走,北前辈,我应该去哪呢?我想去找阿侑……我也该去找阿侑了吧……”
这些年我赚了很多钱,我大部分都给了我们的母亲,除了我们的母亲我已经没什么放不下,朋友也有自己的人生,我的离开也只是他们人生的一段小插曲罢了,说来说去让他最放不下的人已经离开了。
北前辈一直是我和阿侑打心底认同的挚友,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们的一点不好,只是指出问题,只是平静的包容着我们。
一如既往,他静静听着,又在我绝望时扶我一把。不问我怎么来了,阿侑怎么走了,我们之间的情感,他总是稀松平常的认真的对待任何事物。
“阿治,我们太迷恋结局了,如果人人都结局都是死亡,那么正说明人生的意义是体验。”
“你要感谢阿侑给予你了一段精彩的过程。你也要感谢你自己,在阿侑有限的生命里给了他最难以舍弃的爱意,这份爱让他带着希望愿意多留一年,你们都为彼此努力过了,只是,差份运气罢了……”
明明是那么有道理,那么安慰人心的话,说的人和听的人到最后都泣不成声。
过程当然比结局重要,这这是大人的最无可奈何的论调,只是那年我们还太幼稚,只是我们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不愿长大的小孩·…
只是,他的阿侑永远不会再长大了。
谢谢你的到来。
“阿治你去当职业选手这些年我没拦你,我知道不去完成阿侑的理想你不会放弃,但接下来为自己而活吧。”
北前辈盯着房前勾勒出风的形状的碧色波浪,风看上去那么自由,却被青涩的稻谷拽着,风拼命挣脱,似是马上就要逃离了。
“为爱而死固然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我当然想过,但阿侑他要我为爱而生。”
我突然懂了病床前的最后一个夜晚那个吻的含义。
此处风停了,稻苗静静伫立着。
风带着稻香远去。
或许有一天风会回到这片稻田,但不会止步不前,一如既往,一往无前。
但风不会忘记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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