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裳》 文/春城满雪

2022.8.27

两个月很快过去。

九月一号的早上，程月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嘴里还叼着个棒棒糖。

“不是，你上啊，你在后面干啥呢？”程月突然道。

她气得盘腿坐在床上。把手机扔在一边，任它自生自灭。

程月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将棍子丢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等她复活了她又拿起手机，没想到刚拿起来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意思为失败的字母。

——Defeat！

程月把手机按熄丢在一旁。

她坐到床边，穿好拖鞋走出去。

厨房里的祁泠正在弄早饭，程月把厨房的门打开一点点，头探了进去，说:“妈，我今天就不吃早饭了喽。”

祁泠回头看了眼程月，摇头道:“你哪天吃过早饭?我跟你说，不吃早饭...”

还没有说完，程月把厨房门关上。听到厨房门关上的声音祁泠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回头叹气摇头。

程月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报名。老师已经把要交的学费发在群里，祁泠微信也转给程月学费。

程月从飘窗上拿起书包把堆在地上的作业放进书包里，从床上拿起那个被她丢掉的手机放进口袋。

这时，手机响了。

程月接起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喂”了声。

“下来了吗？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女生道。

“来了。等一会儿。”程月说完女生把电话给挂掉。

楼下，女生穿着白色裙子背着一个帆布包等着程月。程月不像其他女生一样喜欢穿裙子，她没有几件裙子，衣柜里大部分都是裤子。

“走吧。”

女生骑着电动车，程月坐在后面。

“我是听说昂，这届初一好像有几个好看的男孩子诶！”从后视镜看了眼程月一边道。

程月对帅哥不敢兴趣，其实可以说是程月对男生没有兴趣。学校里有男生给她表过白，可是她都给拒绝，拒绝理由极其离谱: 不好意思，我妈之前跟我算了卦，那人说我要是成年之前谈恋爱，和我谈恋爱的那个人会被天打雷劈然后死亡，你可要想清楚。

那些人肯定是不会信的，听到那个理由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

“秦岚，你想和初一的谈恋爱?”程月抱住秦岚的腰靠在她后背上道。

秦岚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几根刘海回答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好看而已啦。”

“你说那些女生为什么都喜欢长得帅的男生?”程月叹了口气后接着道，说:“帅又不能当饭吃。你喜欢他就单纯只是因为他长得帅吗？那我是觉得没必要。”

大道理。

人生大道理，可是秦岚听不进去一句。

“也不是。”秦岚解释说，“你喜欢他你就会去了解他，向他靠近，为了他努力学习跟他考同一所学校。”

“那你做这些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帅?他要是长得不帅你也就不会喜欢人家。”

秦岚被她这一番话给弄得无话可说，她最后气得叫她名字:“程月。”

“干嘛。”

秦岚:“……没事，你别说话了，我怕我忍不住打你。”

“……”

到了学校，秦岚把车停好后两人并肩走去办公室。

路上，两人看见了很多初一的学弟学妹们，看着这届初一的，程月又想到了自己刚读初一那会儿，和现在初一的学妹们一样。懵懂，天真……

程月正走着神，秦岚突然拍了一下程月的肩，指着绿树底下的一个男生道:“这个学弟帅诶，你看看。”

程月抱着双臂走过去，看着眼前的男生道:“你走路来的啊?”

“当然不是啦，妈送我来的。”男生回答道。

秦岚指着男生一脸懵地看着道:“你弟弟?”

“嗯。”程月看着她，又看了看程安:“你俩不认识吗？”

秦岚说:“认识是认识，但是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程安:“认识是认识，但是不知道她是你朋友。”

两人同时回答道。

程月无语，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你俩才是亲姐弟。”

“我和他也不是不能成为亲姐弟。”秦岚冲程月笑道。

“走开。”

“……”

程安报完名就和自己的好兄弟玩去了，程月则是和秦岚去了学校附近一家叫向着太阳的奶茶店。

“你一家人的颜值都好高啊！”秦岚有些羡慕道。秦岚下巴放在手心上。

“你一家人颜值不也挺高的嘛?我跟你说啊，初三了，要好好学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初一那群小弟弟身上。”程月摸了摸秦岚的头道。

“知道了程姐姐。但是我脸上长了好多的痘痘，一点都不好看。”秦岚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

“正常啊，青春期长痘。”

“你脸上老干净了，我的脸上......”

“你知道你脸上为什么这么多痘痘吗？”程月喝了口奶茶道:“你天天吃什么烧烤啊薯片啊方便面啊火鸡面那些什么的，你不长痘痘谁长?”

“好好好，我不吃了行了吧。我以后再吃我是狗。”

程月啧了一声，叹了口气道:“你不就是只狗吗？”

“你才是狗。”

“……”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就回了各自的家。

上学的第一天。

虽然已经上了初三但是程月和秦岚还是在一班。

班上一些人是从别的班升进来的，原先一班的那些人都掉到了别的班去。

第一节课下课后由于程月喝多了水，等到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时程月就想去上厕所，可是那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除非是特殊情况，一般班主任不会让去上厕所。

下课，等班主任一走程月拉着秦岚冲出教室跑到走廊的尽头后左转。

“……”

上完厕所洗完手，突然一女生把一封情书塞在程月手里，她好像还听见了一句“江城鹤给你的。”

江城鹤是坐在秦岚旁边的一个男生，此时的他程月猜想他会在篮球场。

“江城鹤给的?”秦岚好奇问。

程月看了眼秦岚后嗯了声，说:“走吧，去篮球场看看我们学校那些热爱篮球的同学们。”

两人站在篮球场外面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男孩子正打着篮球。

一男生正要接过旁边人给的水，不料一位高年级女生拿着一瓶水红着脸给那男生送水，那男生是没要她给的水，好像程月还隐约听见那男生说:“抱歉，我妈和我说她之前给我算了卦，我要是喝了别人给的水那个给我送水的人就会被天打雷劈。”

有人信吗？还是没人信。就连那男生一旁的男生都在那里冷笑。

她被秦岚拉进去看，进去的那一瞬间，她抬头，正对上那双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看了一会后，程月回到教室，她转身问后面的男生:“刚刚和你们打篮球的那个初一的男生，就是打球打得很帅的那个，你知道是谁吗？”

男生想了想道:“许闲，初一一班的。”

“谢谢了。”

程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面包放进口袋后走了出去。

程月站在初一一班的班级门口，敲了敲班级门，程安放下手里的笔走出去。

程安被程月叫出去。两人靠在墙上聊着天。

“呐，你早上没吃饭。”

程安没有拿，而是把程月的手推回去:“你也没吃。我又不饿。”

“我想问一下哦，你的同桌，是许闲吗？”程月抬头看着程安。

“是啊，怎么了?”程安如实回答道。

程安知道程月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刚好，许闲打篮球回来，程安把许闲叫住，用食指指了一下程月:“我姐找你。”

程月一脸懵逼地看着程安。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就这么，把她，卖了?！

这绝对是亲弟弟。

男生背对着太阳，阳光把许闲的头发丝照得发橙。

“有什么事吗？”许闲道。

原本她只是来看一下这个男孩子，可是，谁想得到，他高，白，声音也很好听，怎么可以这么好！

“没...没，没有。是程安把你的东西弄坏了然后想让我背锅。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学习，再见！”程月紧张到说话有些结巴。说完她跑回教室。

等程月跑远了以后，许闲看着程安。程安连忙摆手:“我没弄坏你的东西！”

“知道。”许闲把篮球扔给程安:“我知道这是你姐姐找的借口。”

“快上课了，走吧。”许闲把他推进去，看着程月跑去的那个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

第二节课，老师讲完课还剩下一点时间让他们写作业，可是程月无心去写，她的脑子里全是那个男生，那个背对着光，头发丝是橙色的男生，那个声音好听的男生，那个，她喜欢的男生。

“程月。”老师看了眼拿着笔在草稿本上戳着的程月说:“你跟老师出来一下。”

老师把程月带到班级门外。

老师站在程月的前面，程月低着头。

“我听你妈妈说你暑假在家除了睡觉就是吃饭看电视，写作业啊?没有去预习一下高一要学的内容吗？”

“你这是在创新班。你要是不预习一下你学高一的内容会很吃力的知道吗？”

程月抿嘴，没有说话。

“你的成绩很好，我们都知道。我们老师都很喜欢你都很看好你，但是你的玩心真的太重了。初三了，中考完以后你可以玩，可是现在不是中考完以后。”

“老师我知道。”程月抬头看着老师的眼睛道:“我也有努力学习。我初三的内容都已经学完了的，我初二的时候就学完了初三的内容。我打算这星期过后就预习高一的内容。”

“我会好好学习的，老师您放心吧。”

程月不会骗人，程月在各科老师的眼里都是一个乖孩子，所以，老师相信她说的话。

下课，秦岚靠在程月的肩膀上问道:“老班叫你出去是...”

“她让我好好学习。”

“哈哈哈，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啊。”

做广播体操时，程月偷偷看着远处的许闲。

解散后，许闲追上程月，把一颗糖递给程月。

“谢谢。”程月接过许闲手中的糖随后道了声谢。

秦岚挽着程月的手:“你知不知道她不喜欢吃糖啊，你还给她糖。”

许闲有些不知所措，程月看了眼许闲，又看了眼手里的糖，她把包装撕开，把糖吃了进去。

“谁说我不喜欢吃糖的。”程月含着糖道。

看着程月那一操作，旁边的秦岚瞬间懵了，朝她竖起个大拇指，并说道:“你牛。”

“我们还有作业要写，先走了。”程月看着许闲道:“拜拜。”

“嗯。”

不远处的程安见程月走了后跑到许闲身边，把手搭在许闲的肩膀上:“你刚刚给了我姐什么玩意?”

许闲如实回答:“糖。”

程安愣住，抿唇道:“你给我姐糖?我之前给我姐糖，她不但不要还骂我，为啥你...为啥你给我姐糖她还笑着收了?”

“她不是说她喜欢吃吗？”许闲看向程安。

“屁。”程安冲远处程月翻白眼道:“她之前老装了说不爱吃糖。”

“她不说你应该是因为你们俩还不熟吧。”程安顶腮道:“等你和她熟了以后呢，她得把你骂死。”

许闲白了他一眼，和程安同桌了几个小时，他就觉得程安这个人自己经历了什么就会觉得别人也会经历什么。

“我可不是你。”许闲道。

两人从操场一直聊到班级门口。

班里面，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不过许闲在那些女生的嘴里听到了他，程安还有程月的名字。

“初三的那个程月也太那个了吧，和许闲有关系又和程安有关系。”

“不是，不会是程月一下和许闲谈一下和程安谈吧?”

“不可能的呀。我记得有人说过程月是程安他姐。”

“我觉得程月挺好看的，我觉得他们俩在一起的话不怎么配。”

“为什么。”

“一个是那种很温柔的，一个是那种很高冷的。”

“这不是更好嘛，现在的一些人都比较喜欢高冷的吧。况且许闲这么高，而且还会打篮球。”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的是，我们班有一个人暗恋了许闲好几年呢！”

说着，女生看向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女生低着头在那写着什么东西。说着说着声音还慢慢变大。

女生只是回头看了眼那群女生又转过头去写自己的作业。

听到这儿，许闲本人有一些懵。在这个班里面，有人是喜欢他的。

可是不巧的是，他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可别说人家了。人家有抑郁症，要是那一天跳楼自杀了就赖上你了。”

此时，程月在初一一班的窗户那儿叫了声那个女生的名字。

“贺语。”

贺语走出去，程月把一颗糖放在贺语的手心，并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糖挺甜的，你尝尝。”

“你...你不是不喜欢吃糖吗？”贺语有些错愕地看着程月。

“我是不喜欢吃，可是我没有说我不买糖啊。既然你喜欢吃糖，那我就买给你吃啊。”说着，程月还摸了下贺语的头:“走了。”

“嗯。”

贺语是程月邻居家的一个妹妹，在程月初二的时候就和贺语在一起玩了，两人的关系特别的好，虽然说程月不喜欢吃糖，但是每次都会买糖给贺语吃，程月的零花钱大部分都是用来给贺语买糖的。

“月亮姐姐，你再给我买糖吃我就要得蛀牙了。”贺语坐在秋千上说。

“那你就把我给你的糖存着，几天吃一颗，就不会啦。”程月回答说。

“你可真聪明。”

这句话不是在夸程月，而是在说程月有那么一些些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