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不好打车,奚晨一直把洛飞笑送到家,知道小街中午人很多,车子还未到时,洛飞笑暗暗的打起注意,要记得在街口借机下车,省得邀奚晨上楼喝茶的客套话。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奚晨竟然执意要开到她家楼下,不理睬路人丢过来的白眼,不小心撞到买河粉的摊子上,自己的奔驰被剐掉漆,他也不在乎,反倒摇下车窗笑眯眯地跟摊主道歉:“大叔,不好意思,打扰您做生意了!,下回我来吃粉哈。”
见到摊子后面卖炒河粉的大叔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便让自己摇上车窗,奚晨转过头看着洛飞笑,吐了吐舌头:“看来我妈说得对,凡事配上两句好话永远不吃亏!”
洛飞笑听了以后又在心里若有所思,好像爸爸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可当时自己桀骜不驯,于是她决定痛改前非,要亲自下厨做东西给还没吃午饭的奚晨吃。
面对洛飞笑的殷勤关爱,奚晨一时适应不来显得不知所措,他几乎是被洛飞笑扯着西装袖子强行拉下车带走上楼的。
一进家门,洛飞笑连忙沏了一大壶败火的杭白菊,放到茶几上然后她就系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
面很快就煮好了,里面有荷包蛋和橄榄菜,奚晨用筷子搛了一块碎掉的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一口一口吃得很慢。
奚晨安静地低头吃面的时候,洛飞笑拿着花洒独自在阳台里浇花:“这花是原来的室友养的,她走以后,我不忍心看它们死掉,虽然我很不喜欢养花,觉得是没有丝毫‘价值’的爱好!”
嘴里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坚持把每一盆花都浇了个遍,耐热喜旱的仙人掌,也未能幸免,被淋了好些水。
奚晨吃完面,脱下西装丢在沙发上,他走进厨房,很认真地洗干净水池里的脏碗和煮面的锅子。
此刻忽然有敲门声,处在阳台的洛飞笑正被头顶**辣的大太阳晒得头晕眼花,她猛然晃神感觉自己心跳都仿佛要停止了。
因为她看到迟君莫出现在了楼下小街上。
快步地走到门边后,洛飞笑沉静片刻,她打开了门,心想着忍过这一朝,也许就彻底解脱啦。
但是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迟君莫的那一瞬间,她脑袋里空白一片,唯一记的是努力地将自己的上齿抽离下唇,若不慎咬出血来,会很难堪的!
“飞飞。”
这两字像是千金重的磐石,重重的砸在她心上的血肉里,疼得不敢呼吸。
“我来拿爷爷留给我的那块表,它对我很重要!”
看着熟悉的脸上冷若冰霜中依旧藏着孩子气,洛飞笑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扼住,快要喘不上气来。
“等……等一下……我帮你找……”
话都来不及说完,洛飞笑就企图将门关上,很用力,无奈门外的迟君莫,故意与她僵持。
她有多用力,门外的那只手就会更加用力,终于“咣”一声巨响,门撞到到了墙上。
洛飞笑刚刚发过高烧的洛飞笑踉踉跄跄地退后好几步,才没跌倒在地。
“飞飞,怎么了,好大的响声。”奚晨从厨房里出来,穿着“派大星”围裙,他两手全是洗洁精的泡沫,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奚晨看到迟君莫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是好,洗洁精的泡沫一滴一滴地滴在他身上。
“迟君莫你的那块表,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找一下。”
“嗯。”迟君莫的眼眸一转,凌厉而深情“我们一起找。”他牵起洛飞笑的手朝卧室走去,从奚晨身边走过,他的脸上云淡风轻。
“奚晨!”
走到卧室门口时迟君莫回头望着依旧站着不动的奚晨,他忽然笑得娟邪动人:“我可以搭你的顺风车么?随便把扔到个可以打车的地方就好,我是走着来的,可是不想走回去!”
话音落下,他牵着洛飞笑进了房间。
洛飞笑恍恍惚惚关上装着迟君莫日记本的床头柜抽屉,又翻起壁柜的暗格,里面放着好多书。
“这些书,你还要不要?”
“要,我的东西!改天我开车来,统统都带走。”
洛飞笑固执地一本一本拿出来翻过再放回去,虽然她知道书里很难藏下一块手表。
听到厨房里哗哗的水喉流水声。她想,八成奚晨把手洗干净以后,就马上离开了,他根本不理睬迟君莫。
“你现在的样子,没跟我一起时好看。”
“女人不画妆,有谁会真的好看,更何况我不太会画妆。”
洛飞笑咳了下,偷偷吞下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迟君莫缓缓走到她身边。
她不敢抬头,泪眼模糊中,一眼察觉出他的手臂细了好多,心里又立刻涌生出许多不明的情绪。
“飞飞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福泽的洛杉矶总部工作?我的忠告是越快拿回公司的行政权越好,杰克那个聪明能干的犹太人怎么可能真心听命于你这个毫无从商经验的中国女孩!”
看见迟君莫拿起自己一直在看的《欢乐的经济学》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地不停翻页。
洛飞笑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我根本不打算接手福泽,福泽是我爸爸一生的心血,我不允许它有半点闪失。虽然杰克叔叔也许真的不是我接触的那样,不过如今我作为福泽的第一大股东,在乎的只有业绩!”她泯了泯唇又道:“我是个很惜命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吃这种苦。”
“飞飞,你要记住,就算真的是全世界的人对你都别有用心,包括我在内!”合上书时,迟君莫的手似乎有丝丝的颤抖“但至少我永远不会害死你!”
转身离去的迟君莫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块爷爷留下的手表他重新戴回自己的腕间。他走出房间看到奚晨坐在客厅,难掩惊异的表情。
“迟君莫,如果你还想搭顺风车的话,最好快一点!”
“好呀,走吧。我的手表找到啦!”
说着迟君莫已经将门开打,他的大长腿已经踏出门外,似乎知道快些离开这里,是洛飞笑现在唯一希望他做的。
此刻卧室里,洛飞笑呆呆地坐在床边。她用手背抚自己着额头,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发烧了。
“你还好吧?我把迟君莫送回迟氏立刻就回来。嗯!我知道女孩子痛经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你家里有没有红糖,没有的话,我帮你买回来。”
落在耳畔的话,异常温柔,害她用尽全部力气吞下的泪水,卷土重来。蓦地抽回被站在身前的奚晨居高临下握着的那只手,洛飞笑埋头潸然。
幸好,自己崩溃的样子没被迟君莫看到。
可事与愿违,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迟君莫,表情极淡,不同以往的潇洒从容,他嘴唇紧泯一条硬朗的直线。略一踌躇后,他抬起手一拳重重地打在奚晨的左眼上。
奚晨错愕地向后闪躲着,他本能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很快鲜血从他的指缝不断地涌出,被煞白的脸色叫人怵目惊心,他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片刻间,洛飞笑抬起手狠狠地一耳光打在迟君莫的脸上:“你要是打死他……你怎么办?”
手术室外,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映进来好大一块,寂静地走廊似乎显得温暖而庄严,迟君莫不由地想,夕阳的尽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奚晨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快两个小时,已经通知迟双去接他母亲蓝青玉,可人迟迟未到。
“当然角膜穿孔,术后视力通常会受到一些影响。你放心,我刚才和医生谈过了,以奚晨目前的伤势来看应该问题不大。”洛飞笑望着迟君莫正色道。
“我差点忘了飞飞你学过医的!”迟君莫勾着唇角,勉强做出一点表情。
不久之后,迟双和奚晨的母亲蓝青玉赶到了医院。蓝青玉颤颤巍巍十分吃力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洛飞笑赶忙和迟双一起扶她坐下,身为母亲她却表现地十分冷静,一语不发盯着手术室大门,不放任何人在眼里。
迟双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蓝青玉正在发抖的腿上。她走到迟君莫面前,眼中略过的情绪有一丝复杂,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拜托迟先生,下回想要动手打人之前,如果忘了自己是谁,也请考虑考虑想打人是谁!”蓝青玉,开口道。
心领神会,迟双终于抬起手,准备赏迟君莫巴掌。
一把抓住迟双的手腕,洛飞笑的举动,让迟君莫感到意外,他下巴可察觉地颤了下。
“姐姐,还是让他被负罪感折磨久一些的好。挨一耳光就算赎罪的话。太便宜他了。要打也该伯母亲自教训才是,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再做出这种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洛飞笑忽然转头去看坐在不远处的蓝青玉。
蓝青玉依旧目中无人。
又过一会儿,奚晨终于被医生推出手术室,他的半边脸被厚厚的纱布遮住了,不过的他的精神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唇角隐隐约约地上扬着。
洛飞笑怕奚晨刚从手术室里出来身体虚弱特地打开了病房里中央空调的暖风,对此护士小姐似乎很不乐意。
这家全市最好的公立医院眼内科的单人病房更是格外紧张。迟君莫拜托院长时,态度很是诚恳,才将奚晨安排住进来。
蓝青玉趴在病床边上抚摸奚晨的脸颊,反复问他刚刚做完手术疼不疼,也许真的太过担心,她看着有点神经质的。
奚晨只好打起精神一遍又一遍对母亲说,妈妈我不疼,一点也不疼,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视力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洛飞笑在走廊里坐了很久,才疲惫不堪地跟着迟君莫走出医院,她相信迟双会照顾好奚晨的。
黄昏里,街上人来人往车流如织。
迟君莫硬着头问迟双借了车子,来送洛飞笑回家。
“我打算先去海鲜买些海参,拿给陈妈煮粥。晚的话怕买不到特别好的。”迟君莫认真专注地开车,像是唯恐自己再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海参太补,反而容易使伤口发炎的,奚晨今天还不能进食,等明天我去菜场买点猪肝煲汤给他喝。”
迟君莫看着洛飞笑点点头,他相信洛飞笑的专业性,虽然知道她中途退学并没读完医学院。
“飞飞,现在马上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今晚你在医院守一夜吧,晚饭后我过来接你。”
“嗯。”
楼下,洛飞笑一手拉着敞开的车门,想了想她跟迟君莫说:“君君麻烦你去孙记买些吃的,我想拿给迟双姐和伯母,她们现在一定顾不上吃晚饭。”从车上下来,她又叮嘱迟君莫,如果孙记客人很多的话,就算了吧。最好晚上早一点来接她去医院。
从迟君莫手里接过热腾腾的叉烧包和黑芝麻糊,洛飞笑一路快步至三楼奚晨的病房。
病房里,蓝青玉拿着棉签在热气氤氲的玻璃杯里浸湿,轻轻地擦着奚晨的唇,奚晨在病床上睡得很熟,像哭累的婴儿一点没察觉。
昏暗的灯光下,蓝青玉显得比白天更憔悴,长发散下来,披在她单薄的肩上。
“阿姨……迟双姐呢?”洛飞笑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满心的愧疚却不敢说出口。
“她去小晨住的地方,拿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蓝青玉正在专心给儿子梳头发。
“迟双姐她对您儿子是真心的!”,洛飞笑微微笑道,她想让蓝青玉知道自己对奚晨并没有非分之想,即使真的是“红颜祸水”她也要证明自己是个无辜的祸水。
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黑芝麻糊浓浓的香气飘满整个病房,沁人心脾的香甜
“阿姨,趁热喝一点黑芝麻糊吧,还有您爱吃的叉烧包。我听奚晨说你们以前在菜市场的时候……”本来想向蓝青玉示好的洛飞笑,忽然放弃了。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套新的不锈钢餐具,放在茶几上,就默默走开了。
蓝青玉始终没有理睬她,径直进了病房中的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蓝青玉自己主动吃了起来,两手未来得及擦干的水迹和叉烧包流出的酱汁混在一块,自她手心不住地往下滴。蓝青玉一口气吃完整个叉烧包,又给自己舀了满碗的黑芝麻,可能是有点烫,她一面将滚烫黏稠的芝麻糊吹凉一面小口小口地继续吃叉烧包,看着平静而安逸。
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似乎真的不需要别人安慰。
“洛小姐,我有高血压,麻烦你和迟双守着小晨,我听小晨的主治医生说你学过医,如果小晨半夜醒来,你们要立刻叫醒我。”
“好,阿姨您安心睡吧。洛飞笑觉得意外,奚晨在自己家受的伤,蓝青玉竟然还会信任自己。
窗外的天空,特别黑,洛飞笑找了很久,似乎也没找到一颗星星。
离开家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想起自己的妈妈。
差不多快午夜的时候,迟双一手拎着两个超大的购物袋出现在病房,从外面进来的她正在和人讲电话,她眼中满是无奈,口中连连称是,最后她爽快的答应了祖母和一个世家之子相亲。
洛飞笑正用手机看动漫解忧愁,心里隔叽一响,这时床上的奚晨咳了一声,洛飞笑连忙丢下手机,去床边看他。
隔着薄被她用手在奚晨的胸前,缓慢地轻叩抚摸,她知道眼睛受伤的人,眼压也会跟着升高,会觉得头痛或是胸闷。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呆在这?伯母呢?她怎么会不在?”迟双刚按断电话,就马上质问起洛飞笑,她比下午时更加不悦。
“阿姨她在里间已经睡了,奚晨他今晚由我们来照顾。”
“洛飞笑,你走吧,我一个可以的!”
“我读过医学院,留在这里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洛飞笑淡淡地道“角膜穿孔的术后护理对日后视力的恢复尤为重要。”
迟双没再说什么,她更再乎奚晨的眼睛。
洛飞笑静静地站在许久,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多了把椅子,她回头看,迟双正蹲在病床对面的矮柜前,把那两袋子衣服一件一件叠整齐,放进柜子里,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嫌弃,看来是不太欣赏奚晨的着装品味。
奚晨迷糊糊的始终睡不安慰,像小孩子一样,口中梦呓,轻唤妈妈。迟双又问护士小姐借来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看,洛飞笑干脆关上里外间的门,她试着找了些以前自己旁听神经学公开课时,教授讲的能使大脑放松的音乐,放给奚晨听。
音乐那么温柔动听,是基督教的唱诗的伴唱曲,似乎带来了庇佑灵魂的温暖力量。
就着满月泻流落下的皎洁月光,可以依稀看到,远处十几米高的香樟树密密丛丛的叶子,仿佛是暗墨色的,如一把巨大的黑色塑胶伞,撑到天际,夜风袭来时,又如波涛涌起的海面。
临近佛晓,奚晨发烧起来。迟双心急,要找护士打退烧针,被洛飞笑拦下。她问值班护士,要了一些酒精和棉签。然后,将暖风开至更大,她掀去了奚晨身上的薄被,又小心翼翼地脱去他上身的病号服。
烧得咿呀乱语的奚晨有意推开洛飞笑的手,她根本不以为然,还让迟双坐在奚晨的身前两手抱着他,自己拿着棉签用酒精给他擦背降温。
奚晨可能是真的烧得神志不清,他整个身子沉沉地趴在迟双的怀里,顺势将头深深埋在迟双纤秀的颈窝,此刻的奚晨显得很脆弱,简直就像小婴儿在乖嗔地嗅闻妈妈的味道。
“还是叫大夫过来打一针好了。这个起效很慢,他会难受很久的。”用两条细细的手臂环在奚晨腋下,迟双歪着脑袋小声唠叨。
“姐姐你要是实在害羞得受不了。换我来?”洛飞笑瞅着迟双染了红霞似的脸颊,愣是忍着没笑。
“洛飞笑你太小看我了,我哪里会这般没见过市面,以前我在车队的时候,一群男女漫天野地撒泼打滚,小半个月在外面是常事。”
“为什么不继续过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
“因为……我玩累了!”迟双淡淡地笑了。
洛飞笑敛眸,不再言语。
她懂得迟双的不甘心。
奚晨的体温重新恢复正常后,洛飞笑干脆将他汗湿的裤子也一并换下,给他换上新的病号服,洛飞笑又问护士要了一条干净的新床单换上。
早上,主治大夫带了几个年轻的医生来查房,蓝青玉捧着大夫的手一个劲询问儿子的病情,还好医生应对病人家属的经验老道,只字未提昨夜奚晨的发烧的事。巧的是其中一个年轻女医生是洛飞笑读医学院时高年级的学姐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
洛飞笑懒得与她“故人相识”她将奚晨换下来的病号服,抱在怀里偷偷溜出病房去洗。
想不到那位学姐竟然会执着地追到水房来。问她现在做什么工作。她答现在一家奢侈品店里做导购,这个学姐立刻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架势,责怪她不在大三任性退学,觉得以她的专业成绩顺利读研不成问题,即便最终仍旧狠不下心拿手术刀,也还是有机会进入学院的研究室做研究员。
洛飞笑说,自己看重钱,她现在店里买一条裙子的提成比在院里做研究埋头苦干小半年的工资还要多。
那位学姐与她微笑告别的神情不可名状,显然是觉得自己和洛飞笑已经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会再往来。
回到病房,洛飞笑看见奚晨和自己的主治大夫说话时精神比昨晚好了很多,她便趁机选择不告而别!
她和迟君莫一样,还没做好面对奚晨的准备。
心事重重地走出医院正门,抬头望,正对着一轮烈日,整夜未合眼,眼睛被阳光照得很疼很疼。离她不远处,三五个穿棒球衣的年轻人,举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照,不亦乐乎。
黑金搭配的车身,叫太阳晒得流光溢彩,仿佛一尘不染。
车的主人任由路人拍照或是娇嗔道:“这就是迈巴赫么?也不怎么样嘛!”
车里的迟君莫一身笔挺西装,他坐在车里淡定地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异常精致的黑框眼镜,简直是标准的日本卡通漫画里那种斯文败类的模样。
洛飞笑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见过迟君莫最成熟的样子,她以往只在财经新闻里看见过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迟君莫是这副样子的,隔着电视机屏幕,让她心头一悸。
接过迟君莫递来一只保温杯,里面是满满一杯红糖水,洛飞笑一口一口地喝掉了半杯,照顾奚晨整夜的忙碌,胃里早就空落落的,猛地灌了一通儿又热又甜的水进去,她感觉涨得有些难受。
洛飞笑忍不住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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