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田与歌吃了自己用小锅煮的香菇配面后，没多久胃就开始痛了。她终于可以确定，小时候吃了还挺好的香菇，现在吃了会胃痛了。

之前吃的时候也痛过，她也有怀疑是香菇的问题，但因为舍不得丢掉香菇干，在自己确实偶尔会胃痛和吃香菇胃痛之间，她选择了再试一次。

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按压了一上午的足三里，田与歌直到午后胃才舒服了许多。

田与歌没精打采地从床上下来，新生才艺大赛的伴奏，说好明天交给文娱委员的。昨天已经拖延了一天，今天必须要准备好。

还没出校门，田与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全身心忽然充满了对那个绿色接听键的抗拒。

屏幕上显示来电的人是“妈”。

学校里接了几次同学的电话，她还以为她的“电话铃声恐惧症”已经好一些了呢！结果还是自以为。

“喂。”

“在干嘛？”

田与歌语气顿了一下：“我参加了学校的唱歌比赛，进入决赛了，现在去学校外面刻录伴奏，要交。”

田与歌的语气是解释，心情却偷摸着夹杂着一丝期望，电话那边的人像是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么一件事，安静了一会声音才响起。

“你还有这本事。”

“嗯。”田与歌的心随着听见的话而冷却，沉默着等待对方的话语，这一会儿，对方也沉默了。

过了几秒。

“少参加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没事就多看点书，星期六星期天别偷懒，睡到十点都还不起来。”

“嗯。”田与歌敷衍的回应着。

“吃饭了没？”

“还没有。”

“中午吃什么？”

“打算在外面随便吃点。”

“食堂没有饭菜了吗？”

听着对面稍微有些提高的语调，田与歌心里微微泛酸，不禁想起从前，她告诉她今天也煮包菜配面的时候，她回答的那句“包菜还可以生吃”的话。

她当时在心中悲惨地暗问了一句，她连吃个煮熟的菜都不配吗？

“不知道，没去看。”田与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以后能在食堂吃还是在食堂吃，少吃点肉，多吃点蔬菜，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健康，你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不是地沟油，菜洗了没洗。”

她很胖吗？田与歌隐约的怒气促使她捏紧了拳头。

“胸这么大，你都不觉得羞耻吗？不要穿那些带钢圈的内衣，买些紧的内衣把它压扁。”

这是她从前说的话，她现在也是是这个意思吧？

“嗯，知道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打给你了吗？”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26号是你叔叔的生日，记得给他打个电话，嘴甜些，说些好听的话。”

田与歌沉默。

“听到了没有！”

田与歌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生活费还有没有？”

“还有。”

“算了！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人终于被田与歌惹怒了，“你记住，以后没有生活费就自己打电话问你叔叔要，不去要你就自己喝西北风，挂了！”

田与歌紧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红。

呵，谁要去卑微乞讨！

刻完光碟，田与歌找了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饭馆点了一个炒饭。

她坐的位置正对着饭馆的电视机，上面播放着喜庆的晚会表演，看着这些画面，她的嘴角开始不听话的抽搐，眼睛逐渐朦胧。

田与歌擦着眼泪，心中十分诧异，其实她现在一点也没有难过，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心情也是很平静。

可这脸上的肌肉为什么不受控制的抽搐？眼泪为什么自己会流出来？

尤其是看着眼前电视上主持人明媚大气，晚会画面喜庆得一片歌舞升平、欢乐祥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