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距离回国的日期就要到了,高原阳子并没有遇到警方的调查,神色轻松,但身旁的北条雅美和三澄美琴的神色也很一般。
沉默了半响,三澄还是缓缓的开了口。
“雅美,警方并没有审问夜神惠子。”
“什么!”北条惊讶的起身,满脸困惑的看着三澄。“为什么不审问夜神惠子?她可是第一目击者啊,就算排除她的嫌疑但也不能不问啊,中国的警方是脑瘫吗?”
“还真是。”三澄无奈的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警方被夜神家控制了,夜神月是警局的重要干事,是他告诉警察不允许调查夜神惠子的。”
“是嘛?”高原阳子神情舒展,盈盈说道,“月果然不一般,不亏是我高原阳子的心上人。”
“现在不是沉浸儿女私情的时候,阳子。”两人一脸不满,义正言辞的说道。
“想不到枪虾和虾虎鱼还可以换位,我们这次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强大的出乎意料。”三澄不禁拍了拍桌子,而一旁的北条依旧在思索着什么。
“我们现在不要想夜神惠子的事情了,重要的是如何拉一个替死鬼出来,谁更合适。”
这是北条这几天经常想的事情,事件完全没有按照计划来进行,让她们十分失望,但又无可奈何。
“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藤村初子最合适。”三澄缓缓说道。
“就那个叛徒?”北条随即问道。
“对,她还是夜神惠子的好朋友,这样也可以证明此案和夜神惠子的联系,我们可以用特殊的手段来使她相信,夜神惠子就是凶手,逼她替那个女孩顶罪。”
“好主意。”北条拍了拍手,而一旁的阳子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比起好奇,阳子神情突然有一丝忧虑,因为她看到门外站着一些黑色制服的人,似乎是刑警。
“高原阳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咖啡厅的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了一位瘦高的警察,赫然是王军。
旁边看起来胡子拉渣的中年人也走了过来,微微的看向阳子,“不要紧张,只是询问一下。”
在一旁闺蜜不解的眼神中,阳子缓缓走出了咖啡厅,虽然惠子已经提醒过她了,但真正遇见警察的时候不免有些紧张。
02
办公室外的女孩们显得格外焦急,自己的闺蜜以嫌疑人的身份被问话,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二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办,阳子被怀疑了。”三澄无奈的说道,一旁的北条也静静沉思,如何帮助阳子呢?
“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更衣室呢?”北条疑惑不解的说道。
“兴许是有人预谋把她调到那里,然后让她当替死鬼。”三澄在一旁说道,北条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的思绪敏锐的想到了能把阳子调到更衣室的人选。
“夜神月最近的动向如何呢?”北条缓缓说道。
“他站在明面上,似乎有点接受阳子的意思。”三澄说完,一个念头随即产生在了脑海,她不禁捂住了嘴巴。
“你也想到了吧,三澄。”
三澄点了点头,她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根本不需要如何的言语,思想上就能达到默契。
“密室我已经有思路了,只剩下缕清思绪了。”北条咧了咧嘴角,但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流露出得意,因为她知道,还需要证据。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审讯的大门终于打开,高原阳子缓缓走出,脸上挂着无奈与难过。
“阳子。”二人快速跑到阳子的身前,不禁黯然神伤。
“我没事。”阳子轻轻说道,但一旁的两人却愁眉不展。
“警察问你什么了吗?”
“就问了那天的情况,我碰巧路过更衣室的事情。”阳子有些欲言又止,明显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阳子,我已经推断出凶手是谁了。”北条面露自信,一旁的三澄也报以信任的目光。
阳子暗淡的神情有了一丝微微的光亮,静静的说道,“是谁呢?”
“首先分析一下案件的过程,”北条缓缓说道,“凶手想必在布置密室的时候就想办法引你到附近了,提前选好你当替死鬼是因为你很单纯,但凶手却很狠毒,他算准了你不会说出什么自辩的话,凶手作案的药品是□□,这种东西只有在大型医院才会有,而符合条件的恰好是夜神家。”
阳子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北条,惊异的说道,“不可能,我不是被引到那里的,我是自己过去的。”
“别逃避了阳子,夜神家的家主,也就是夜神兄妹的父亲是警察,母亲又是药剂师,各项条件都符合,而不在现场的夜神惠子有不在场证明,因此,想害你的人恰恰是你喜欢的夜神月啊。”
阳子的内心如同遭遇晴天霹雳,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不可能’,和惠子昨天的约定还历历在目,而眼下北条的推论又将她引向了其他地方,是相信自己多年的闺蜜还是一个在外国认识的朋友?
当然是前者,她知道北条的能力,一般她想出的事实是很少有反驳余地的,而且警察在问话时还告诉她,宫水很危险,帮她没有什么好处。而她作案需要那个同伙,而她恰好的那个怀疑对象。想到这里,她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惠子是故意的,她不只是为了让自己解救那个叫宫水的女孩,而且还能洗脱她自己的嫌疑,将这份嫌疑转嫁到她身上。
惠子昨天说夜神月的手机丢了,而是不是真的丢了她也不确定,而能够使用手机并知晓感情的不正是她本人吗?她编造了谎言并且利用她对她哥哥的爱。
想到这里,她内心煎熬,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女真的骗她了吗?她那明亮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温婉的神情令人动容,按理说不应该以如此恶毒的思想来看待别人,可眼下一旦有人植入了一个思想,恶的种子就像是常青藤一样生根发芽,疯狂蔓延。
她抓狂着,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有些难以置信的冲出了校园,她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但身后的人不理解,依旧试图紧紧的追上她,北条的速度比她更快,阳子也深知这一点,她拼命的冲了出去,余光中看到了一个缓缓驶过的车辆。
“快停下!”
三澄大叫一声,此刻前方的车辆已经驶过来了。
阳子暗叫一声,刹车不及的车辆直直的撞向了阳子。
她素雅的白裙已经被鲜血染红,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天空,身边的呼喊声早就听不见了,残存的意识使她缓缓闭上了双眼,身体也随即失去了知觉。
03
嫌疑犯高原阳子出车祸的事情传来,还在学校办公室的王军不禁摇了摇头,“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了事故。”
“是啊,关键是她父亲也露面了,她竟是外交官的女儿,这下可难办了。”刘杰也无奈叹了口气。
“两位警察。”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正静静的看着他们,面容有些冷漠,但目光十分坚定。
“什么事?”王军打开了门,询问道。
“我是北条雅美,今天来只为了一件事。”女子微微说道,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是证明高原阳子的清白。”
刘杰不由得惊异的起身,“你是说高原阳子是清白的?”
“没错,两位可否跟我来一下现场。”少子缓缓说道,两位刑警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同时跟来的还有一个叫白木的老师,前几天的调查中也询问过,是保管女更衣室的教师。
北条站在女更衣室外,打量片刻,随即说道,“现在请白木老师打开门锁取衣服。”
两个刑警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白木打开门锁之后缓缓走进,她顺手将门锁挂在了门边,北条这时静静的伸出手来,将门锁轻轻调换,随即挂上了一个和原来相似的锁。
白木也慢慢走出,顺手用锁锁上了门。
北条拿出自己的钥匙,将锁顺势打开。
“现在你们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吧,这是一起团伙作案,因为靠近门的衣柜被泼湿了,因此凶手算准白木老师会用里面的衣柜,趁其不备调换门锁,说明凶手熟知白木老师的挂锁习惯,而阳子既和白木老师不熟悉,又没有可以一起犯罪的人,现在你们清楚了吧,阳子根本不是凶手。”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我的坏习惯被人利用了。”白木不禁低下了头,有点无奈。
“那么这个习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刘杰敏锐的眼神中流露着猎物的气息。
“这个。”北条咧了咧嘴角,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夜神惠子告诉我的。”
“什么!”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两人刑警疑惑不解,王军皱起眉头,“这么说这个推论是你和夜神惠子一起解出来的。”
“也算是吧。”
微风吹来,北条将飘舞的发丝疏后面,继续说道。
“事先知晓男更衣室的门无法从外面顶上的前提下,只需要分析女更衣室就好了,只是个人的推理而已,没有证据,但还是请警方参考一下。”
两位刑警缓缓点头,他们也想过类似的想法,调查高原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眼前这个女子想到那么周全令他们心生佩服。
“北条小姐说的有道理,想不到这个困扰我们多日的谜题被一个小姑娘给解出来了。”刘杰自嘲的笑道,一旁的王军也缓缓点头。但内心仍有疑惑。
“那么凭对你朋友的了解度,北条小姐认为高原为什么会出现在更衣室的附近呢?”
“真的要说吗?”似乎等待这个问题已久,北条狐疑的眼神看向王军,神情复杂。
“只要是对案件有帮助的,我们当然欢迎。”
“那好。”北条抿了抿嘴角,缓缓说道,“是夜神月约阳子到更衣室,然后借助警方不能怀疑他的前提逍遥法外,发现尸体的人是他的朋友加贺,伙同作案的可能性极大,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们警视厅的人竟如此愚笨,竟没有人敢怀疑局长的儿子。”
“怎么可能,月公子一直都在演出现场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王军随即争辩道,一旁的刘杰拉了他一下。
只见北条缓缓离开,背影寂静无声,平静的面容在她身上极为反常,她曼妙的步伐充满了忧愁。
这几句话是她此刻的心声,她只是把她内心的话说出来,没有证据,没有依据,有的只是主观的推测,除此之外,别无它想。
谁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阳子能够平安。
04
询问坂本的计划仍在继续,只不过这次又得到了新的情报。
情报的来源者不是个新的学生,而是此案的目击者,夜神惠子。
“惠子小姐,能跟我们谈谈你在校园所了解的情况吗?”杨晨板正了坐姿,聚精会神,准备聆听她的话语。
“可以是可以。”惠子端坐台前,微微皱眉。
“可是我和坂本同学并不熟悉,她知道什么我也并不知晓,你们还想了解什么?”
她的姿容楚楚动人,似乎被无罪审问的幽怨令杨晨内心一软,但还是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关于跟此案没有关联的北条同学,你这里有什么情报吗?”
惠子顿了顿,缓缓说道,“北条同学是剑道社的社长,在清华附中有着第一才女的地位,我和她虽然有些争执,但都是她挑起的,具体你们可以叫来北条。”
得到的情报和之前坂本所说的相似,而北条和惠子的争斗是他将来调查的方向,按理说再怎么争斗,也不可能杀人啊,可是日本学生例外,他总是觉得,日本学生的观念和这里有很大的差别。于是杨晨借坂本见惠子的间隙,趁机询问一些情况。
“这样啊。”杨晨想避开叫北条的事情,毕竟日本领事馆刚发了通知,回国已经迫在眉睫了,避免事态的扩大是一个重要目的。
“关于你们的争执,能否说细一点。”
“细一点。”惠子皱起了眉头,“杨叔想知道小女生的日常么?无非就是因为嫉妒互相指责,编造流言蜚语诋毁形象,拉帮结派欺负弱小,也就是这些,还有其他么?”
杨晨听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到女学生竟有如此阴暗的心理,而面前的女孩还说的轻描淡写,很明显她已经习惯了这些校园闹剧,但杨晨却毫不知情,他以为的校园生活只是学习和交友,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套路与计谋。
事到如今,他的确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因为女学生的形象已经和他预想的相差太多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女学生和过去截然不同,连她们心理都理解不了的他是很难破获这个案件的。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杨叔。”惠子盯着水灵灵的大眼,明亮的双眸展现在他面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了,惠子小姐回去吧。”他有些无精打采。
“话说哥哥怎么不在?”她看着房间两侧,似乎有一丝不悦。
“他去附近帮忙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惠子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杨晨望着她的背影,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是如何看待你的哥哥呢?”
脚步声停了下来,惠子微微转头,神情凝重。
“哥哥是我的骄傲,是警界的希望,是正义的化身,还是……”
她似乎停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没有了,就这些。”
女孩的脚步轻盈,渐渐消逝在了走廊。
杨晨扶了扶额头,仔细思考着她的话,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次的话语是有温度的,他询问案情以来,学生给他的印象始终是冷漠,自私,和毫无波澜。
就连局长的女儿也不例外,能够跟这些女孩相互争斗的惠子,一定有着比她们更狠的内心,她一定比那些人更加熟知女学生的心理,案情第一次有所收获,至少证明惠子是不简单的,她对于女生间的‘日常’了解的十分到位,她是个懂人心的女孩。
“杨叔,新发现。”门开了,一听声音就是夜神月。
“竹井的家里有什么重要物品吗?”
上午才接到举报,在江淮路的一处住所出现了滴落化学品的事件,警方派遣人员疏散群众,竟发现涉事住处是案件死者竹井的。于是在里面进行了搜集。
“是书信。”夜神月露出一抹浅笑,将书信递给了杨晨。
9月13日,我发现村田酒后性侵了一个叫‘宫水’女学生,便心生悔意,是我的纵容才导致他犯下大错,我准备揭发他。
案件瞬间明了,是村田性侵了一个女学生,而后竹井打算揭发他的过失而被村田调换酒瓶惨遭杀害,而后村田畏罪自杀。
而这个宫水是谁呢?杨晨不禁想到前一段警局关押过的一个女学生,似乎姓宫水。
“杨叔。”杨晨瞬间从思绪中苏醒了过来。
“案件可以结了,月公子,这可是大功一件。”他微笑着。
“您是不是审问惠子了。”夜神月皱起眉头,神情不悦。
“奥,只是简单询问,不,聊天。”他连忙解释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局长女儿的名字后会莫名紧张。
“那就好。”夜神月似乎松了口气。
瞥见他的神情,杨晨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看待惠子小姐的呢?”
夜神月抬头望向天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惠子是我的未来,是家里的荣耀,是常盘台,不,两院的第一才女。”
他的身形也迅速离开了屋内,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两院的第一才女?杨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案件不管什么起因,经过。结果都是一样的。日本学生不管杀没杀过人都要离开了,而这个案件的最大受益者,就是她了吧。
但这只是阴谋论,放在台面上就是毫无证据的诋毁,但想法一旦萌芽,就一发不可收拾。
杨晨瞬间想把两人的答案拼凑道一起。
妹妹的答案是骄傲,希望,正义的字眼。
哥哥的答案是未来,荣耀,才女的字样。
而女孩没说出口的后半句,会不会是,喜欢?
不可能吧,杨晨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涉及伦理,绝对不可能。
气氛瞬间变得寂静,屋内的电视机播报着今日说法,‘据今日新闻报道,‘宝贝回家’计划收益了千万人,让更多的孩子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宝贝回家计划,亲生,收养。
如果不是亲生的就有可能,杨晨眉头紧锁,他似乎触及了一个不可告人的事情。
05
“欢迎坂本同学!”
校园内升腾起了礼花,这是清华附中的交换生们在校园中的最后一天,所以在广场内部人流喧哗,热闹非凡。
“坂本同学是我们的骄傲。”江岛挂着轻松的笑容迎接着她。
“对啊,在警局如此不卑不亢,从容应对。连北条同学都比不了啊。”川原在一旁微笑着,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情。
“北条同学不在么?”坂本神情自然,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得意,她发觉道川原和江岛的身后站着剑道社的很多人,她们成群结队,就是为了迎接她。
“她去探望高原了,那个傻女孩畏罪潜逃,结果出了车祸,这是罪有应得。”江岛露出刻薄的神情,和刚才的微笑截然不同。
“就是,高原是警方调查的重要对象,她一出事,线索全断了,真是个愚蠢的女孩,就剩几天回国了,哪怕害怕警察也不至于跑吧。”川原也在一旁说道,言语流露出不屑。
坂本在内心里冷笑着,这群人前一段还在依附北条,现在转变的这么快,一窝蜂的来凑到自己跟前了,对于北条的闺蜜,她们也毫不忌讳的加以诋毁,冰冷而真实。
“不过坂本同学就不一样了,你在警局的勇敢,机智,聪颖保住了清华附中和日本学生的颜面,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江岛的话语引来了人群的一片欢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在清华附中还是很少见的。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是正义的。”川原凑到了一旁小声说道,“村田和竹井死了之后大家心里很愉悦呢。”
“的确。”坂本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我也认同。”
她的眼神望向远方,后面的人群还在不断议论。
“村田死了之后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
“就是就是,还有竹井这个帮凶,真是罪有应得。”
“是坂本同学杀的吧,这么英勇。”
“瞎说什么呢。”江岛打断了后面女生的窃窃私语,“这件事怎么可能是坂本同学做的呢。”
“那是谁做的?坂本同学在警局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吧。”后面再次传来议论声。
“哎呀瞎说什么,坂本同学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咱们了,你说是吧,坂本同学。”川原露出怪异的微笑,盈盈望向她。
坂本露出一抹浅笑,这像是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她们的就是想让我说出本次案件的真凶,这才是她们的真正目的吧。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呢。”坂本盈盈望向天空,喃喃说道。
“是谁呢,坂本同学?该不会是北条同学吧。”
“就是就是,也就北条同学能做出来这种事,要不然为什么只有她不被警方怀疑,虽然动机的正义的但行为是不可取的。”
“真的是,北条同学就是个罪犯!”
人群再次传来喧闹声,坂本冷笑着,目光扫向后面的人群,一如既往的人却有截然不同的心境,拥护北条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果然,人只有在黑夜里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想法,平时都是戴着面具活着,就算心中为正义呐喊,口头上永远是法律之上。
她瞬间释然了,原来你什么都看明白了,你果然是赢家,那么赢家就应该接受我留给你的礼物。
她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情,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她清了清嗓子,细条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挡住了她凝重的脸庞。她轻抚长发,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是夜神同学。”
人群发出惊愕声,站在最后的藤村用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她。
06
几小时前,坂本终于见到了此案的目击者。距离她们上一次的相会还不到一星期,而心境却截然不同。
相隔几米远,她就感受到这个女孩的不同寻常,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盈盈有神,却不带有一丝感情。
“夜神同学,我等你很久了。”坂本仍旧摆出轻松的姿态,微笑着望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裙,轻柔的发丝不像是上次的飘逸,而是疏到后面的温婉,有棱有角的面容装点着别致的美,比起上次那个聪惠动人的活泼少女,这次更像是冰山美人,周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质,听到她的话语,也并不惊讶。
“你找我做什么?”
“感谢啊。”坂本露出自然的笑容,“我代表清华附中对夜神同学见义勇为,铲除败类,伸张正义的行为表示感谢。”
话语冰冷,满含讥讽的意味,对面的冰山女子不动声色,凌然有序的回应着。
“我也要感谢坂本同学,如果没有你的好心,我或许已经是北条的药下之鬼了吧。”
坂本慢慢走上前去,试图有浓烈的氛围融化冰雪,突然之间,她的双手已经抓住了惠子的肩膀,忽然用力,惠子神情自然,不动声色,一只手却突然击中了她的喉咙。
她瞬间感受到了一阵疼痛,眼神微怒的看着她。
“想在临别时试试我的力道么?那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惠子微微笑道,笑容并不像是阳光下的暖阳,更像是冰山里的蔷薇,接触的瞬间还有冰冷的触感传来,坂本见对方的防身术如此精湛,必定不是什么善茬,也松开了手。
“你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用何种方式杀的人?”
“真无聊。”惠子抿了抿嘴,微微叹道,“我可是在现场啊,再明显不过的不在场证明了,你该不会是傻子吧。”
坂本并未有情绪上的变化,她美目上扬,眼神里流露着坚定。
“我想知道夜神小姐在如何指挥别人杀人的,作为你的救命恩人,我有这个资格吧。”
“恩人?”惠子面容微变,流露出一丝诧异,“哎呀,你是说竹井案么?你是我的恩人,真的太可笑了。”
她说完开始放声大笑,如同冰冷的蓝蔷薇般冻结了空间,整个房间的气温仿佛下降到了零度,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这诡异的笑容,冰凉的声音萦绕在坂本的耳畔,令她心生厌恶。
“夜神惠子,你笑什么。”
她目光锐利,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孩。
“坂本直美,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做事,你可没有帮我,你帮的是你自己。”
惠子收敛起了笑声,神情凝重的看着她。
“你一直都想绊倒北条,但苦于没有机会,话剧节给了你展现自己最好的舞台,北条给你的指示是让我扮演竹井的角色吧,而你自作主张,让我扮演了魔术师。”
坂本暗地里恶狠狠的咬牙,这个女孩终究不是什么善茬,她攥紧拳头,恨不得吃掉眼前的女孩。
“你的反应告诉了我答案,我猜对了。”惠子微笑着,神态自然,继续说道,“你知道出事之后日本领事馆一定会保自己的学生,北条也是这样考虑的,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在警局的事情传开,进而给日本领事馆制造影响,让它快点接你们回国,同时提高自己的声望,借着搭救我的借口把杀人的卑劣手段揭露,让北条此后立不住脚,这是你的计划,我有说错么?”
“怪不得她要杀你。”
坂本恢复了平静,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忽然冷笑道,“你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北条杀你是对的,你这种人留着就是个祸患。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搭救你这种贱人。”
“她做不到!”
惠子面露凶光,一阵寒意包裹了她,下一秒,对方的手臂抓住了自己的领口,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悬在了空中,霎时,坂本惊愕到这个看上去娇小的女孩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此时只能拼命的敲打着对方的手臂,因为自己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我母亲是药剂室主任,凡是市面上大大小小的药剂我都闻过,一个小小的砒霜我更是了熟于心,你应该庆幸才对,如果我当时闻到酒瓶子里的怪味,或许你们清华附中的阴谋会被瞬间揭露吧,你骂谁是贱人,你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坂本心中充满了恐惧,因为对方强大的力道就要将她的衣服撕扯掉了,她呜咽着,眼神中略显哀求,“夜神惠子,我错了,放我下来……”
惠子冷笑一声,借力将她甩了过去,坂本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顾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眼神里慌忙躲闪。
坂本快步走出了门,终于难以抑制恶狠的目光。
“你猜错了一件事,我并不一定要揭露北条的卑劣,我还可以说成是你。”
坂本的笑声是屋子里消逝的最后一样东西,惠子没有回头,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新的信息来自常用联系人,宫水三叶。
短信的内容慢慢展开,神社等你,三叶。
07
杨晨敲了下门,打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打扰一下,是竹井老师的妻子吗?”杨晨随即出示了证件,对方点了点头,有些狐疑的让杨晨进了屋。
“我给您倒茶。”中年妇女礼貌性的说了一句,杨晨也礼节性的接受了,两人坐到桌子的边上,中年女人面带愁容。
“您是想调查我丈夫的为人情况而来的吧,不好意思,他在家里是个顾家的好男人,我不知道他的校园内的一切事情。”
对方开门见山,显然是还未从伤心中走出来,案件已经告一段落了,而以谋杀结案的结果想必是令家人心痛。
“不是的,您误会了。”杨晨连忙解释道,“我是想问问您关于上次砒霜泄露事件的情况。”
“那件事。”女人摇了摇头,“我毫无头绪,或许是我对丈夫不了解的时间太长了,我也没发觉他有任何的异常倾向,现在想来,是普通的生活让他厌烦,他或许是寻求刺激才会接触女学生的吧,是交友不慎害了他。”
杨晨低下了头,他十分理解一个人的去世给他人带来不幸的情况,而来时就以做好了悼念的准备,而到了现场才发现沉重的气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关于竹井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想给您转达一些学生的话,他们也对竹井老师的去世表示遗憾。”
女人眼眶微红,情不自禁的留下泪来,杨晨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女人含着泪说道,“那些学生们就是懂事,前一段还寄东西给家里,说是让竹井亲自打开,我真的没想到等不来那一天了。”
杨晨心头一震,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想了解竹井家生前是否受到过快递之类的东西,而现在的结果令他满意,他连忙询问道。
“那些学生寄了些什么,能否让我看看?”
女人低着头,手指指向一个方向,似乎是厨房的位置,“被砒霜腐蚀了,在厨房那边。”
杨晨慌忙前去,他努力翻找着腐蚀的痕迹,令后面的女人都十分诧异,“记得是个盒子,现在都被腐蚀了。”
杨晨带上口袋里的手套,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稍纵即逝的真相,在下水道的边缘,他终于有点收获,那个半截快递纸。
有没有留下名字,他努力的翻找着,只见上面模糊的写着。
渝中区……北条
北条雅美,杨晨在心里认定了答案,这或许会触及此案的真相。
08
少女沉吟一声,慢慢的走入警局,她的脸色挂着一丝不安。
“我想询问一件事情。”少女胆怯的说着。
“来警局询问事情?”门口的警卫不禁笑了笑,“小妹妹,还是快回家吧,警局不是让你来玩的地方。”
“可是我认识惠子,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少女大声说道,警卫错愕片刻,但随即严肃的说道,“惠子小姐不在警局,你来错地方了。”
“让她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警卫看了一眼,随即回应道,“啊,好,请进。”
少女缓缓进门,正对着她的是一个在沙发上坐着的少年,正悠闲的看着报纸,眼前这个熟悉的少年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这次的面容略显平静,并未有之前那种阴冷不易接近的气息。
“我想知道惠子和案件有没有关联。”少女随即开口。
一旁的少年缓缓放下了报纸,微微看向她,“先坐吧。”
少女胆怯的坐到了沙发上,抖动的手臂显现着慌乱,毕竟是第一次进警局,六神无主是很正常的。
少年微微倒了杯水,慢慢递给了她,缓缓说道,“你是藤村吧,我听惠子提到过。”
“是,”少女随即回应,此时内心升起一丝暖意,惠子果然是把她当朋友的,连她素来漠不关心的哥哥都知道,少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了解惠子跟这个案件有没有关联。”
“没有任何关联。”少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指甲,看上去像是应付性的回答。
“你如何证明呢?”藤村疑惑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朋友跟案件有关系的呢?”少年褪去了刚才的漫不经心,正襟危坐的看着她。
“是这样,”藤村开始了她的讲述。
当北条雅美告诉她惠子就是凶手的时候,她并不相信,尽管惠子莅临现场,但是却没有丝毫证据表明与案件的关联。
“你一定不知道吧,整个清华附中的人都接触过犯案的酒瓶,很显然是要警察怀疑清华附中的所有人,谁跟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北条微微说道,“能在不明确是否和案件有关联的情况下完全被庇护,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自己的闺蜜莫名其妙死了,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谁会这么冷血?”
北条继续说着,“她全部满足,首先和我们有仇恨,讨厌我,想把我绊倒,这一点不否认吧。”
北条凌然看向她,她依旧无法正视北条凌厉的眼神,默默的低下了头。
“其次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是警察,除非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否则不可能对她有任何的怀疑,但她夜神惠子是谁啊,常盘台第一才女,如此聪明的人会为自己犯案露出马脚吗?不可能,再者她的母亲是药剂师,药剂师既可以拿到□□,又可以拿到砒霜,这一点只要母亲不发现就行了,你觉得凭她的能力母亲会怀疑吗?绝对不会,而她闺蜜以及村田都死于□□,竹井死于砒霜,你还能否认吗?”
藤村终于无法忍受对朋友的诋毁,她眼神坚定,怒目而视,“这都是你的主观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三澄摇了摇头,也在一旁微微说道,“你看看四叶的下场吧,你好好想一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知性的女孩?每一颗美丽的皮囊都有一颗妖怪的心,你和她从前身边的四叶都是单纯的女孩,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四叶刚死,身边的人就换成了你。四叶真的是自杀么?真相只有她知道,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始终看不下去了,你难得想成为第二个冤死的鬼么?”
两人的话语一字一顿,每一条都无可反驳,每一句话都好似针一样刺向自己的心里,她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视北条靓丽的双眼。
但此时的北条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架势,看着她那已经变得勇敢的眼神,北条不禁笑了。
“你我都是日本人,怎么说都比外国人可靠,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做些什么,你也知道现在无论如何我们清华附中都和案件撇不开关系了,我们会回国,可你呢?你忍心待在一个坏女人身边忍受她的虚伪?我只是想劝你一下,及时回头,别再和夜神惠子有任何联系了,好吗?”
北条的眼神中怀有一份真挚,令藤村微有动容,她从未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才女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惠子对自己太好,不应该相信别人的话,而且还是敌对的人,但疑惑生起,就无法抹除。
“所以我就来警局了,希望能够见到惠子。”
少年拄着额头,眉间轻轻摇动,“我明白了,凶手就是她。”
“什么?”藤村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
“只有想为自己辩解的人才会罗列出那么多,虽然说了很多,但说到底站住脚的根本没有,也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有证据她们也不会逃回日本了,惠子为什么要杀人呢?仅仅是嫉妒?我了解自己的妹妹,更何况她生在警察世家,良好的家教更能保证她身心的健全,她待人都是发自内心的人,如果真的想赢她们的话一定是正大光明的方式,只有她们这些有后路的人才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藤村认真听完,缓缓点了点头,“我也相信惠子,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确认这件事的,既然得到了答案,那我先走了。”
少年微微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惠子以后需要你们的陪伴,少一分猜疑,对大家都好。”
藤村惭愧的向少年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惠子在宫水家的神社附近,想找她的话就过去吧。”少年说完又坐到了沙发上,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藤村快步出门,心里有了久违的豁然开朗的感觉。
与此同时,刘杰和王军缓步进门,与夜神月的目光刚好相对。
“月公子,竹井的案子怎么样了?”刘杰随即开口询问道。
“已经结案了。”夜神月面容自然。
“凶手是?”王军不禁激动的喊了出来。
“村田。”夜神月面无表情,继续说道。
“村田侵犯学生的事情被竹井知道,他自知事情无法隐瞒,便打算揭发村田,可对方快了一步,将人灭口,然后畏罪自杀,你们的案子也就结了。”
“不可能。”王军心里有些愤怒,自己调查的案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接了还是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条件下。他走了过去,死死的抓住了少年的衣领,大声喊道,“如果是夜神局长一定不会这样做。”
“王军。”刘杰伸手制止了他,“你还不明白吗?这就算是谋杀也是与日本学生有关,既然有嫌疑的几个人都离开了,那么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上级下来也不是你我二人的责任了。”
王军沉默不语,刘杰随即将他拽了起来,拉到屋内。
“这世间非黑即白,没有什么事情要践行绝对的正义。”
刘杰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军皱起眉头,“刘队已经知道了?”
“局长的批复,此案结了。”刘杰略显无奈的说道。
王军也垂头丧气,毕竟自己刚从医院得到一个新的证据。
“不过我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刘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刚才那个女孩似乎问了些关于惠子小姐的事,你快追过去,说不定有新线索。”
听到惠子的名字,王军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因为他认定,惠子必定与案件相关联。
几小时前医院的进一步验尸报告指出,村田的脖子下方有一个细小的针孔,由于尸体死亡时间过长,血糖等各项体征无法测量,因此无法判断是什么药品注入,但仍旧对于案件有突破性的进展。
死者并不是因为□□中毒而死,而是因为□□麻痹之后被注射药物致死,而如此精通药理的人,必定了解医术行业,局长的女儿又恰好符合。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药品,□□中毒而死会制造自杀的假象,以自杀结案也是凶手测算过的,思绪如此缜密的人,还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见。
但这个露出的马脚,或许会成为解局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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