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说你看见了什么?”

“我……一定要说吗?”他低着头，拨弄着血一样的蔷薇花。

“是的!你必须要告诉我!立刻!”大执行官双手像钳子一样抓住男孩的双臂。

“为什么呢?”他不解，“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去看呢?”

“因为你是人类啊!”话一出口，大执行官就顿住了，他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两步，他想到了颂先生和怀先生的话，“你，你……”

“我?”他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那么【代价】你愿意去接受吗?”

“当然!这次可是关乎着整个红城，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地说着，紧紧地盯着他。

“……我会告诉你，不过代价要你一个人承受。”

“好、好!我会一个人承受的、一定!请告诉我吧!”

“那么，你听好——”

……

年幼的男孩坐在窗边，他拨弄着花瓣，看着兴冲冲的大执行官离去的背影，金色的眼中满是悲哀。

一无所知的人……可怜的世界。

***

“预言?”柳楠去拿凉拌菌子的手停顿，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去夹菜，“是什么呢?”

“你不怕吗?”颂怀看着柳楠一点点地用菌子将碗填满。

柳楠走过来坐到颂怀旁边，温声:“你知道分寸，想必应该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吧。”

“是的，而且，你马上就能猜到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了。”颂怀喝了一口兰斯拿来的汤，“这个好好喝。”

柳楠吃了一口菌子，放下了筷子：“新的污染物，对吗?”

“是的。极为弱小的污染物，但由于极强的繁殖能力它们仍然存活着，而且……已经无处不在了。”少年看向坐在一起喝酒打牌的大执行官和大能力者们，“酒精和药效麻痹了他们的感官，污染物微弱的能力被认作了药效……”

颂怀抬手指向急匆匆赶来的大执行官问道:“他是谁?”

柳楠看向少年所指之人，来人神色焦急，连身上的围裙都忘记取下，“大执行官，暮逐云，污染源是隼，代号隼，熵值是百分之七十三。”

“嗯……他发现了。”颂怀轻声。

“砰!”

一支深棕色的羽毛打翻了路问言手中的盘子，里面翻炒过后极为诱人的菌子落了满地。

“……”路问言眯起眼睛，“小鸟啊，你有什么事吗?”

“污染物。”暮逐云大声，“新的，全都是，四处都是!”

路问言歪头看向一边的乔:“乔?你吃过这盘菜吗?”

大执行官摇摇头:“还没有。逐云是想说，这个菌子是新的污染物?”

一米九的大个子快速点头:“繁殖，快，微弱，未察觉!”

“好孩子。”乔站起身，“逐云，你是在哪里买到的菌子?”

“家附近，那里，很多人买。”暮逐云道，“我们，去做!”

“已经被吞没了。”角落里，颂怀夹了一块菌子放到嘴里，“微小的生命。”

“颂!”刚取水回来的的兰斯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咽下菌子。

颂怀:“好吃。”

“没关系的。”柳楠道，“小先生也说了，是‘极为微小’，应该没有太大的污染值。”

“不过还是有必要去清理的。”颂怀提醒，“红城之中并非只有有能抵抗污染物污染的人。”

少年看着在一旁探讨清除计划的大执行官和大能力者们，警告:“要尽快，以防食物过于充足，进而导致——进化。”

“强壮的身体、一点点净化能力或者能力者们的能力……”

颂怀先是用手指碰了碰菌子，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菌子迅速融化消失不见。

柳楠用柳叶刀划过菌子表面，同样的现象再次发生。

“都是能够消灭它的东西。”颂怀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看向屋里的人们，“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了。另外，要注意孢子。”

“谢谢小先生。”柳楠站起身，“那我们就先走了。哦对了，兰斯跟我走，多个人多份力。”

“去吧兰斯，”颂怀点头，“一会儿理会来接我的。柳、兰斯，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随时到花园来找我。”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基地某办公室

“好像不太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主峰猛地起身，“伊普!联系乔或者谁，快!”

“……有人主动联系了。”伊普西龙点开弹出来的视频连接申请，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主峰面前。

“颂怀?”主峰诧异。

颂怀侍弄着花园里的花草，看也不看主峰的身影:“一点麻烦，你应该也看到了。”

主峰猛然猜到什么:“你要——”

一个枯枝被剪断，“我需要它。它有进化倾向，我需要数据。”

“怎么不直接找他们?”主峰问道。

颂怀安静，眼神中透露着无语。

“因为需要上报和手续啦，小先生懒，这样就可以让你去写了。”伊普西龙说话间，连接被挂断，只留下哀嚎的主峰。

“到底是谁规定的啊啊?”

“嘻嘻，是你哦。”

“……杀了我吧啊啊啊啊!”

红城-某地

不太对劲儿。

刘欣停下脚步，警惕地四处打量。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必须得做点什么，既然有了能力，那就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刘欣闭上眼，慢慢地控制着风向四周涌动。

在哪里……

刘欣猛地睁眼。

在街道的拐角处!

刘欣快步走了过去，手中凝结风刃的形状。

“谁?!”风刃被掷出，刘欣大喝。

但是，并没有人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叽叽，叽叽。”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叫声从脚边传来，刘欣猛地低头。

“呃啊?”

一大团不知名物体直扑到少女的脸上，刘欣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消失。

“……叽叽，叽叽!”

鎏金花园

“颂颂——又要出门吗?”理靠在花园入口处的门框上，笑嘻嘻，“这次就带上我吧?”

颂怀点头:“确实需要你。”

“来吧，先换一身衣服。”律拎着一件厚重的披风，温声,“马上就要下雪了。”

外面天色渐暗，肉眼看不出气象变化。

“好。”颂怀听话穿上披风，“序在实验室吗?”

理:“我联系一下。”

“让他到地下一层等我。”颂怀仔细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在第一实验室?”

颂怀点头:“对。”

“又有新的人?”序的声音响起，理满脸无语。

这家伙，又通过连接用他的嘴说话!

“天啊，我以为至少不会很快再有人呢!”序感叹，“进化……一直在发生啊!”

颂怀:“不过，这次主导方不是人类，是污染物。”

“污染物?难道是刚刚那么大动静要消除的那个?”序咂嘴，“听说是个很垃圾的污染物，不过传播速度快。”

“嗯……算是吧，是它的孢子，它找了一个喜欢的人类想要和她‘融合’在一起，不过……”颂怀和理走出鎏金花园。

序抢答:“它还不成熟，对吧?”

颂怀:“没错。”

“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无声坠落，人类社会依旧灯火通明。

“雪凉，颂颂，到伞下。”理抢回片刻声音控制权，抬手撑开伞将少年遮住。

“走吧。”

市中心-中心教堂

碰!

兰斯猛地推开门，风雪呼啸着卷入空旷的礼堂。

“……你来了。”界如有预料，毫不惊讶，他拢着披肩，一手提着灯从二楼房间走出，看向大执行官微笑，“怎么了?”

“一种预感，我也不知道。”兰斯深深吐出一口气，“界，你看到的，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界灰色的眼睛看着兰斯，摇头:“没有变化。”

兰斯点头。

果然是错觉吗……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兰斯毫不犹豫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界再次出声，“不过，我有一种向前走了的感觉。”

兰斯微扬唇角:“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红城-某地

“找到了。”

颂怀低头看着被雪淹没的人，松了口气。

他们走了大半个无污染城，总算找到了。

“颂颂，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嘿嘿嘿!”序的声音中蕴含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那就把她带着，去实验室，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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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里杂记-人物篇(取自黑塔实验室人物档案加密内容)】

兰斯特·艾诺尔

实验体/观察对象01，第4576次实验报告

姓名:兰斯特·艾诺尔(代号:兰斯)

异变率:百分之二(处于稳定状态，极低)

异变波长:750mm(处于稳定状态，长波)

熵值:百分之八十三(处于稳定状态，极高)

污染源:黑蛸变异体(肢体再生、缠绕、毒素、伸长延展、还童)

……

能力详情:再生:一定限度内，触手可再生，再生速度随再生次数逐渐减慢，目前最大再生次数为200次。

……

还童:与濒死之时可返回幼时身体并陷入休眠，治疗后约三日后恢复成人形态。幼体时期约为五六岁状。触发随机且不可控，目前研究表明，疑似与兰斯特意志有关。

……

推论(暂时):无异变倾向。

祁延之：昨天鸽了，对不起m(._.)m！（滑跪）

下次更新：明天，啥时候打完啥时候发

三次更新是肯定的（握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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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