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昨日重现

(前文为阿萨写给罗伊的话)

又临冬日。

我想你了。

罗伊,你知道吗?

我好庆幸遇见了你,因为是你成就了如今的我。

你似骄阳烈火,溶我内心白雪皑皑。你似那陌路提灯之人,予我一双光的眼睛。你又似苦涩中的甜味,荆棘中的娇玫,深夜嵌的繁星,出现在我封闭的世界里。

你是我黑暗中唯一的光和慰藉。

或者说,这些都还不够,不配与你相比。

是的,它们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你的存在,就是我追寻的唯一意义。

罗伊,你知道吗?

即使卑微如我,也想要爱你,想要跨越山海,与你相拥。

罗伊,你知道吗?我爱你,爱你软睫上的泪滴;我爱你,爱你简洁的话语;我爱你,爱你暖黄的发隙;我爱你,爱你与我相拥的双手,我爱你,爱你丰腴的双唇……

想要你,每分每秒。你可知,一种名为爱的病毒正在我体内肆意生长。

如果可以,真想在你脖颈之间写下我的名字,想让你对我的印象能更深一分。

是爱让我变得自私和贪婪。

爱让我学会了隐忍与克制。你可知你的光芒已耀眼到令我睁不开双眼,你的笑颜映衬出我曾多么冷酷与虚伪。

可亲爱的,请允许我这么私自称呼你,你可知我的身份为世人所不容,你可知我接近你时怀揣着怎样的一颗心,你可知我手上沾满了污秽的鲜血,你可知那我从未对你提起的秘密。

其实我是位刺客,拥有着行走在漫漫黑夜的孤魂。

原谅我,亲爱的,我从未向你坦白这些。原谅我只能将那颗强烈的心看守,生怕它继续超越着隐形的边界。

阿萨就这样写着,完全没料到罗伊竟会突然出现。

“嘿!阿萨!你在干嘛?”

罗伊探出头来,活力满满。

阿萨又惊又喜,埋着头,羞红了脸,迅速收起刚刚写的信,说话吞吞吐吐,不敢直面这位心上人:“没……没什么。”

阿萨多么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常人,而不是一个隐瞒着身份靠近罗伊的骗子,这样他面对罗伊时,也能多几分坦荡。

但此刻,他的心填满了名为罗伊的物质。 Oh god!他真像一只热情的大狗狗!阿萨偷瞟了一眼罗伊,正想着要把信塞到哪里去。

“给我看看。”说完,罗伊就伸手要去拿信纸。

“不行,这是我写给一位很重要的人的。”求求你了,你要的我恨不得全想塞给你,但唯独不能让你发现我内心的秘密。你知道的,我早已承受不住你的离开。

“这样啊,是谁啊,能告诉我吗?”罗伊有些惊奇,惊于阿萨的秘密,他可是迫切地的等待着答案。

“不行,你是我的谁啊?”阿萨傲娇道。

“朋友、知己,或者,爱人。”罗伊会心一笑,一把揽过阿萨的肩头,凑到阿萨耳边低语:“怎么?这还不够资格知道你的秘密?”

阿萨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当他再次紧盯罗伊的双唇时,多想狠狠地吻上去,可是他不能,他再清楚不过,这确是罗伊的一个玩笑。

“哦?我的爱人?”阿萨揪住关键词,反将一军,坏笑一声,单手搭上罗伊的肩头,嗅着罗伊身上的淡淡味道,这让阿萨很安心。

“你,你,你,行吧,我认输。”罗伊的身体立刻往回一缩,摊开双手,无奈地笑了笑。

“到底是谁先招惹上我的?”阿萨的双眸里腻着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走,出去玩。”罗伊一把拉过阿萨的手。

“那,阿萨,你觉得,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阿萨脸上还泛着潮红,他迷离着双眼,别过罗伊的脸,双唇轻启,爱人,他轻言道。不过这声音小到几乎没有,就像他的爱意那般静悄悄。

如果要用一种东西形容阿萨对罗伊的爱。那就是用纸巾叠起的小小糖果,只有当你用心一层层剥开,放入嘴里,舌尖才能尝到丝丝甜味。

“这算什么问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啦……”

仅此而已吗?阿萨想说的当然不只这些。他想得到的也不止这些。他好希望自己能在心上人面前占据一席之地。

有人说爱就像一个囚牢,关起来的都是你情我愿的犯人。是的,他也想将罗伊锁起来,叫罗伊能见他、只能想他、只能念他。就这样,别样的感情,在阿萨心中发酵。

然而罗伊对此毫不知情,他全然只当阿萨是他最好的朋友。

那一世,罗伊也是受尽万人敬仰的王子,只不过,阿萨是怀揣着任务接近他的刺客。

那一世,每时每刻,阿萨都在任务与爱慕之间徘徊,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虎谭。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记得不要想念我……”

阿萨喃喃道。

“不,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那样好傻。”

拜托,怎么可能忘记?自从阿萨出现以前,罗伊一直是个不谙世事世事的王子。他没有朋友,因为王子的身份,世人向来只会恭维他。连生日的祝福也夹杂着谄媚讨好。这样的生活,罗伊早就受够了。尽管在王宫的庇护下,罗伊成长为了一个阳光的少年,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实则他的内心有说不出的苦闷,也藏匿了些与世人的隔阂。

直到阿萨的出现。

罗伊还记得他与阿萨第一次相遇,那是个生机勃勃的春天。或许是命运之神的眷顾。有一天,他就在一个花园里邂逅了阿萨。

罗伊第一次见到阿萨就被他迷住了,阿萨双瞳清凉,耳内藏绒,天生好皮囊,不知已得多少少女倾心。

此时也不知是哪一朵红玫幸得阿萨青睐。只见阿萨俯身贴近它,垂下眸子,这仿佛一张画,映入罗伊眼帘。

“你叫什么名字?”罗伊靠近他。

“阿萨。” 阿萨对罗伊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所以一切阿萨都对答如流。

“你来此为何?”

“回王子殿下,小民赏花。”

自那之后,这个花园就成了他们约定相遇的秘密基地。

就这样,阿萨成了罗伊一双在城堡外的眼睛。阿萨告诉他,外面的世界的纷华。罗伊知晓了,人性可以有多么残忍,百姓的生活原来也能妙趣横生,节日寄托了多少寻常人家的希冀……

从此以后,罗伊总是在此与阿萨悄悄会面。

就这样二者一来一往,他们逐渐熟悉彼此。

“今天就让我为你唱首歌吧。”罗伊兴起。

“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阿萨双眸一闪。

“如果有哪一天我忘记了你,记得凭借这歌曲找到我。”罗伊讲出了他的隐忧,心里畅快十分。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嘛。不过,能告诉我,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写给你的歌》。”

随着歌声响起,罗伊的嗓音清脆,声声入耳。阿萨更是惊于罗伊的音色,他没料到自己的意中人还有这样的绝活儿。

阿萨本来对于以前不太记得清了,只是这段记忆不久前从他脑子里面窜出来,此刻又毫无预料地浮现在眼前……

于是,阿萨以一颗想你的心度过了冬日。

时间拉回现在的王宫。

“骗子。明明说好会想起我的。”阿萨嗔怪了一声。但由于记忆依旧模糊,倒是没有什么心如刀绞的感觉。

只是不知为何,眼眶竟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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