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死了,眼前的景象,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眼前的游乐园,再也没有了绚烂的霓虹,也没有了动人的音乐,只剩下黑压压的天空下,漆面的设施显得苍白一片,死寂到令人胆寒。
就连结束我生命的这个巷子,墙壁也显得格外高大,像是把我的灵魂困在了这里,永远不得超生。
我愣愣地看着这苍凉的景象,只希望能有什么,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老女人——!!!”
一声清亮的少年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失重的感觉忽然出现,我被一股大力拽了起来,随后整个人不受控地被扭了过去,直直对上了一张干净帅气的脸。
那张脸像是漫画里的氧气少年,眉清目秀地少年感,只是眼睛神采奕奕像是一匹小狼,怎么也不服输的样子。
“叫姑姑。”我说。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见了什么鬼一般,‘啪叽’扔下没什么力气的我,‘噌噌噌’窜到了墙边。
我爬起身,陪了我好几年偷鸡摸狗看热闹生涯的夜行衣显得松松垮垮的,尤其是胸前,我看着‘老伙计’,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没死?
我猛地看向少年,少年却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我,“你你你......你是谁?!”
我皱着眉,走进他,抬手比了比我的身高,刚过他的下巴,大概是我十五六岁的模样。
那时候这臭小子刚记事,不记得也正常。
“你姑,工藤优香。”我抬起手,费力地拍拍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巷子的一边。
那里是一坨衣服,我侄子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已经被警察救走了。
我正思考着,只觉得脸上一疼,有什么脱离了去,回过头就听见少年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吓死我了,还真是你。”
他把玩着手里被撕下来不成人形的易.容.面具,嫌恶地说道:“听说你玩尾随把自己玩丢了,我过来看看,结果到处找不到你,听见有人说这边有个怪物我就过来了,结果真的是你。”
怪物?
我摸摸脸,原来把臭小子吓到的不是我,是因为我变小了所以堆叠起来的□□太过于惊悚。
这就解释了为啥我和工藤新一离这么近,他被警察救了,我没有。
还好还好,没有引起警方注意,我手机里我哥电话第一个,要是一个电话打过去,我真就完了。
可是被当成怪物一点也不值得庆贺!!!怒摔!
少年把那面具揉成一团塞进风衣口袋,一边嘟囔一边下手猛撕我脸上剩余的东西,撕的我脸上火辣辣地疼,忍着不敢叫出声,否则肯定被他笑话。
“说吧老女人,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你身上透着一股独一无二的猥琐气质,我还真不敢认。”
“去你丫的臭小子!那是猥琐吗?那是智慧的光芒!”
“呵呵,智慧的光芒?等你头发都掉光了脑袋反光,这东西也不可能出现在你身上。”
“黑——羽——快——斗——”
“爱大吵大叫还有动手的是泼妇,尤其是你。”
“你他丫的——”我一拳砸在他心口窝,他‘噗’一声捂着心口滑了下去。
“靠!你还真动手啊!”他呲牙,那张和我家臭屁小子长得很是相似的帅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他不打回来,当然他一直也打不过我,只是帮我把夜行衣系了几个结,防止夜风灌进去给我吹成气球。
“你打算怎么办?回你家?”
臭小子似乎有点好奇,又不好意思问我发生了什么,只好皱着眉头看着我。
“你说........”我摸摸下巴,“我扮回原来的模样,我哥那儿能不能穿帮?”
“想要瞒过一个侦探,你差的可远,顶多骗骗同事老板。”他嫌弃地说着,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宽大的帽子就压在了我的头上,压住了刘海儿令我眼前一黑。
“先去我家,看看道具再说。”
“哦。”
................
我为什么会认识黑羽快斗,又为什么让他叫我姑姑,事情还是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一年,我们家臭小子工藤新一出生了。
玩了他一段时间,这开始会爬会跑的小东西就学会了熊,我不想理他了,作为一个有剧本有梦想还抢占了先机的天(垃)选(圾)少(咸)女(鱼),我怎么可能不搞点事情?
我敲了敲比起我哥智商差了不止一个维度,比起现在满地爬的工藤新一强上那么一点的脑袋,恍然大悟。
四舍五入,就是我比工藤新一聪明!
我得意洋洋地抱着报纸去找我哥,指着图片上白色西装白色披风的影子说我要找他,哥有没有线索?
为了应对自家小屁孩(虽然我当时也是小屁孩)长大后可能遇见的各种麻烦,我想要学习一些保命的技能,我哥现在还没去夏威夷旅游,估计他也不愿意教我,我这年纪也考不了各种各样的驾照。
除了嘴上能把小火车开的污污响,我玩个跑跑卡丁车都能原地打转。
所以,我要寻找黑羽盗一!教练!我要学篮.....啊呸!我要学魔术!
我哥,工藤优作,‘怪盗基德’的‘命名人’,看着图片,皱了一下眉。
我知道,他是看见这个死对头,头疼该怎么找他。
但是作为基德的死忠粉,我怎么可能告诉他现在的怪盗基德的真名是黑羽盗一呢?
我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为自己几乎壮士断腕的决心与毅力感动到不要不要的。
我哥看看图片,看看我,深沉地,缓慢地,带有一丝丝迟疑地问我:
“你……想要什么样的皮带?”
我他妈扭头撒腿就跑。
什么壮士断腕,什么革命精神,呜哇哇哇工藤优作你他丫的把裤腰带放下!!!喂喂喂拖鞋不要扔啊!!虽然长得不像,但我是你亲妹妹啊!!!
工藤优作秉承着‘不服就干’的优良家风,连续抽得我吱哇乱叫一个星期,最后拎着我去拜访了一位魔术师。
我屁股还疼,但眼睛不瞎,门牌上写的是‘黑羽’。
我了个糙糙——?!
小兄弟,你咋回事?
我傻愣愣看着我哥跟一个长得和他蛮像的男人像照镜子似的笑着寒暄,然后那个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我。
“令妹?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哥点了一下头,深沉道:“不好意思说。”好像我有多拿不出手似的。
“赶紧叫人。”我哥拍拍我脑袋,“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也是有希子的老师,著名的魔术师黑羽盗一先生,你不是想学吗?给你三天时间,让他收你为学生,不成功就自己滚回家消停待着。”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男人笑笑,“叫哥哥也行。”
我愣在那说不出一句话,傻傻的肯定很难看,可是..........
卧槽槽槽黑羽盗一?!朋友?好久不见?巧合还是必然?!
我脑中轰隆隆天雷滚滚,云层中几百万字大戏各种上演,什么亦敌亦友正邪不两立,明知暗瞒相行渐远,各种狗血戏码交织成一部大戏《老一辈的爱恨纠葛》。
“哥、哥哥。”
我傻傻蹦出这句话,再也没了言语能力。
我哥可能觉得丢人,没一会儿就扔下我走了,那背影看似轻松,但我知道,我哥哥那么疼我,一定——真就那么轻松!
丫丫的,他早就想摆脱我了,不用随时抽出裤腰带的日子他很爽吧他?!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也许是我生在工藤家,却没怎么遗传到智商的原因,也可能是老天想要给机会重新连接起上一辈的爱恨纠葛,反正,我好像在魔术这方面,还蛮有天分的。
盗一哥摸了摸我的脑袋,“乖,去带一下快斗。”
我:“好嘞!”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劳什子天赋,反正带孩子我还挺有一手的,纯是我家臭小子工藤新一练得。
这俩娃年纪差了一个月,黑羽盗一和他老婆黑羽千影都是白天演出晚上‘夜生活’的忙人,家里常来的寺井黄之助爷爷也是工作上的助手,老帮着看家看孩子,也不大可能。
现在我来了,看孩子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黑羽盗一很满意,手一挥就把我留下了。
至于魔术天分?
我一双小手被扑克牌划得全是口子,总算是能把他们藏了起来。
而黑羽快斗呢?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笑了一下,小腿一蹬就把它们从我袖子里踹出来了。
“靠靠靠!”我轻轻拍了拍这小娃娃的屁股,恶狠狠道:“再笑我就吃了你!”
寺井黄之助在一旁笑着帮我捡起散落一地的扑克牌。
“小少爷好像很感兴趣,优香小姐就陪他玩会儿吧。”
我鼓起脸,气哼哼地,“这臭小子怎么总能猜到我藏哪儿了?”
“也许是遗传吧。”寺井爷爷笑了笑,收起被我弯折的不像话的牌,拿出一盒新的扑克递给我,“优香小姐也很像优作先生。”
“像吗?”
我摸摸自己漂亮的丹凤眼,这双眼睛很像桃花,并不狭长也并不上挑,但前有凤头后有凤尾,又纯又媚。
用我的话是如同平行四边形,像是漫画里妖媚美男的眼睛,反正女主是不常出现的,女主都是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可人。
我这虽说不像骚狐狸,但是跟优作哥可差的远去了,也不知道随谁。
也许是猜到我的疑惑,寺井爷爷笑了一下,摸摸我的脑袋,“以后就知道了。”
“哦。”
.....................
“寺井爷爷~~~~~”
一进门,我就扑了过去,却被一只手揪住了背后领子系上的结。
“这幅样子,你是要吓到寺井爷爷是吗?”
黑羽快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鼓起脸手肘向后一怼。
“靠你又动手!”
好在我这副‘返老还童’的模样并没有引起寺井爷爷太大的恐慌,我们三人在客厅里围坐,我就说遇上了黑衣人然后就晕了,他就叫我去洗澡了。
嗯,可能是吃了变小药吧。
我在暖暖的水中长出一口气,心中并没有什么恐慌。
不像是高中生突然变成了小学生,像我这种27岁尚未婚嫁的,快斗口中的‘老女人’,变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那不是倒霉,那是惊喜。
我哥22岁有了我侄子,相比之下我还真是.........旷日持久。好在也许是老天开眼,即使我一下掉到了死神的镰刀下面,琴酒也没一枪毙了我,还给了我重返青春的机会。
当然,在他眼里确实是‘杀’了我,啊哈哈哈。
我一脚踢散水面上颜色绚烂的泡泡,淋了一下水,包起自己往外走。
正巧寺井爷爷在外面,笑着跟我说‘吃饭了’。
“不研究研究怎么伪装?”我挑眉,这小子不说回家找找道具吗?
“先等等吧——家里没有足球切两半给你垫胸~~~”
远处传来臭小子嚣张的声音,我气得一拳把浴室门砸的当啷响。
寺井爷爷笑着,有些无奈,“少爷说,优香小姐先留下来住吧,刚叫人去把以前的房间整理一下。”
我‘呵呵’一声,“他原话怎么说的?”
寺井爷爷咳嗽两声,终究是拗不过我的目光,道:“少爷说.......多一个废物不多,少一个废物不少。”
“去你丫的黑羽快斗——你丫才是废物——!!!”
空荡的黑羽宅里,回荡着我骂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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