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明白

宋时微抬了抬首,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使眼色。

侍卫会意,当即上前牵制住那个婢女。

婢女也是彻底软了身子,那张脸一时竟然比宋时微的还要惨白。

宋时微表情冷淡,一副铁血无情的模样

婢女哭天喊地,那双秋波眸擒着泪水看向沈玉,期盼着她能为自己求情。

“殿下!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殿下!!”

滴滴泪,声声竭。

她眸子里的惶恐不似作假,沈玉也不知道她会面临什么。

但想着,大抵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的。

但那又怎么样?那是皇家的事儿,皇命难违!

她沈玉,也不过是个入赘公主府的“废人”!

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哪来的多余精力分散给其他人?

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眸光一凝。

随后顿顿的看向宋时微。

那婢女已经被暗卫拖远了,仔细听,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惨叫。

宋时微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严词厉色的对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小厮。

“你们都是宫里嬷嬷从小调教出来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守着什么规矩,应该都不用我再多言了。”

“公主府也好,驸马府也罢,不养没有规矩的闲人!”

“如果再有下一次!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她的目光飞快扫视一眼他们战战兢兢的面膜,目光平淡到看不出一丝异样神采。

然后转而温和的看向沈玉,嘴角微微上扬。

沈玉不明就里,但还是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

只是在转头时神色暗暗,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虚伪。

这是沈玉对宋时微第二个深刻而明确的评价。

宋时微的确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娇弱,但这份虚伪又如此浅薄的流于表面,叫沈玉轻易窥探。明晃晃的将自己暴露。

沈玉不明白,宋时微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除了让她生起戒备之心,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

可她明明上一秒还说想和自己试试的。

这样做不是有违常理吗?

还是说,这就是老人所谓的“心口不一”?

不懂,不明白。

但是,在这一刻,沈玉确实生起了离宋时微远一点的想法。

她突然有一瞬间质疑自己。

她制定的方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宋时微,堂堂大夏的长公主,凭什么答应自己?

更何况,她们在一起的目的本就不纯。

也许,自己在宋时微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计划达成,目的达到,她沈玉又凭什么觉得宋时微还会对自己留恋。

但这一切都警觉却又都源自于宋时微那份浅显的“虚伪”。

宋时微真的不知道她的“虚伪”会引起她的警觉吗?

但如果知道,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任由沈玉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明白宋时微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

她只能淡淡的看着,算了,只要不会妨碍自己的仙途,怎样都无所谓。

宋时微利用也好,一时兴起也好,她终会安安稳稳的陪在她身边的。

毕竟……

“驸马?驸马可是饿了很久。”

宋时微轻着声音在沈玉耳侧呼唤,眼睛里盛着微微关切。

见沈玉目光逐渐聚焦到自己身上“驸马,去吃饭吧!”

她晃着她的袖子,手臂轻轻摇动。

这时,沈玉才惊觉她们靠的是如此之近。仿佛只要轻轻一抬手,就能将宋时微圈进怀里。

身子猛地往后一退,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眼睛瞪的铁圆。

温暖骤然远离,宋时微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底浮起淡淡的遗憾,淡淡怅然萦绕心头。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那副温柔模样,任谁看了不觉得长公主对驸马爷用情至深。

沈玉抿了抿唇,咬嘴道。

“还是殿下先前用膳吧!臣,臣先下去沐浴,脏了一天了,不想倒了殿下的胃口。”

沈玉答的很恭谨,宋时微挑不出错。

但她也没有笑,而是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弯腰恭顺的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过了很久,沈玉才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

“驸马爷,殿下已经走了。”

看着还在行礼的沈玉,留下来的小厮不由出声提醒道。

她当然知道,她又不聋。

怎么会听不出她离去时的脚步呢?

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了。

沈玉垂眸沉思。

但很快,她便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

“你退下吧。”

那小厮眼珠子转了一圈,从善如流。

“是。”

他可是见识了长公主对这位驸马爷的重视的。

这位爷,不好惹啊!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明褚芳的死因。

她有预感,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褚芳,只是一个开始。

他是一个信号。

阴谋的信号。

所以,前世的褚芳,死了吗?

沈玉磨搓这下巴,眉头紧锁。

根据现场痕迹判断,褚芳无疑是被钝器一刀毙命。

所以第一个疑点就是,钝器。

凶手为什么会选择钝器?

如果是计划好的暗|杀,怎么都不应该是用可能会失手的钝器吧!

除非,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但这样也不合理,因为一场有预谋的刺杀,需要的是快准狠,是万无一失。

那就说明,凶手也许一开始的目标不是褚芳,或者说,还没有到褚芳。

但发生了什么意外,褚芳被提前了。

比如,发生口角,矛盾。

又或者,被褚芳发现了什么。

第二个问题就是,褚芳死在街口。

像这种公共地段,一般极少会选择作为凶|杀地点。行动受限不说,被人撞见的可能性也很大。

但偏偏,褚芳死的悄无声息的。

所以褚芳真的是在那个街口死的吗?

可是周围干干净净,实在找不到挪动过尸体的痕迹。

还有那个小巷里面。

小巷里面的血……

那个,可不是人|血啊!

沈玉闭眸沉吟,闭眼。

不觉时间飞驰。

等她匆匆忙忙前去御膳堂时,已不见宋时微的人影。

想来也是,长公主千金之体,之前对她耐着性子,好言相待,已经是极为难得。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宋时微再对她如何如何呢。

沈玉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种多愁善感之人了?

明明连自己都快无法保全,如履薄冰,居然还有心情操心别人。

莫不是真的是长公主的“温柔乡”让她生起倦怠了?

她不留余地的在心里嘲笑自己,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猫哭耗子假慈悲。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时,心中顷刻又翻起惊涛骇浪。

宋时微,到底是怎么了?

她看着桌上那碗里被剥的满满的虾仁,有些有些虾仁肉看起来坑坑洼洼,一肉断两节,不算美观。

看得出来,主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不是很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很难。

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出那双手的主人剥虾壳时,是何等别扭。

不过主人天赋也很高,有几次失败的经验后,之后越发上手,最后每个虾仁都圆润饱满,晶莹剔透。

沈玉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她看着那个位置,竟有些觉得烫人,往前一步,似就是刀山火海。

一时间的全部心神都被桌面上的那只碗给勾去。

自然也就忽略了身后的动静。

她想,那双手的主人,应该是满怀期待过的,等着自己的。

她看着那只碗,心中生起一丝淡淡的懊恼。

就像宋时微说的那样,明明是自己提出要追的长公主,结果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没干。

带她回沈府受了气,带她出去散心还惹恼了她。将她独自一人人留在哪儿。

实在是有失风度。

说的人是她,说到做不到的人是她,光说不练的也是她。

她觉得自己和沈岚也没什么区别了。

都是伪君子!

哦!不对

沈岚只是一个虚伪的君子。

而她才是那个又虚又“伪”的假君子!

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身份暴露,叫宋时微落得天下人笑柄的“假君子”。

这么一想,沈玉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不少。

虽然,她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她什么时候也成了这样的“烂人”了?

这样的人,真的能被天道认可吗?

直到,一双玉手拂上她的肩膀。

“啊!”

一道充满痛|意的惊呼响起。

是宋时微?!

沈玉登时放下手,转而放在手里仔细查看。

她是对自己下手的力道有认知的,宋时微刚才直接被自己当做了刺客,若不是脑子里闪过一瞬的擒活,估计现在宋时微的手就已经折了。

对宋时微的所作所为终于让沈玉的愧疚达到了一个新高峰。

几乎是不假思索。

嘴里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突突的往外蹦。

好像一瞬间成了一个只会说“对不起”的复读机。

本还带着委屈的宋时微,瞧见她的模样又生出几分逗弄。

可手臂上的阵阵疼痛又提醒着她不可胡作非为。

“殿下,冒犯了。”

一直低着头的沈玉突然出声道。

说完,还不带宋时微有所反应,便卷起宋时微的袖子。

果不其然,娇嫩的皮肤已经青紫一片,纤长的指印盘错交叠,好不狰狞。

若不是沈玉确信自己只是用力过猛,指不定就要被误以为是什么家|暴现场了。

她心疼的,小心翼翼触摸上已经微微肿起的指印。

“嘶——”

宋时微小声的抽着凉气。

疼!!!

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

痛感大开,宋时微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里面泛着灼热的痛!

沈玉顿时慌了神,也不敢再碰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对门外大喊。

“传太医!”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明晃晃的慌乱。

门外的人一听,顿觉大事不妙,连问都不敢再多问一句的跑去请太医。

长公主的身体素来不好,皇上更是特批,让太医随身跟从。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长公主出门,可以没有侍卫,但绝对不能没有太医。

也因此,宋时微入住驸马府时,太医也理所应当的的被安置过来。

太医来的速度很快,几乎能称得上是十万火急。

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遍布着虚汗。

却连擦也来不及擦的问道。

来的是一个女医。

“殿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还没说完,她的目光就可谓是盯死在了那只手臂上。

随即目光凶狠的看向沈玉。似乎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我的点击我的收藏都好像假的一样,是因为和作者一样生性内敛嘛(?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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