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牵案

星见可能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到了危险,没来得及用他自己特制的手表发送求救,也无法留下其他求救信息,只能用这种有很大不确定性的手段,把大胡子作为线索送入她的视线。

失踪的黄金救援时间是24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失踪者通常还没有被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救援行动的效果和成功率较高。

昨晚察觉到莫名既视感,本来应该马上行动,却偏偏嗜睡症发作,又没带特制促醒剂,不可抗拒地陷入睡眠,只能撑着在睡着前,发送求救信号给叶霜月,并藏起戒指上的六芒星,简单暗示“藏星”,来传递星见可能失踪的信息,好让叶霜月早一步联系星见,核实是否属实,能更快地在她没醒过来的时候展开搜索救援。

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星见出事,仅凭预感,证据不足,报警也无法立案,先用她们的方式查还快一点,毕竟叶霜月是黑客界的无冕之王,在现在监控摄像头打量普及的时代,她的搜索速度极快,监控无法涉及到的部分,还有遍地的出租车司机,这些都是林野的眼睛。

在她来这里的路上已经把她手里的人手都撒出去了,叶霜月也在网络和监控上查找线索。

距离星见失踪已经过去了20小时,希望来得及,不,一定要来得及,她真是受够了总是慢一步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野静心等待着,好在没过多久叶霜月打来了电话,带来了好消息,“我之前一直试图黑进星见的手表,也许是手表出了点问题,一直不成功,直到刚刚才成功激活了定位,我把位置发你手机。”

“我马上过去。”林野立刻起身推门而出。

星见虽然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但他是个机械方面的天才,林野和叶霜月的戒指和手表,都是他和叶霜月合作完成的,叶霜月提供程序软件的设计,星见负责零件制作与组装,通过星见的努力,做出了小巧又方便的求救工具,经过试验市面上的信号屏蔽器,无法屏蔽他所制作的手表和戒指的定位发送。

三人的手表戒指都是需要自己点击求救,才会打开并发送定位的。

遇到来不及点击的情况,就需要从程序上设置好的后门强行打开定位。

不过这么久才成功激活定位,即使查到了位置却不能保证表在的地方就是人在的地方,但也算是重大线索,她肯定要去看看。

……

郊外,林野开着借来的出租车,在距离定位地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徒步靠近不远处的废弃工厂。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周围没有停靠任何交通工具,玻璃窗上积了厚厚的灰,隐约可见里面摆放着一些破旧的箱子,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林野重新来到工厂门口,门把手上挂着粗壮的长着锈斑的铁链,铁链上扣着一把锁,锁身上却没有铁锈。

锁与铁链不匹配,可见确实有人来过,还换过锁,林野伸出揣在口袋里的手,用手里的铁丝探入锁孔,“咔哒”一声,她凭借着手感三秒成功开锁。

“嘎吱”大门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进入了昏暗的工厂,谨慎地把工厂各处走了个遍,没有任何人也没有发现星见的手表。

不过,在玻璃窗看不见的地方,有着几个新鲜的脚印,还有几处灰尘较薄的地方,林野重点在这几个地方摸索,然后在推开一个废弃纸箱后,一个从外面锁上的地下室入口出现在眼前。

蹲下身,掏出铁丝来回几下再次成功开锁,拉开门露出黑黝黝的入口,一股难闻的气味钻入鼻腔,林野把锁塞入口袋,防止被人锁在里面,屏住呼吸,打开手电矮身踏入黑暗。

通道不长,半分钟不到就走到底了,看着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林野沉默了。

狭小的地下室里,到处脏乱不堪,不大的地方挤满了昏迷的小孩,数了数有八个小孩,外加一个失踪的星见,小心踩着窄小的空隙,探了探每个孩子的颈动脉,脉象平稳,大致查看了他们的身体,没有外伤,只是昏迷。

失踪案变成了拐卖案,林野叹气,人是找到了,事情却还没完结,这些人是怎么失踪的?如何到的这里?又要用怎样的方式被送往何处?

从货源到运输线,还有最后的买家,这背后恐怕有着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查来查去牵扯出一个大案子,但以她现在的身份绝对不能卷入其中。

动作迅速的掩盖了自己的痕迹,回到了地面上,确认周围没人也没有窃听设备,拨出了一串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

林野语气严肃:“是我,我这边遇到了紧急情况,找到了九个被拐卖的孩子,需要你那边尽快派人处理,地址我会发给你。”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我会马上派人处理,并且掩盖你在其中的痕迹,你立刻离开那里,注意安全。”

“明白。”林野挂了电话,马上将地址发了过去,并简要说明了地下室所在的方位,然后清理了工厂里自己的痕迹,退回到出租车上,取出小型望远镜观察四周,直到大批警车到来,才放心开车离开。

同时发了信息给叶霜月,告诉她人找到了不用担心。

回到华丰路把车还了,刚松口气,离开分部的门,电话铃声响起。

林野:……

最近每次电话响起好像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她都快PTSD了。

看着来电显示,林野神色一凝,接通了电话,语气调侃:“老板,我记得我在休假没错吧。”

“周也,周小姐。”死亡的气息透着冷气,从这个名字中逸散开来。

对面的称呼猝不及防打散了她原本轻松的心情,心沉了下去。

暴露了?

为什么?

怎么暴露的?

在这最后要收网的关键时刻,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一时间无数的念头划过脑海。

“你不用否认,我都查到你的真名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林野,或者说周也,笑着回到:“怎么了老板,出来混的,用假名或者有个曾用名很正常吧。”

周也,21岁,隶属于省厅公安部,两年前化名“林野”,奉命卧底进入苍兰市古氏集团,搜集走私贩卖武器的犯罪证据,摸清贩卖运输路线,两年时间,她已经彻底理清路线,把消息传回了厅里,两天后有大批武器运输,厅里已经做了详细的部署,准备在那个时候收网,人赃并获,作为消息的提供者,潜入的化妆侦查员,她不需要直接参与抓捕,只需要保持原样,保证运输如期进行。

如今她面临着卧底以来最大的危机,她的真名暴露了,到底暴露到什么地步了无从得知,如果全部暴露了,所有她得知的消息将会报废,两年厅里所有人的努力毁于一旦。

电话那头又投下一个重磅炸弹:“你的母亲叫苏容。”

啊,原来是这个时候,她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

周也有个秘密,她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从有记忆起,偶尔她会在梦里看见零碎的未来,17岁高三的时候,她曾经预见长大后的自己成为了一个罪犯,带着一帮人跟警察火拼,场面太过刺激,当时叛逆期的周也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结果后来的发展出乎了她的预料,她是跟警察火拼了没错,就是多出了一个前提,成为卧底警察之后。

17岁的时候,还有一个印象深刻不明所以的预知梦。

满脸阴狠的男人拿着枪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充满了意味深长,“苏容,有个女儿叫周也,猜猜我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

只有这样一个莫名的片段,但在周也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母亲苏容后,第二天母亲就不见了,一夕之间周围的氛围都变了,还传出了奇怪的传闻。

她的记忆很好,那个满脸阴狠的男人是她现在的老板,古氏集团的掌权人古诚,在看到他资料的那刻她就知道会有这天。

那个片段和如今的对话结合,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预知正在应验。

预知片段里,古诚先是念出了她母亲的名字,下意识把她的名字放在了后面,接着让她猜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的。

可见他是先得知她母亲的身份,通过她母亲的身份顺藤摸瓜查到的她,她母亲消失的原因和后面发生的事情都有了头绪。

她不是没有试过打破预知,却从未成功过,形势总会以各种意外的方式走向既定的命运。

古诚胜券在握地抛出了邀请,“来老地方,我们谈谈?”

这场鸿门宴去还是不去呢?

“行,一个小时后我就到。”这个问题在周也心头浮现片刻,就毫不停顿地一溜烟滑过,答案不会是拒绝,目前而言这并不是个死局,她可不信以她母亲有备无患的性格,消失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后手,而且预知也没有出现自己死亡的情景,还没到绝境。

周也在脑海里仔细推敲。

啊,那些母亲消失后的流言。

她想她知道母亲留给她的后手是什么了。

挂了电话,一边往家里赶,一边第二次拨出了联络人的电话,“是我,我有个问题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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