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所以你们几个是什么关系

无名山之行将近,刚收到这个消息时最活跃的程玉此时却冷淡得仿佛回到了许双卿给她打镇静剂的那段时间。

因为枕棋氏的隐秘性,众人必须在无人处等待枕棋氏派出的使者前来迎接,余燕子和周锦商议下来,将约见地点定在余燕子家附近的湖泊边。

余燕子的行李最多,光是笔记本就带了四种,每本都厚得可以媲美阮芗的脸皮。此去就是为了偷师学艺,顺便帮姥姥记录些关于枕棋氏的事情,余燕子料想山上不可能有足够她用的纸笔,还不如早作准备。

程玉今天出奇安静,散漫地坐在行李箱上挪动。她上回在这里揍过江墟烟,如今故地重游自然免不了尴尬,还好江墟烟不在场。许双卿和唐霖在湖边聊天,一看那两人笑得那么开心,现在过去就是找抽。程玉还是决定去烦余燕子,她不信余燕子会那么冷漠。

她往余燕子那边挪过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的行李箱挪到哪里,身后两个人就跟到哪里。程玉忍无可忍,转头道:“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谢昭阳完全是跟着安鹏举走,也不知道安鹏举在打什么算盘。安鹏举深吸一口气,答:“我妈让我保护好你。”

程玉顿觉迷惑:“你妈是谁,她认识我?”

安鹏举默然不语,仿佛不愿回忆起那天的情形。

事情就发生在安鹏举和谢昭阳弯道超车的那天。当时,安鹏举拒绝了谢昭阳的“我也想去小安家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再亲一次”提议后,回家后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安明辞满脸沉重地盘腿坐在餐桌上。

安鹏举做贼心虚,本想悄悄绕回房间,垂着脑袋像是正在认真看手机的安明辞却抬手拦住她:“你站住。”

安鹏举不会坐以待毙,抢先问:“你在干什么?”

安明辞慢吞吞地回答:“我什么都没干。”

说完,她又补充道:“我今天,什么都没干。”

“你今天什么都没干,把家里弄得这么乱,还坐在桌子上——”安鹏举走近了看清她的手机屏幕,讥讽道,“逛淘宝?我看你是准备给自己买件寿衣?”

“我今天本来想收拾房子,”安明辞把手机收起来,拿出安鹏举前些天藏在沙发下面的期末成绩单,“直到我发现了这个。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安鹏举说:“我以为我成绩差你一直都知道。”

“跟你成绩没关系,是说这个,排在你后面几位的这个。”安明辞抖几下成绩单,神精兮兮地指给安鹏举看,“这个叫程玉的人。这个程玉,是那个程玉吗?”

安鹏举摸不着头脑:“哪个程玉?”

“电视上出现过的很有钱的那个!”安明辞一把把成绩单拍在桌上,厉声说,“你认识这种级别的有钱人,竟然从来不跟我说?早知道就该去参加你的家长会。”

“你现在才知道后悔?”安鹏举冷笑道,“以前高一的同班同学有几个也在场,问我你怎么有两个妈。”

“胡说八道什么,我就该和谢阿姨换一下,我去你们班上开家长会,让她去管明月的。”安明辞气得不停捶桌子,痛悔道,“太可惜了,差点就看到程家的人了。”

安鹏举嗤之以鼻:“看到又怎样?”

“她们家很有钱啊。”安明辞低头,伸手点了点成绩单上程玉的名字,“不如我们在这个程玉身上捞一笔。”

“你想重操旧业绑架勒索?”安鹏举怀疑地问。

“当然不是,我肯定不会再做那种事啊。”安明辞摇头否认,拉过安鹏举悄声吩咐道,“你不是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跟全宿舍同学去山上玩吗?山上多危险啊,到时候你多多保护这位程玉,她保准会心甘情愿掏钱给你。”

“你们全家都这副德行!”程玉气得吐血,指着安鹏举说,“什么这个程玉那个程玉,有那么多程玉吗?”

“没办法,你这种两个字的名字很容易重名。”安鹏举得意大笑,“不像我和谢昭阳,我们都是三个字哦。”

程玉气结,嘴硬道:“你不懂,这叫物以稀为贵。”

谢昭阳笑着说:“是不容易重名的名字最珍贵。”

二对一不公平,程玉脚底抹油,跟同为两个字的周锦和渺渺告状去了。周锦正望着湖面发呆,程玉乘着行李箱挪过去,跟周锦搭话:“大师,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这片湖。”周锦像是被打断了思绪,偏过头看她,周锦从小就喜欢看这样平静的湖面,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山上少有这样宽广的水域,唯一能称得上湖水的就只有微生前辈住所后的那片池塘了。”

程玉立刻来了兴趣:“你们山上是什么样的?”

周锦一向不善言辞,想了许久,干巴巴地描述道:“山上有许多房子,有许多树,还有几条山涧溪流。”

“不行不行,你说得一点都不吸引人。”渺渺揽过周锦的肩膀摇头晃脑,跟念导游词一样说,“山上有高达百尺的摘星楼,学堂里藏书浩如烟海,更不乏乱石小径奇花异草参天古木,夏天里只有萤火虫没有蚊子,伙食也特别好。”

周锦说:“我在住处的院子里种了一株桃花。”

“好啊,我要看桃花。”程玉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回过神来才犹豫着说,“这个季节还有桃花吗?”

周锦低头,说:“只要想开,就总会开的。”

或许是前段时间参加了太多宴会,程玉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只是还不等她开口细问,却见周锦抬头凝望的那片湛蓝天空上,刚才还沉积不动挤成一坨的云团忽而向两边散开,像是被什么人在幕后一剑划开似的。

果然,那云痕排开露出的虚空中遽然掉下个蓝色人影,猛地砸进下方的湖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众人吓得围到水边伸脖子查看,跌入水中法衡用尽力气在离岸边百步的深水里冒出脑袋,仰头对着破开的云层声嘶力竭地喊道:“鱼肠师姐,搞错了,这下面是水!”

屏障另一边,听见她叫骂的鱼肠吓得抓紧了泯芳的袖子:“听见了吗?我开错门害得法衡掉进水里了。”

大半的入山符纸都在她身上,泯芳安抚鱼肠几句后索性以和法衡一样的姿势跳下去,岸上众人正在议论怎么救法衡,云层里又摔下一个人来。

泯芳行动力极强,二话不说把只知道骂人的法衡往岸上捞。周锦踩进水里接应,两人一起把呛得咳嗽不止的法衡拉上岸来,周锦急切地问:“符纸没事吧?”

“有事。”法衡哑着嗓子说,把湿透的符纸从袖子里掏出来,“成这样了,要想发挥效用就得先烤干。”

余燕子把自备的纸笔递给周锦,周锦立刻动手画乍暖还寒。见法衡身上没有大碍,泯芳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拖着行李的406一干人等:“你们就是周锦师妹的同学?”

众人讳莫如深地点头。

泯芳抬头对渺渺小声说:“大家似乎有点害羞。”

不是,程玉无话可说,你之前不是跟阮芗蛇鼠一窝倒卖姬箙资料吗?这要怎么用平常心面对你啊?

“今日贵客拜访,师祖因身体不适不宜出山,只得由我代为迎接,我是枕棋氏的门生泯芳。”泯芳略微侧身,露出身后正在一边咳嗽一边伏在地上画乍暖还寒的法衡,“这位是教领部分门生的学堂掌事人法衡。”

不是,程玉仰头看天,你朋友刚才差点把这位倒霉鬼害死了,你现在还能这么淡定地抢别人的自我介绍台词?

法衡用符咒蒸干身上的水,简单跟大家问了个好。不得不说,法衡的心态实在是好,刚才还是落水狗般的狼狈,现在倒能端出一副全都无所谓的派头。

一向话多的渺渺不说话,没人出声,场面有点尴尬。周锦专心工作,第三张乍暖还寒在寂静里完工时,唐霖终于忍不住主动找话题:“我们现在在等什么?”

“是这样的,无名山独立于人世之外,世人不能通过简单空间腾挪进入无名山的地界。”泯芳站起来,衣襟还在滴水,她泰然自若地像大家解释,“若想穿过无名山与人世的边界,就要用到初代枕棋氏师祖创造的符纸。”

跌落的水珠摔碎在周锦手边,她抬起头来,把一张乍暖还寒塞到泯芳手里,说:“师姐,先用这个吧。”

不是,程玉移开视线,地上那个法衡不就是负责画符的吗?掌事人就不干己事就坐在旁边看着是吧?

“啊,谢谢。”泯芳低头对周锦一笑,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种能让门生穿梭于两个世界的灵符叫做入壶中,是初代枕棋氏亲自起的名,很有纪念意义。”

性子最急的安鹏举坐不住,毫不避讳地伸手:“那先给我发一张验验货,我看大师已经烤干好几张了。”

泯芳望向法衡,法衡才缓缓开口说:“不可以,每人得到的入壶中都是特别定制,你的那张还没烤好。”

程玉好奇地问:“这其中有讲究吗?”

法衡有问必答:“如果每张符纸没有异同且效果一样,下山的门徒无意间遗落了符纸被旁人拾到,就极有可能暴露无名山的位置。入壶中通常与乘奔御风一并使用才能穿过屏障到达无名山,这个就叫双重保险。”

“符纸而已,要怎么定制?”许双卿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试图举一反三,“是符纸上画的图案不同,还是和阮芗师姐提到过的阵法灵力上限一样需要计算?”

“没那么麻烦,只需在画符时将你们的生辰八字加上便好了。生辰是摘星楼那边常用的说法,用李乘风的方式来说,就叫做联动。”法衡露出笑容,温和地说,“诸位若是想学画符,可以来学堂旁听我的课程。”

不是,程玉默默抠手,为什么要在专业解释的最后推销自己的课?不觉得这样很毁学术气氛吗?

“画符的事,我很感兴趣。”余燕子不论何时都一心求学,但她也不是完全不挑,看着忙碌运笔的周锦说,“可法衡师姐为什么看起来很懒惰,把事情都交给大师来做?难道你也有什么灵力上限,要省着用吗?”

法衡说:“是周锦师妹喜欢做这个,就让她来做。”

众人仍是打量着她,沉默不语。

法衡和泯芳对视一眼,泯芳说:“她们不信。”

法衡无奈道:“那我就证明一下自己,也画几张。”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周锦却道:“师姐,我画完了。”

*大师的符纸小课堂

入壶中:名出唐·李白《下途归石门旧居》-何当脱屣谢时去,壶中别有日月天。一个比较玄妙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无名山和程玉等人所在的世界不是同个维度,入壶中相当于走进无名山的通行证,又因各人体格命数不同另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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