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笑嫁进迟家之后吕竹烟对她态度,并不及她预想地热情,深宅大院中她们二人除了每天照规矩在湖边吃早餐之外几乎整天碰不到面。
她整天一个人呆着实在闷得难受就突发奇想,独自跑到海边的树林里野餐。结果走着走着就迷了路,联系到救援人员后,她又开始担心肚子太饿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结果发现自己随身从家里带的食物已经冷掉了,就随手捡了些身边的枯树枝,将小笼包烤热来吃。
却不曾想会引着周围枯死的树藤,此刻幸亏救援人员及时赶到将火扑灭。
虽然洛飞笑连衣角都没烧坏一点。周围的树木也最终毫发无伤,但她还是被抓进了警察局。
站在警察局外,洛飞笑沉默不语,静立在她身后的山茶树,蔟蔟飘香,粉嫩诱人,她相形见绌,的苍白脸蛋上沁出细细的汗珠,这样的荒唐可笑的事情,叫她害怕回到迟家面对吕竹烟。
她怀里抱着厚重的帆布帐篷,就像抱着一个巨大的婴儿,背上沉甸甸的背包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本来打算在帐篷里睡个午觉的。
迟君莫动作敏捷地把将停在远处的宾利轿车开过来,然后她将帐篷、背包和洛飞笑统统塞进车里。
“回家?我有点害怕。”
“反正你都已经瞒着所有人从家里溜出来了,你都不知道奶奶她老人家知道你被抓进警察局后,有多担心!”
迟君莫忽然扯过洛飞笑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让原本坚持不懈给自己找“台阶”的洛飞笑,彻底放弃了。
她直截了当地说:“君君,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是有戏剧性的,这说明不了什么!我就算看起来不像个大家闺秀,但也绝没有你想得那么白痴,你可能低估我啦!”蓦地嫣然一笑,洛飞笑像是十分赞同自己所说的话“回到家里,我会立刻向奶奶坦白交代,丢人现眼只是这一回!迟君莫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胎!”
“中午,我接到警察局电话,就立刻回家向奶奶辞行。我说我们结婚有段日子了,想随你一起回北方老家拜见一下岳母大人!迟君莫松开洛飞笑的手专心开车。
“正巧,赶上陈妈从外面进来送老姑奶奶寿宴的请帖,随口就说早上是她把送你出门,上了周叔叔的车。于是奶奶她老人家特地让我拿了些家里的血燕和新会陈皮孝,让我带到你家去!”
车子行驶得很慢,路两旁,树木茂盛,穿着制服的环卫工人拿着橡胶水管在给它们浇水,所以路边的那些树就看起来像是一个个满头大汗的人。
“我妈的确喜欢吃橘子的时候把橘子皮放在暖气上烘干了泡水喝……但你现在还不能去见她,因为我还没告诉她,我结婚了。”洛飞笑觉得些心慌气短,阳春三月里,她竟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迟君莫听完洛飞笑的话,缓缓扬起嘴角,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马上就到我爷爷奶奶的旧居了,他们当年不算很富有时,就是在那里生下我爸爸的。我们也在老房子那边住两天吧。”
“嗯,好!这个提议听起来非常浪漫!”
可当洛飞笑看到旧居里,屋檐下的蜘蛛网中那两只正“相拥而憩”的蜘蛛,就可怜那些爱情片导演整日挖空心思去拍些忽悠人的东西,其实人世间的“风花雪月”大抵如此。
可她身旁的迟君莫非说那是两只雄蜘蛛,还在她耳边吴侬软语道:“飞飞,你不觉不觉得,那一对蜘蛛兄弟在一起很和谐,真像我和尹克互相伤害的样子!”
被迫仔细观察一番后,举着扫帚的洛飞笑手抖得更厉害了,她本来就特别害怕蜘蛛,才拼命打扫,想快点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着恰巧是两只自恋而有好奇心的蜘蛛,他们此时掉在洛飞笑脚边就会齐声问她:“嗨,姑娘,你看我们怎么样?”
那么此刻的洛飞笑一定会媚颜奴骨战战兢兢地对它们说:“一看就知道,二位都是成就非凡的蜘蛛先生!”
可惜他们并没有这样机会,因为它们才刚刚落地就让迟君莫顺手从地上捡起扔到大门外的石狮子脚下,一时半会儿爬不回来。
坐在被迟君莫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石阶上,洛飞笑整个人陷入死机状态,世界上最让她罔知所措的除了大多数人的误解,还有就是迟君莫那忽冷忽热的爱。
所以她只能低着头一口一口喝迟君莫从家里带来的陈妈煲的滑子菇龙骨汤,不久后她把空碗放在石阶上,忍不住打了个嗝:“陈妈是个好人,就是太爱煲汤给人喝了,虽然汤煲得其实还不错。”
“你少喝一点,要不然,夜里老跑厕所很辛苦的!”
洛飞笑怀疑自己是因为龙骨汤实在太补而产生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看自家孩子他爸蹲在枯树枝堆成的篝火前扇个风都这么有味道,他手臂优雅搭在膝盖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飞笑面色抑郁地从石阶上站起来,狠狠地推了下鼻梁上的近视眼镜:“我先去睡了……那些小笼包放到明天一准得坏,你都吃了吧。”
房子太久不人住,楼梯间很黑,虽然院里有灯,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黑悠悠的气氛,真让人不由心慌慌,旋转楼梯,一眼望不到尽头,木质的台阶,一踩上去就“咯吱吱”,洛飞笑每上一个台阶,就“咯吱吱”地响一下,壮着着胆子上了几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尖在冒汗。
这时窗外的夜风从半透明的窗纱外涌进来吹乱了洛飞笑额前的碎发,紧闭的窗子缺了一角玻璃,一轮圆月下有一片小小的人工湖早就枯竭的样子。周围是同样很小的榕树,稀疏的树冠,叫风吹得乱七八糟。她仿佛看见了一群无家可归的野孩子正在外面游荡。
“窗户是坏的,外面风大,你站在那里太久会感冒的!”洛飞笑闻声呆呆地回头看,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顷刻间她被人双手稳稳地抱起来,措不及防,又特别心安理得。
但身体的触觉却敏感得要命,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不停地冒汗,心里乱得只有抱着自己的迟君莫,吓人的咯吱声也无暇顾及。到达楼梯的尽头,迟君莫放下她,然后在长长的走廊里摸索着将灯一盏一盏地打开。
灯亮的那个瞬间,她目光所及处是他的侧脸,他的睫毛他的鼻翼,他的唇角……
翌日,白色条格窗帘,透进淡淡天光,洛飞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迟君莫的手臂一把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勒住自己的肩膀,害她一点动弹不得,只好和他前心贴后背的,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连体婴。
洛飞笑用力地在迟君莫的光溜溜的手臂上烙下自己的齿痕:“我之所以愿意豁出命去,穿着衣服在这发霉的被子里睡一夜,完完全全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是爱你的!但不代表我可以忍受你突然钻到我的被窝里,然后两个人紧紧裹着一条发霉的被子!”
“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我的那条被子好像情况更糟糕!”在她身上重新寻找可以环抱的位置,不敢碰她的腰,迟君莫只能不太厚道地双手环在她耸起的胸部下面一点的地方,于是就稍稍显出了点很有企图心的样子。
“我们还是谈谈条件吧,亲爱的,如果您肯把我从发霉的被窝里放出去,我愿意回敬您一个吻,您考虑下呗?”
“嘴巴?”迟君莫用鼻尖蹭了蹭洛飞笑颈后最敏感的地方,动作又柔又轻。
“……嗯!”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话音未落,迟君莫就将手放开了。
洛飞笑撩开身上那惹人厌的被子,她从床上下来,步至窗前,拉开窗帘,春日清晨最灿烂明媚的阳光,刹那间洒满整个屋子,黄花梨踏上的迟君莫,满脸倦意地按揉着山根处的精明穴,看样子昨晚的他的确备受煎熬。
洛飞笑忽然收敛了嘴角浮现出的笑意,她快步回到榻前,抬手胡乱地用力揉搓此时迟君莫不堪入目的发型,使其更不堪入目。
“我在背包里塞了一床被子,不知怎么得昨天给忘了!”
一动不动的迟君莫,望了她许久,最终还是吻在了她的唇角,随后落在她耳畔的话温柔异常——
“这个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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