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转眼,一年又快过去了。
年节里,大雪纷飞,京都四处大红灯笼高挂,热闹喜庆的不得了,人们都高高兴兴地准备迎接新年。
可就在这时候,豫国北部出事了。
豫国是岛国,七成以上的国民都是靠海吃饭,冬季物资匮乏,气候寒冷,若是在秋季没有储存足够的食物和衣物,就难以熬过冬天,偏偏这一年飓风频发,渔民们不仅生计受阻,连自己吃的食物都没有攒够。雪上加霜的是,这年的冬天很冷,很多人晚上睡前还活着,第二日一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是冻的,也是饿的。
天寒地冻,食物衣物匮乏,加上官府又不作为,这分明是把民众往死路上逼。迫于生计,民众们只好去偷去抢,起先还只是小范围的混乱,官府得知后,出兵镇压,当场打死了数十名百姓。而这一记暴力执法,彻底激怒了民众,大规模的暴动上演了。
按理说自发的民间起义组织,就算来的再气势汹汹,那也是散兵游勇,乌合之众,大冬天的,没钱没武器没物资,怎么打的赢官兵?可也不知怎么的,这股子起义军连战连胜,豫北一共三郡十四城,他们竟然在半月里一举夺下了七城。
三郡郡守这下子是真慌了,连忙报告给了州长官刺史,刺史又报呈豫帝。
豫国开国至今已经几千年了,世袭封荫,传到现在,举国六成以上的官员都是尸位素餐、才不配位。朝中武将一听是要去豫北,和声势已有数十万的起义军打战,纷纷做起了缩头乌龟。
满殿噤声,豫帝实在很忧伤。
平心而论,豫帝也知自己不是雄才伟略家,登基二十载,他御下宽厚,俨然一位长者,而非帝王。
守业是比创业还难的事,豫帝一贯只求祖宗基业不要毁在他手里就好。谁知道这满朝文武,平日里歌功颂德,一旦出了事,竟然没有一个可用的。
就在豫帝满脸愁容的时候,他的准女婿容殊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愿前往豫北,暴乱不止,微臣不归。”
“好好好。”豫帝登时笑的像朵喇叭花,“爱卿忠勇之心,朕心甚慰,赐豫北兵马大元帅,统领豫北三十万将士,即刻前往。”
“是。”
翌日,容殊携护卫队,动身前往豫北。
那一日冰天雪地,昭容早早来到容府。她自小精通琴棋书画,尤善乐器,头天夜里熬了一宿,亲手做了一管排箫,就打算今日一早送给容殊。
容殊将排箫放进衣领内收好,临走时,信誓旦旦地对昭容说,“公主,等我,等我荣立战功归来,完成我们的大婚。”
昭容唯有欣喜地点头。
后来,昭容不记得自己那日清晨,她是哭着还是笑着送他走的,只记得那日早上,晨光很好,迎着晨光北去的容殊光芒万丈,高贵伟岸的像是神话里的神袛。她的目光离不开他,心也离不开他。
容殊不知道,那一日清晨,他携亲卫队策马远去的时候,昭容也策马追了出去,她一直追到城外,直到看不见马队才停下。
昭容微笑着望着远方,容殊,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回来。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昭容还在等。
只是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