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跨年

洛阳初雪

元旦前两日的老君山,风裹着碎雪往衣领里钻。池青的登山包坠得肩带陷进毛衣,华清踮脚往包侧瞟,能看见拉链缝里露出来的暖宝宝包装——除了两人的羽绒服,他还塞了热可可、奶糖,甚至揣了包她爱吃的苏打饼干。

“我来拎点?”她伸手去扯包带,指腹刚碰到布料,就被池青反手握住:“不用,你揣好暖宝宝就行。”他说话时哈出的白气裹着雪粒,额角的汗却顺着下颌往下滑,落进围巾里没了踪影。华清没再争,只是跟在他身后半步,悄悄用指尖勾住背包的底沿,借着上坡的劲儿往上托。

下午五点的山风像冰锥,两人缩在观景台的避风角拆泡面。热水冲下去时腾起的白雾糊了池青的眼镜,他摘下来擦镜片,指节冻得发红,却先把唯一的卤蛋夹进她碗里:“快吃,凉了更胃疼。”泡面汤裹着胡椒的热意滚进喉咙,华清咬着叉子看他,他正低头吸溜面条,睫毛上沾的雪粒化了,顺着眼尾往下淌。

下山的缆车晃得人发晕,池青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掌心的温度裹着汗湿的黏意。车开进洛阳市区时天已经黑透,民宿在老巷子里,推开木门时暖黄的灯光裹着香薰味扑过来——两室一厅的格局,床单是刚晒过的棉麻味,池青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指了指朝南的房间:“你住这间,晒得到太阳。”

华清攥着行李箱拉杆进了屋,关上门的瞬间,心跳突然乱了拍子。她坐在床沿扯了扯衣角,听见外间池青倒水的声响,指尖抠着床单想:他会不会敲门?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借着拿东西的由头进来……直到客厅的灯暗下去,隔壁房间传来轻缓的呼吸声,她才抱着枕头蜷进被子里,耳尖烧得发烫。

【跨夜】

元旦前一天的火锅店里,牛油锅的辣香裹着芝麻酱味钻鼻子。池青给她调的蘸料少麻少辣,还往碗里舀了勺清汤:“垫垫胃,省得等会儿胃疼。”

饭后往应天门走,华清攥着刚租的古装裙摆,杏色的襦裙衬得她脸更白。风卷着碎雪砸在领口,池青伸手碰了碰她的后颈,指尖凉得她一缩:“太冻了,先回去。”他没给她反驳的机会,裹着她的外套把人往出租车里塞,临关车门时还从口袋里摸出暖手宝,塞进她攥着裙摆的手里。

民宿的暖气烘得人发懒,华清刚把襦裙挂上衣架,就听见门被敲响。池青站在门口,头发还沾着外面的雪星:“快零点了,走吧?”

可他没往玄关走,反而跟着她进了房间。两人并肩坐在床沿,床垫陷下去一小块,华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咚咚”的,像敲鼓。池青忽然侧过身,掌心先贴上她的后颈,指腹的温度烫得她一颤,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是比额头轻吻更沉的触碰,带着雪后的冷意和薄荷牙膏的清冽,他的舌尖抵开她的唇瓣时,华清的手指本能地攥住了他的毛衣下摆。心跳混着呼吸缠在一块儿,她能感觉到他的掌心顺着腰侧往下滑,刚碰到裤缝,就被她猛地攥住手腕。

“别……”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抵在他手背上,能摸到他脉搏的跳动。池青的动作顿住,只是俯身把下巴抵在她肩窝,呼吸烫在她颈侧:“好,不碰。”两人就这么抱着,额头抵着额头,能听见彼此胸腔里“咚咚”的震颤,像窗外越下越密的雪。

【零点烟火】

应天门的广场挤得人肩碰肩,池青把华清圈在臂弯里,手肘抵着周遭的人群。倒计时的数字在城楼上亮起来时,他忽然低头凑到她耳边:“去年今天,我在单位写结案报告,泡的面都凉了。”

“那今年……”她的话没说完,十二点的钟声就炸响在夜空里。

周董的《我是如此相信》顺着音响漫开时,烟花“嘭”地炸开在城楼上空,金红的光裹着雪粒落下来,灯笼串顺着城墙亮成一条火龙。池青从背后圈住她,掌心贴在她冻红的耳尖上,指腹蹭过她的耳廓:“今年,有你。”

他的声音裹在音乐里,混着人群的欢呼落进她耳朵。华清仰头看烟花,雪粒落在睫毛上,化了又冻,冻了又化——可后颈贴着他的体温,掌心裹在他的手心里,连风里的冷意,都裹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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