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吃什么菜？”
周六约会，居亦衡又问田与歌要吃什么了。
田与歌很纠结，关于食物，她真的脑袋空空。她只知道挂面方便便宜还能加青菜，米饭单吃有米香气，米粉要泡发的麻烦，不泡发的鲜米粉要贵点，但都不如面条便宜。
“要不听你的，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吃什么。”
听见田与歌为难的语气，居亦衡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沉默了好久。
“好，以后吃什么的事主要我来负责，你辅助。”
“好。”田与歌松了一口气。
结果，居亦衡就负责全买贵的了。
288一斤的牛肉，88一斤的虾，8块8一斤的芹菜，8块钱三头的大蒜。田与歌已经逐渐“呆滞”，她总觉得自己在吃一顿“倾家荡产不过了”的饭。
照居亦衡那买不够的样子，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才是。
“还有没有想吃的？”居亦衡也发现了田与歌没什么兴致。
“豆腐，我刚看见那边有。”被询问敲醒了田与歌，她立马应了一声。至少不能光吃不干，但那么贵的肉她可不敢霍霍。
“你家调料都有吗？花椒，辣椒粉之类的。”
“有。”
回到蟾宫壹号。
居亦衡撸起袖子准备做饭，田与歌从购物袋里把自己的豆腐找出来。
“豆腐归我负责，我要做麻婆豆腐。”
居亦衡系围裙的手一顿，回头盯着田与歌手里的豆腐说：“那忘记多买些肉末了。”
“肉末？”田与歌满脸疑惑。
“麻婆豆腐。”居亦衡提示。
“麻婆豆腐怎么了？”田与歌真诚地问。
空气有瞬间的寂静。
“麻婆豆腐要放肉末吗？”田与歌自己猜测到了大概，迅速地点点点打开手机网页。
麻婆豆腐菜谱第一步，肉末中加入料酒、酱油、胡椒粉、淀粉、糖等调料腌制10-20分钟。
人怎么可以这么丢人？她明明可以说煎豆腐，煮豆腐，炒豆腐，怎么偏偏嘴欠说麻婆豆腐？明明她也没真学过麻婆豆腐啊！
都怪以前的电视剧，总写什么麻婆豆腐，害她以为麻辣味的豆腐就是麻婆豆腐！
“不是麻婆豆腐，不用肉末，我都是胡乱炒的，放点花椒辣椒煎了加水闷一下就行，胡乱豆腐。”田与歌混乱地解释。
居亦衡边洗菜也边纠结，刚才到底应不应该指出来，但见田与歌找补过来，他也跟着找补。
“胡乱豆腐就挺好，胡乱来的就是当前条件下，最符合自己喜好的。”
“香蕉我放冰箱去。”被维护的田与歌，立马挑出才买的香蕉抱进怀里，转身。她必须离开“凉快”一会，免得居亦衡看见她脸红，她会更不好意思。
“放客厅桌上就行，等会就吃。”
“哦。”踩着小碎步的田与歌立马撤回一只迈出的左脚，一百八十度扭了个麻花，转弯奔向客厅。
居亦衡看着她这模样，失笑后，开始洗菜。过了一会，他见田与歌还没回来，就回头找她，发现她自落地窗前边喝水边看风景。
“饿了先吃点水果垫垫，饭还要一会儿。”居亦衡笑问。
“好。”田与歌回头给他个回应，然后继续磨磨蹭蹭地喝水，看风景。
这里的风景真是秀丽啊！让人心平气和，可以治脸红。
过了一会，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在的田与歌感觉自己确实有些饿了，自己掰了跟香蕉剥皮吃，想了想给居亦衡掰了一根。
正抓拌牛肉的居亦衡，看见突然递过来的香蕉，抬头去看田与歌。两人对视，一道闪电划过，田与歌脑子里瞬间闪过居亦衡等待她投喂喂香蕉的画面。
“我给你放这儿。”立马放下香蕉，田与歌惦记起被自己遗忘的手机，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小机，小机，你在哪儿呢？我的小机啊!”是在客厅吗？
“哎，我在！”声音来自于她的背后，正是厨房的桌上。已经跑了一半的田与歌脚步立马顿住，脸上一片认命的景象。
这都什么浑浑噩噩的一天呐！
转身，田与歌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带着微笑。她自然地走到居亦衡的身边，温柔地询问：“芹菜摘了吗？我来帮忙。”
“在袋子里。”
“把叶子全摘掉吧？”田与歌边经历麻婆豆腐的洗礼，田与歌已经学会了谨慎一点。
“对。”
呼，田与歌长舒一口气。
摘完芹菜切豆腐，再弄点葱姜蒜，田与歌能干的活忙完了，便无聊地椅在旁边看居亦衡处理大虾。
缭乱的情绪平复下来，不说话就显得有些安静了。
“普通类的专业应该不能转去艺术类吧？”田与歌随意闲聊。
“可以转，但是我不打算转。”
“为什么？”
“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请老师一对一更有效。而且有我爸有万姐，我不用担心找不到机会。将来如果发现需要了，我可以再选择进修。”
田与歌瞬间没话说了，钞能力她没有。
“那你不会纠结继续上现在这个专业浪费时间和精力吗？”
“其实不算浪费，除了基础的素质教育，学校里的特点就是人多，可以见到许多人的许多不同的反应。”
对！你可以请老师！你有爸爸，有经纪人！你在哪里都可以学习！你这纯粹就是有钱任性！
“你更爱吃干辣椒还是新鲜辣椒？”居亦衡问。
“都喜欢。”田与歌暗暗生自己的闷气。
“放菜里调味你更喜欢哪个呢？”
“干辣椒，新鲜的主要是当菜吃。”
“那芹菜牛肉放干辣椒提味，虾仁就炒青椒。”
“好。”
唉……
田与歌心里叹气。
饭菜上桌，人上桌。
“你小说写得还顺利吗？”
田与歌吃饭地手一顿，上次她提着这件事之后，居亦衡一直都没给她反应，他还以为他不会发表什么意见了。
“还行。”田与歌不知道他现在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是写在纸上还是用手机？”
“都有，有时候手写比较有感觉，有时候手机。”
“需要电脑吗？买个平板或者超薄笔记本，拿着也方便，还可以配手写板。”
田与歌心里明白，居亦衡说的“买个”很有可能不是让她自己买，而是他要给她买。有个电脑好吗？那无疑是好的，但是，她心里负担不起。
“不一定要电脑，手机文字文档的基本功能都有，语音输入也很方便。”
“再备上一台电脑也不妨事，而且你之后上课也会需要电脑的时候。”
“你是要买给我吗？”田与歌笑望着居亦衡。
居亦衡发现自己确实忘记说是送她的了。
“抱歉，我是想送你，你第一次主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事，我想表示一下支持。”
“不用，等有需要的时候，我自己去网上找那种便宜的二手的。”居亦衡的话让田与歌有些开心，没忍住放飞自我，“你给我买太贵了，我能在你这里混吃混喝已经很开心了。”
话到最后，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虽然居亦衡没直接表现出来，但他认真吃饭的样子，让田与歌敏感地察觉到他有些低气压。
是因为什么？
不管什么，田与歌都想要道歉。可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居亦衡先开口了。
“我回来上学后台式和平板用的比较多，笔记本现在还放在我以前的家里，就这样放着也是浪费，下次我让小鹃拿过来给你。二手的很多有小毛病，选起来你也费神，要是我这个不好用再说。”
我不是……田与歌想要辩解的话停在牙齿里，她想说她不是想站着讨饭。
但她的理智疯狂在运转，如果她真这样辩解，就是真的存心惹他了。
如果接受？
电脑虽然是旧的，但也是有价值、有价格的，绝对不是靠她自己就能拥有的外物。
于是，那份微酸的、对这份“迟到”的回应的感动，化作了一句应承：“那就谢了，等我小说写出来赚到钱，第一个请你吃饭。”
“好。”居亦衡回以微笑，不让她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