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的宾客顿时沸腾起来。
“仙女姐姐！”
“嫦娥仙子！”
“果然貌若天仙！”
“怎么能说是狐狸精呢，俨然是天仙下凡尘啊！”
掌柜的看到这一幕满意的捋着胡须，李元丰早已看呆。
果然这姑娘不说话的时候，真是令人心动。
此后的两个时辰，他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芷儿远远地再看眼里，酸在心里。
田泰然熟练地扬起双手拍了拍，瞬间把众人从幻想中拽了出来。
“各位贵客静一静！”
嗓门挺大，跟容貌有些不符啊！
“我叫田泰然！只是一名普通卖酒女，大家千万别给我贴什么‘酒中嫦娥’‘仙女姐姐’之类的标签，我怕你们日后会失望。”
高帽子谁爱戴谁戴，那玩意儿戴着累得慌！
掌柜的听到一半，正担心会得不到预期的效果，谁承想下面哄笑一片。
“哈哈......仙女姐姐好谦虚啊！”
“姑娘真是风趣。”
“有趣，有趣！”
“不管各位今日是来买酒的抑或是来看我的，都没关系，今日既然见了，那便是一面之缘的朋友！”
此时一位年轻男子轻蔑的冷哼一声。
“本公子何等身份，你一个风尘女子也配与本公子做朋友？”
这人是杨衡，长安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无耻之徒。
“你说谁风尘女子呢！本姑娘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想到长安位高权重者众多，此人大概是某位大官的逆子，田泰然轻笑一声。
“罢了，日久见人心，我到底是什么人，大家日后自然会知道，即便是你自觉高人一等，我也不会自轻自贱，你不愿交我这个朋友，我自然也不愿与你为伍。”
这番话一出，下面掌声一片，杨衡不好发作，暗暗吞下了这口气。
但他岂是忍气吞声之人？
“今天是泰然第一次来长安城，果然气派，名不虚传，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舍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今日便请大家品尝，渭河水酿出来葡萄酒如何？”
此时一位身穿白色圆领袍，头戴黑幞头的男子皱了皱眉。
旁边青衣男子喊道：“姑娘好文采啊！”
田泰然赶紧撇清关系：“不不不，这首诗不是我作的，是著名的唐朝诗人王维所作！”
此时青衣男子惊讶地道：“啊？摩诘兄，老弟怎么不知你还作了这首诗？这么好的诗居然还藏着掖着？”
王维一脸的尴尬：“不瞒裴兄，在下也不知何时作了这首诗。”
“好了，咱们说葡萄酒......”
在田泰然讲解之时，下面的贵客们则纵情声色。
比如其中一个雅间之内，便十分热闹。
一位容貌端庄清雅的女子手持银签笑道：“恭默处十分，贺兄，快请吧！”
贺公子苦笑一声道：“好吧。”
其中一人劝解道：“贺公子莫要太过痴情，不过是一女子而已，这觥筹馆内佳人众多，各个姿色非凡，文采卓然，比如我身旁的这位红儿！”
说着他便用折扇挑了挑红儿的下巴。
“李公子莫要打趣奴家了，若论文采，谁也不敢与许都知相提并论呀！”
听闻此言，满座大笑。
都知，是青楼的身份象征，必须是文采最佳的人才能胜任。
一公子遗憾道：“可这许都知向来只陪行令，不陪客啊！”
许都知只是礼貌地看着众人，并不反驳。
杨衡吊儿郎当的走来。
“谁说的！那是因为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入不了许都知的眼罢了。”
说着拨开了手中的折扇。
其余人回头看到他皆十分恭敬。
“衡兄来了，快上座！”
许都知笑道：“衡公子怎么来了？”
杨衡走到最佳位置坐下：“自然是来看许都知啊！”
“衡公子不要打趣奴家了，公子可要行令吗？”
“算了，那些你们玩玩就是了，本公子不感兴趣。”
他可玩不了如此高雅的东西。
“衡兄，许都知到底为何看不上我等凡夫俗子呢？”
许都知皱了皱眉：“既然各位不行令，奴家就告退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讨论什么。
“因为满城公贵，只一人能入她的眼！”
“哦？那这到底是何人呐？”一群人吃瓜的神情望着他。
他将手中折扇一合：“沈府的沈大公子啊！”
“原来是他啊！哈哈......那许都知可是苦咯！”
杨衡啧啧两声：“也不怪他对沈少夫人念念不忘，本公子也见过几次，确实是姑射仙子之容姿！”
“当真如传言？”
“当真！”
说着杨衡眼中掠过一抹遗憾。
贺公子附和道：“在下有幸见过一次，的确天人之姿。”
其余人皆叹息：“可惜啊可惜，未能亲眼一见！”
随后一公子指着田泰然：“那比之这田姑娘呢？”
“只看刚才未说话之时，的确是容色倾城，可这一开口啊，实在无法与沈少夫人相提并论！”杨衡扯起唇角眯了眯眼：“不过嘛，也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也是，也是啊！这女子声音的确不够柔嫩，但单凭这容貌也足以轰动长安城咯！”
“衡兄，今日怎么未见昢兄？”
“叔父办事去了，最近不在长安。”
“怪不得，否则这等热闹，他定是要来的！”
“若是昢兄见了这田姑娘，怕是也会神魂颠倒了！”
杨衡听闻此言又瞥了一眼台上：幸亏他不在，本公子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对沈少夫人念念不忘的何止沈大公子啊！”
“哦？衡兄，还有谁？”
“有一人为了她疯了，你们不知道吗？”
“衡公子说的可是净业寺里的那位？”
“正是。”
“说起他啊，当年也是极度风光，如今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但是也未必是件坏事，否则，他大概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杨衡双眸冷了下来：“那是自然，若非如此，他必死无疑！”
他咬了咬牙，只恨当年之仇不能痛快利落的报了！
若不是堂兄杨昢阻拦，即便是他疯了，我也要手刃了他！
众人看他神色有些凝重，赶紧恭维：“还是杨丞相厉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