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了齐了!”
相里下楼就听见丧权蚀礼笑着的声音。
他此刻正摆着盘子,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笑着说。
“相里下来了。”
沈贵在他旁边手里举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道菜,楚祁和刑子穆也已经坐在座位上,此刻也齐齐抬头看着相里。
“嗯。”
沈贵看见相里第一眼就在拼命的给相里使眼色,让他来搭把手。相里淡定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这还是相里第一次吃我坐的菜,快坐快坐!”丧权蚀礼看上去有些兴奋,手上摆盘的动作依旧稳。
“丧权~我们第一次尝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兴奋啊。”
最后一道菜离手,沈贵龇牙咧嘴地甩着自己的手臂,愤愤不平道。
“一样吗?”丧权蚀礼手里的汤还没放下,听见沈贵的话就是一个白眼撇过去。
“不说人家今天第一名,你还记得你当时吃我坐的饭的时候说的第一句吗?”
沈贵思考。
沈贵沉默。
沈贵闭嘴。
“你说“啊,这菜坏掉了吧”,不仅这样,你还假惺惺地凑我脸上,用非常欠揍的语气说要我注意食材新鲜。”
丧权蚀礼眯了眯眸子,哼了一声。
“哪有欠揍。”沈贵为自己辩解。
“那个,我要出门一趟。”相里打断。
“不用等我。”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什么反应,就往门口走。
“要我送你吗?”楚祁放下手中的红酒,抬头看着那个急急忙忙的身影问。
“不用。”
回应他的是相里加大的音量和门关上的声音。
“这么晚还出去啊?楚祁,这两个月你跟他待在一起,感觉这个c079的小孩咋样?”
楚祁静静地擦拭着红酒瓶,听见问话头也不抬:“天赋不错,可以进名单。”
……
相里出了门开始还只是有些急促的大步走,后来,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混着喧闹声被他甩在身后。
以防万一,他得去看看。
相里想着,动作越发的快,忘了自己跑了多久,再次见到那扇房门时呼吸有些调整不过来了。
“叮~”
门铃响起。
一声,两声。
没人。
一秒,两秒。
相里呼吸逐渐加重,乌黑的睫毛垂着。这儿远离闹区,离帝国的边缘很近,近到屏障外的污染体发出的阵阵嘶哑声仿佛都能听的清楚。
“咔~吱——”
门开了。
屋内的光芒也随着洒出来,灰白惨淡,照在相里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闫哥……”相里声音有些干。
闫周平看眼周围,伸手拉相里进去。他的个头比相里高不到哪去,但两人站在一起,却莫名地显得闫周平成熟很多。
“来干嘛。”闫周平没好气道。
相里搓了搓脸,深呼吸几口,抬头扬起一个笑容:“我是第一名”
“嗯。”闫周平反应平平,仿佛并没有什么意外。
“你要是不是第一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c079了。”
相里:“……”
“不能说点好听的。”他小声骂。
下一秒,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落入他怀里,有些冰,他低眸。
——测能石。
是他的!
手中石头里的精神力还在缓慢游转,像是发现了什么,朝着相里手心蹭过去。
“你去了?”相里抿唇。
不是说不去的吗。还偷偷把他的测能石带回来了。
闫周平轻哼。
“我不去难道把这么大个不确定因素放他们兜里?”
“你就这样来找我,不会被他们察觉吧。”
相里想到楚祁,抬眸对上闫周平询问的眼神,撅了下嘴:“哥。”
“我感觉会。”
闫周平:“……”
所以你干嘛来了。
相里将灰色的石头重新递给闫周平。“放你这吧,我不好拿着。”
“嗯。”闫周平也想到了这点,点点头示意对方放桌子上就行。
相里走过去放在桌子上,顺便往沙发上一坐,毫不客气,又惹来闫周平的一个白眼。
相里想半天,没憋住:“老闫,今天那个机甲修理师来楚祁家了。”
“他说来的路上遇到个教授,似乎还抓了个人。”
“所以你担心我也被抓了,就连夜过来了?”
“嗯。”相里承认,视线盯着前方却没有定点,此刻缓过来才发现自己浑身热的厉害,耳鸣声一阵一阵的。
“我担心你。”
“还有那个教授似乎是实验室的人。”
闫周平整个人一怔,摸了摸自己口袋,点上了支烟,猛吸了一口,散开的白烟从嘴里吐出。
“希望你的计划能够奏效,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楚长官,可以真的能像你计划的那样。”
“……”相里不说话。
楚祁是他们计划的踏板,也是最大的绊脚石。
“滴~”
相里打开门,沈贵原本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唰地一下转过身。
“回来了!”
相里一滞,抬手看眼时间。
沈贵,刑子穆,丧权蚀礼三个人谁也没走,而房子的主人也安安静静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散着几页纸,他手里还捏着一张。
这时候的楚祁带了副金框眼镜,扫过来看相里的目光淡淡的,只一眼又重新移到自己手中的资料上。
“吃饭了吗?”丧权蚀礼问,他正在给楚小豆换水。
“你们怎么还没走?”
“奥,我们今晚在这住,明天一起上路!”沈贵说完这话身后突然砸过来一本书,不偏不倚正中沈贵。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刑子穆头也没抬,平静拿起身旁的另一本书打开。
被砸中的沈贵扭曲着身子摸自己的后背。“痛痛痛,嘶——”
“想吃点什么吗。”丧权蚀礼过来,手上拿了个白色毛巾擦手。
“额,谢谢……”
“给他下一碗面吧。”
“行。”丧权蚀礼下一秒就进到厨房,熟练的开动。
“我也要一碗!”沈贵身上还疼着,嘴上也没闲着点餐。
“你晚上不是吃了吗?”
“那你们没想过相里也吃过了吗?”沈贵不服气呛声。
“人家是第一名,第一名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楚祁道。
相里想拒绝的话在嘴里囫囵了一下又咽下去。
其实他真吃过了。
楚祁眼神示意相里坐过来,伸手递给他一张纸。
相里接过来,上面是他的资料。
“?”
“我们有一个计划。”
“一个开天辟地,激动人心的计划!”
“我们都看过你们几个人的资料了,相里。”沈贵悄悄给相里竖了个大拇指。
“你有没有兴趣来测试一下你的潜力。”
相里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的意思是问你想不想加大训练强度。”刑子穆道。
“不想。”相里想也不用想拒绝道。
楚祁抬头。
“但也不是不能。”相里麻着脸改话。
“现在帝国精神力天赋强大的人越来越少,军队扩建越来越紧。磁力源石也在分秒消耗着,资源越来越匮乏。更别提屏障外的那群污染体。”
“一旦源石耗尽,人类只能等死。”
“所以我们现在越来越注重人类本身的开发,精神力,体质,机械……”
“我们还挺需要你的。”
“我们才认识两个月,万一我没什么责任心……”相里沉默两秒道。
“你把楚祁救回来,那我们的情谊就不能按那种简单算了!况且是你天赋好,我们公事公办而已。”
“对。”刑子穆附和,指尖的书页因为捏的时间有些久微微发皱。
“不要有什么负担。”
“面好啦!”丧权蚀礼插过来,见他们这个气氛,微微歪头。
“你们说完了吗。”
几人视线看过去,眼神询问:你也有事要说?
丧权蚀礼嘻嘻两声,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
“我的技术也需要个徒弟来着。”
“排队。”
“我们先抢的!”
“……”
“奥奥~以多欺少是不是!三打一是不是!”丧权蚀礼叉着腰呛声。
人可以抢不来,斗嘴必须赢。
吃碗面,相里准备上去休息。沈贵突然想到什么,笑嘻嘻地凑到刑子穆旁边,伸手环住腰,头靠在刑子穆肩膀上,用着恶心人的语气。
“今晚我跟刑子睡好吧。”
丧权蚀礼没意见,他嗦着面抬头:“可以啊。”
“不要。”刑子穆拒绝。
“楚祁家一共四个房间,他一间,相里一间,丧权一间我俩一间,刚好!刑子,不要太自私。”沈贵“苦口婆心”的劝,一脸为刑子穆着想的神情。
刑子穆拒绝:“你可以睡沙发。”
“我这么长一个人,你知道我睡觉不老实的,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楚祁将桌上的材料收拾一下,伸手摘下眼镜,无视那两个人,上楼。
“我要休息了。”
“楚祁晚安~”沈贵说完又要去蹭刑子穆,然后被无情推开。
“楚长官晚安。”
“晚安。”
丧权蚀礼将餐具收起来,好在不用自己清洗,他伸了个腰。
“那各位晚安。”
相里回到房间,“啪叽”一下将自己摔在床上,整个人整个脸埋在被子里。
“……”
一秒。
两秒。
三秒。
躺在床上的人唰一下起身。
行李还没收拾呢。
翌日大早,楚祁来敲相里的门。开门,相里眼睛下面浮了层淡淡的乌青,头发乱糟糟的,平时这时候的“楚长官早”也没了。
“没睡好?”
“嗯 ,昨晚连夜修炼精神力秘籍,比较努力。”
楚祁轻笑,两个人并肩走。
“那有什么感悟吗,教教我。”
相里死气沉沉地抬眼,又焉里焉气地收回来。
“心疼心疼我吧楚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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