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的那一缕坚韧魂意悬置在魔神的掌心, 它看起来就像一枚菱形的宝石,非常瑰丽。jiuzuowen
而路易的身体……
它像一根焦炭、一块污渍,摊在雪堆里面根本看不出来原本是一个人。
“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救他。”魔神若有所思, “伪神体内的治愈物。”
依兰双眼发光, 惊喜激动地点头:“治他,快治他!”
虽然那些深红膏状物一定可以卖上天价,但如果能救活路易,依兰愿意付出全部金币!
魔神微眯着双眼:“如果我没有猜错, 那就是光明诅咒的衍生物。也就是说, 如果用它们救活路易,路易就将成为下一任诅咒承担者。”
激动万分的依兰好像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逐渐圣金化,痛苦地死去吗?”
“不, ”魔神摇摇头, “不会死去,会一直活着。”
依兰捂住了嘴巴。
这样活下去, 那不是生不如死吗?
“除非……”他眯起眼睛,“把处理干净的光明神神格碎片给他,帮助他与碎片融合, 成为半神。”
“那就这样办!”依兰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这是神格。”
“嗯?”依兰皱起眉头,“神格怎么了?”
他语气淡淡:“解决了神格碎片中的光明印记之后,它就会变成无主之物。你不是想做自然女神吗?从人到神,你需要神格。路易没有关系的,他本来早就要死了, 是我的力量在替他续着命, 他每天承受的痛苦不会比变成圣金来得少。他愿意这样活着, 疼痛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了。”
依兰愣愣地张开了嘴巴:“路易大人……他每天都要承受痛苦吗?”
“是的。”
依兰皱着眼睛想了一下, 坚定地说:“把碎片给他!我希望路易大人也能感受到,无病无痛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想好了?”他微微压下眉梢。
“嗯!”她重重点头,“想好啦!”
“不后悔?”
“绝不。”
不知道为什么,依兰其实并不想要光明女神的神格。
冥冥之中,她觉得有既定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看着她这副倔强的小模样,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也拥有了暂时不存在的心脏,它在胸腔正中为她而跳动。
心脏……
他皱了下眉头。
解决了光明印记之后,被神格碎片封印的心脏也可以拿回来了。
他不禁顺着依兰的思路往下想――自己的心里面,该不会真的住着别的什么人吧?
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呵,没人有本事闯进神明的心里面,绝对不可能。
包括这个绒毛东西!他对她只是垂怜而已。
他傲然扬起了下颌,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离我远些,我要做事。”
依兰早就习惯了这个家伙的抽风行径。
反正一会儿一会儿,他总要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见惯不怪了。
维纳尔在一旁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只剩下疯狂的尖啸――疯子!疯子!这两个都是疯子!
光明女神的神格碎片,难道不是让人抢破头的东西吗!
黑暗神不要,依兰也不要?!
神啊!那是成神啊!
他们就这么轻飘飘地做出了决定,把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拿来复活一具……焦尸?
维纳尔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疯狂。
“哦,对了,”魔神很平静地说,“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唐泽飞鸟不见了。”
依兰皱紧了眉头:“什么叫做不见了。”
“字面意思。人间蒸发。整个北冰国都在找他。”他拎起路易的焦尸看了看骨头的成色,很自然地说,“唐泽飞鸟与伪神密不可分,也许是一同消亡了。”
依兰愣愣地点了点头:“有道理。他的‘永生’和‘复活’,显然是依赖于那只伪神。可是这样一来,有些真相就永远石沉大海啦。”
唐泽飞鸟究竟是不是数千年前的圣骑士?他和伪神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交易,他为什么要把封印着魔神心脏的神格碎片拱手让给伪神?
这些答案,除了唐泽飞鸟本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可以解答。
依兰忧郁地托住腮,坐到雪堆里发愣。
魔神大人用了三天时间来处理那枚神格碎片。
处理残留的光明印记花费了他不少力量,不过这个家伙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游刃有余,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只金色小囊袋上的光芒逐渐彻底消失。
它变成了一汪透明的胶状物,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包裹着一枚泛黑气的心脏。
这枚心脏缓慢坚定地跳动,它看起来像一块黑玉,有着坚硬冷冽的质感。
依兰凑上前,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
“你的心脏。”
“嗯。”
“它真美。”
“……”
“快把它装回去!”依兰眼巴巴地望着他。
她根本无法想象失去心脏有多么痛苦。她只知道自己看见他的心脏在胸腔外面跳动的时候,她的心在揪着疼。
他垂下眼睛,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薄唇动了动。
“快快快!”依兰毛手毛脚地催促。
他故作轻佻地笑了笑:“如果里面装着别人呢?”
她呆住了,表情像一只怔忡的小鸟。
“噢,那样……”眸光晃了两下,“那样,也要把它装回去呀。”
她快速把身体转向另一边,愣了两秒,转回来,弯起了眼睛和唇角,笑得不那么好看:“快点呀!别磨蹭!”
“嗯。”他盯着她,轻轻动了下眉梢。
他从化成了透明胶体的神格碎片中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塞进斗篷里面。
依兰的眸光微微颤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凝视着他。
片刻之后,他勾起唇角:“好了,你可以放心了――什么也没有。”
依兰唇角动了动。
“其实有也没有关系的。”她认真地看着他,“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真的。”
“呵。”他很不自然地转开了头,“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神格,你真的不要吗?”
“不要!快点救路易大人!”
“好。不要吵我。”
斗篷划过一道半圆的弧线,从她的手背上滑过去。冰冰的,像流水一样的质感。
依兰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隐瞒了一些什么。
不过此刻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易大人的事情。
她紧张地蹲在了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从空间封印里面取出了那些深红的膏状物,像捏泥人一样,把它们糊在了路易那具焦黑的骸骨上面。
他的动作非常随便,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三个大字。
依兰嘴角轻轻抽了几下,她觉得他捏泥人的手法实在不怎么样,胳膊一边粗一边细,脑袋就像一只大皮球,丝毫也没有路易大人生前的风采。
不过她不敢打扰。
‘算了算了,能活过来就谢天谢地了!路易大人应该不怎么在意肤浅的外表吧?’依兰忧郁地想。
等到整具骸骨上面糊满了红膏之后,它们开始蠕动起来,‘吱吱’地往焦尸里面钻进去。
一团团灰黑的、像泥一样的内脏被红膏包裹,渐渐有了形状。
在心脏即将生成的那一瞬间,魔神把手中准备好的胶质神格摁了下去,把神格和正在成形的心脏重重捏在了一起!
“嘭嘭!”
依兰听到自己的胸腔里传出了无比紧张的跳动声。
魔神收回了手,很无聊地蹲在地上,凝视着不断变化的焦尸。
“嘭嘭。”
依兰再一次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她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
慢慢低头一看,只见一颗像黑宝石一样的心脏怦怦跳动着,从他的斗篷下面掉出来,冲着她蹦过来。
依兰:“……”
所以这个家伙刚才根本就没有把心脏装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吗?难怪她感觉他的表情怪怪的!
为什么?
难道他也……担心他从前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依兰的小心脏抽搐了一下,泛起了酸酸甜甜的情绪。
噢……她彻底明白了他的心意。那些藏起来绝对不愿意让别人发现的心意。
黑宝石一样的心脏蹦到了她的手边。
依兰像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发现魔神和维纳尔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路易,于是她小心地伸出指尖,碰了碰这枚心脏。
“嘭!”它非常猛烈地跳了一下,差点吓着了她。
它蹦到了她的手里。
依兰艰难地捧着他的心。
噢,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它的心脏,在她的掌心有力地跳动,一边跳,一边蹭她,就像她用自己的毛球身体蹭他那样。
她能感觉到它非常快乐。
她抬起眼睛看了看路易焦尸,发现那边还在不断生成内脏,想来出结果还要好一会儿。她就像在课堂上偷偷开溜的学生一样,捧着心脏小心翼翼地退远了一点。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凑上前,紧张兮兮地问。
“嘭!”它欢快地蹦起来,差点儿撞上了她的嘴唇。
依兰吓得把它挪远了一些。
“回到他的身体里面,你还会记得我吗?”
“嘭嘭!”
虽然它不会说话,不会点头摇头,但依兰却清晰地感应到了它的心声。
它喜欢她!
“我真是人见人爱呀!”依兰幸福地叹了一口气。
她悄悄捧着他的心脏,蹲到了路易的焦尸旁边。
如果能够成功救活路易大人的话,今天可真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了!
她蹭了蹭,蹭到魔神的身边。
他斜过眼睛,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下。
依兰把心脏藏到身后,歪头倚着他的手臂。
“啧。”
她抬起眼睛,看到他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她幽幽地瞟他一下,继续粘着他。
反正她知道,他喜欢得不得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
她已经完全看透他了。
果然,他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探出胳膊环住了她的小肩膀。
她偷偷清了清嗓子:“路易大人这样……算是成功在复活吗?”
“看看。”他懒洋洋地说。
很快,焦尸中出现了一整副新鲜的内脏。
神奇治愈膏开始修复他的骨骼和血肉。
“手里拿着什么?”魔神盯住了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
她忽然想到了那幅画面――西芙也是这样把蓝宝石藏在身后,唐泽飞鸟为了夺走那枚宝石,强行掰断了她的手指。
依兰浑身一个哆嗦:“你,你会抢走我藏起来的东西吗?”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会儿。
他无情地转开了头。
依兰:“……”她想太多了。
心脏愉快地在她的手里跳动,它不停地蹭她,就像在撒娇一样。
依兰被自己脑补弄得嘴角抽搐。
噢,撒娇!这个家伙,能和撒娇这种词语沾上半点边吗?
她打算找个机会偷偷把心脏还回他的斗篷里面去。如果让他发现这颗不安份的心脏暴露了他的秘密,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绝对!
“对了,”依兰想起了西芙那个可怜人,她看向维纳尔,“西芙呢?她怎么样了?”
维纳尔垂下了头:“死了。”
“啊……”依兰张了张嘴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西芙死了,她并不觉得高兴,当然,也一点都不悲伤。
“我亲手杀的,”维纳尔抬起眼睛,视线平静,“我母亲的事情是阿尔萨斯干的,西芙也有份。”
依兰点了点头:“噢,阿尔萨斯那条毒蛇,他确实有理由这么干。”
她知道阿尔萨斯想做千古一帝,不愿意像他的父亲奥登六世这样被大公霍华德压制,他想要绝对的权势,做无上帝王。
所以,阿尔萨斯挑起霍华德父子内斗,自己坐收渔利。
依兰可以理解阿尔萨斯的立场和做法。
古老的东方有俗语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是每一位王者都像奥登六世那样,甘心做一个甩手国王。
至少阿尔萨斯绝对不是。
他很有野心。
“父亲剥夺了我的继承权。”维纳尔平静地说,“也好,我正好投入二王子加图斯麾下,帮助他从阿尔萨斯手里把王位夺过来。我会亲手为母亲报仇。”
依兰看了看他身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她说:“霍华德大公回去调查失踪侍女玛格丽塔的事情,肯定会查到阿尔萨斯的。”
维纳尔目光微妙:“你就这么相信我父亲?”
“他的确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者。”依兰露出了微笑。
维纳尔失神了片刻:“……是啊。”
*
路易的身上生成了骨骼和血肉。
渐渐地,新生的肌肤覆满了躯体。
虽然魔神只是胡乱地把深红膏体糊在焦尸上面,但它们却很忠实地还原了路易原本的样貌。
而且还把他变成了年轻的模样。
噢,路易大人实在是长得太英俊了!异常瘦削的脸颊,有种冷冽阴沉的俊美气质,容貌非常特别!
依兰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他的身体。
“刷!”
魔神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条非常难看的灰色破袍子,遮在了路易的身上。
依兰抬眼瞥他,发现这个家伙的眼睛里已经蓄起了雷云。
一脸不爽。
“你想看什么。”他冰冷地问。
“我只是看看皮肤长好了没有。”依兰皱着鼻子,毫不心虚地辩解。
他眯起眼睛,冷笑:“像看霍华德那样吗。”
依兰冲着他炸毛:“你在想什么!这两位都是长辈!长辈!”
“呵,老牛吃嫩草的事情还少吗。”
“噢!你说得对!老牛吃嫩草!”依兰梗起了自己的小脖子,“活了几万年的老家伙还要欺负十七岁的小女孩!能不能拜托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收好你的……”
想到维纳尔在旁边听着,她及时咽回了‘剑柄’二字。
他:“……”这个东西真是!
维纳尔翻起眼睛望着洞顶,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的立场还真是……尴尬啊。
眼看天就快要黑了。
依兰猛地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她停止了冲他炸毛,很没有原则地凑上前去,把藏在手里的心脏往他的斗篷下面塞。
没想到心脏一定要粘着她的手,怎么甩也甩不掉。
依兰捏了它几下,它摆出一副不懂暗示的样子,猛蹭她的手指。
天光消失。
‘噢,完了完了完了!’
交换!
依兰小毛线回了回神。
有个东西猛蹭她的绒毛,她歪头一看,只见那颗不安分的心脏蹦q到她的身边蹲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海胆和一块小礁石靠在一起。
魔神大人慢吞吞地转过眼睛,看见依兰小毛团和心脏窝在那里,他的眼角重重地抽搐了几下。
她一直粘着他,害他把心脏给忘了……
依兰精准捕捉到他的眼神,她果断先发制人:“噢!你不是说你已经把心脏装回去了吗!它为什么在这里!”
魔神:“……”
他下意识地想要原地消失。
遗憾的是,此刻他用的是她的身体,没有‘消失’这个技能。
他呆若木鸡。
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时刻,而且他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替自己辩解。
维纳尔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还不简单吗,”维纳尔面无表情地说,“依兰,你偷走了黑暗神大人的心。”
依兰小毛线:“……”
魔神:“……闭嘴。”
黑宝石一样的心脏整颗贴住了小毛团,它毫无节操地蹭她,往她的绒毛里面钻,尤其钟爱她眼睛上方的那一小撮白色绒毛。
魔神:“……”
他觉得又生气又丢脸。
这个心脏真是……丢尽了神明的脸!
这是他的心?他根本不想承认他认识这个东西!
最悲催的是,此刻他在她的身体里面,想把它塞回去都不行。
嘴角重重抽搐了几下之后,他探出手,一把攥住了绒毛团,把她捉起来,远离那个蹦蹦跳跳的黑心东西。
心脏非常委屈地瘫在地上。
那副失恋的鬼表情,连维纳尔都看得眼角乱跳。
魔神感到暴躁、抓狂。
他完全受不了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颗毫无尊严和节操的心?
正当雪洞里面的气氛就像一点就要炸的火.药时,终于,一声久等的微弱呻.吟响起,躺在地上的路易大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噢!”依兰小毛线欣喜地大喊,“路易大人!”
路易抬起手,捂着额头。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还是沙沙的,“我的身体好像充满了力量。”
他茫然地环视一圈,神色一凛,爬了起来。
“噢,黑暗神大人。感谢您赐予我新生!”
黑暗神大人因为心脏的事情,正在满脸暴躁。
就差在额头上写三个字――别烦我。
路易悄悄挑了下眉。他早就看明白了,大人和依兰闹脾气的时候,总会让周围的气压变得非常低。
这种时候就安安静静地装作不存在就好。
非常有眼力的路易不动声色地套上那件丑陋的灰色大袍子,坐到一旁研究自己的新身体。
噢,居然还有新技能!
他愉快地眯起了眼睛,仔细整理体内的一切。
天哪,这可真是因祸得福,果然当初选择跟着黑暗神大人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
“路易舅舅,您怎么样?”维纳尔凑了过去。
路易抬起右手,像赶苍蝇那样轻轻挥了两下:“走开走开,小心我澎湃的黑暗力量熏到你光明的狗鼻子。”
维纳尔更加郁闷:“您得到的不是黑暗力量,而是光明女神的神格碎片。”
“噢!”路易非常嫌弃地皱起了鼻子,冲着魔神悲情地大喊,“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玷污我纯洁的身体!”
他的演技实在是非常有冲击力,连正在生气的魔神都没绷得住。
“看来没能救回你的脑子。”魔神大人冷笑讥讽。
路易很厚脸皮地笑着凑了过来。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病痛的折磨,慢吞吞地挪过来时,从这具年轻力壮的身躯上能够清晰地看出从前的影子。
动作之间还是像一个迟暮老者。
“我接手到很多信徒。”路易用沙哑的声音慢慢地说,“准确一点说,是被伪神之卵寄生的人类,他们被.操控了意志,无条件服从唐泽飞鸟,但现在,他们都属于我了。”
依兰吃惊地睁了眼睛――原来那些心甘情愿为唐泽飞鸟而死的人,都是□□纵的。
“噢,其中还包括了现任北冰国国王,以及那几位失败的王子。”路易狡诈地笑了起来,“所以我接手了一个新帝国。”
依兰小毛线拉长了身体,紧张又好奇地凝视着路易:“那么,唐泽飞鸟死掉了吗?”
“唐泽飞鸟消失了。”路易的眼睛空茫地平视前方,在信徒们的意识里面搜索了一会儿,“很突然的消失,轿子忽然轻了,打开轿帘,里面只剩下全套衣服。”
“哦?”依兰抬起小黑豆眼,和魔神对视了一下。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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