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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舟站在书房门口时，肖许正把那只铜盒往抽屉里塞，金属锁扣撞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刚好落在她泛红的眼角。
“睡不着？” 魏舟端着热好的牛奶站在门口。
肖许猛地抬头，手忙脚乱地合上抽屉，指节磕在木棱上也没顾上揉。她迅速直起身，金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被惯常的笑意取代，“嗯，有点失眠。”
“喝点牛奶吧。”魏舟把玻璃杯递过去，吹了吹指尖，“小心点，还有点烫。”
肖许似是有点意外，随即又笑着点头，轻轻呼了两下，尝了尝：“加糖了？”
“一点点。”魏舟点头，坐到了书房的沙发上，撇了一眼肖许的手指，看有点发红，但也懒得管她，“你要保持身材？”
“美女不都要保持身材的吗？”肖许一边小口嘬着牛奶，一边幽怨第看着魏舟，看到魏舟瘦胳膊瘦腿，却带着线条分明的肌肉感，叹了口气。
“那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我今天刚发现你家地下室是不是有家庭影院？”魏舟被她看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
“看什么？”肖许似乎很感兴趣，奶也不喝了，塞到魏舟手里，“喝不完，你喝了吧。”
魏舟嫌弃地用手捻着杯口，打算一会就倒掉。结果碰上肖许含笑的眼神。
总感觉自己要是不喝，肖许必然还有别的东西等着她。她没点破，只是淡淡点头，下意识端起来一口喝完了。
地下室的影院比想象中宽敞，深灰色丝绒沙发陷下去时带着轻微的叹息声。肖许捧着桶爆米花坐进来，遥控器在指尖转得飞快：“选部温馨的？最近新出的家庭喜剧片，评分很高。”
魏舟挑眉时，屏幕已经亮起。熟悉的片头音乐淌出来，她疑惑地看向肖许。
这不是恐怖片吗？还是经典的老片。
说是老片其实有点过分，也就是前几年的，只不过那阵特效电影风很大，这部用了很多逼真的特效，算是经典的恐怖片，当时吓坏了不少人。
“喜剧啊。” 魏舟憋笑，也拿起颗爆米花含进嘴里，奶油甜味在舌尖化开，“我很少看电影。”
肖许转遥控器的手顿了顿，随即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很高兴地说：“是吗？那正好，一起看好了。” 她往魏舟身边凑了凑，膝盖几乎碰到对方的腿，“我也没看过。”
没看过就好办了，吓不死你。魏舟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想耍她？肖许还嫩着呢。
全然忘了昨天刚被“嫩着呢”的肖许耍了个大的。
银幕上的女鬼刚爬出水井，长发遮住脸的瞬间，肖许突然屏住呼吸，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魏舟。后者正侧头看她，睫毛在暗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你以前也这样整别人？” 魏舟的声音很轻，混着影片里的尖叫声，有种诡异的温柔。
肖许的注意力全在她脸上，没防备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爆米花桶 “咚” 地砸在地毯上。
她慌忙去捡散落的爆米花，指尖却被魏舟按住。
“这片里最吓人的不是女鬼。” 魏舟俯身时，发梢扫过肖许的手背，“是第 47 分钟，镜子里突然多出的手。”
肖许的呼吸猛地一滞。她确实没看过全片，只翻了影评找最吓人的片段，此刻被戳穿，耳根竟有点发烫。正想反驳，却见魏舟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在银幕光线下缩成针尖，直直盯着她身后。
“你、你后面……” 魏舟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住肖许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白。
肖许的后背瞬间爬满寒意，血液仿佛都冻住了。她僵硬地转过头，影院的感应灯不知何时灭了，身后的黑暗像个巨大的黑洞，仿佛真藏着什么东西。
“什、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往魏舟身边缩，肩膀撞到对方的胳膊，才发现魏舟的肩膀在抖 —— 不是害怕，是在憋笑。
“就在... ...” 魏舟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肖许手腕的温度，“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肖许一下子甩飞了手里的爆米花，爆米花像雪花一样散的到处都是。
肖许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银幕上的女鬼刚好发出凄厉的尖叫，她吓得猛地抱住魏舟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魏舟！” 肖许的声音又气又急，眼眶却红了，“你混蛋！”
魏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算把胸口积攒的笑意全都压下去。低头看整个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肖许，呼吸又滞了几息。看肖许实在害怕，于是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怕猫又不得不安抚炸毛的猫的样子：“好了好了，不吓你了。” 她拿起遥控器暂停影片，黑暗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这片子我陪朋友看过三次，最吓人的镜头早就记熟了。”
肖许这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抱着对方的胳膊，慌忙松开手，指尖的麻意顺着神经窜到心口。她别过脸盯着银幕，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谁、谁被吓着了？我只是…… 觉得有点冷。”
影院的空调确实开得低。魏舟起身想去调温度，肖许却突然抓住她的衣角：“别走”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咳，我说别关！继续看下去吧，反正都开了... ...”
片子后半段肖许看得心不在焉，总偷偷用余光瞥魏舟。对方靠在沙发上，侧脸在光影里明明灭灭，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女鬼第二次爬出来时，肖许的手又悄悄伸过去，指尖快要碰到魏舟的手背时，却被对方轻轻接过，握住，用掌心暖着冰凉的指尖。
“还想装不怕？” 魏舟的指尖带着笑意，“怕就直说。”
肖许猛地抽回手，差点带翻旁边的可乐杯：“谁怕了！” 她梗着脖子反驳，却在女鬼第三次尖叫时，又一次条件反射地往魏舟怀里钻。
这次魏舟没推开她。柔软的身体撞进怀里时，带着淡淡的石榴香，和她身上惯有的柑橘冷香不同，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
肖许的耳朵贴在她胸口，能听到平稳的心跳声，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影片结束时，肖许还保持着头埋在魏舟怀里的姿势。
魏舟轻轻拍了拍她：“演完了。”
肖许不动。
魏舟叹了口气，推了推她。
肖许还是不动。
“你看看你后面是谁。”魏舟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说道。
“！”
肖许直接往门口走，爆米花可乐全都不管了。魏舟认命地在后面撅着屁股一点一点收拾。
“魏舟！出来！陪我上楼！”
“不是不怕嘛... ...”魏舟抱着爆米花桶，直了直腰，无语地嘀咕。
等魏舟从家庭影院出来，肖许正靠着墙，抱着手臂四下看着。
“你... ...你今天，睡我房间。”肖许幽怨第看着她。
“那你睡客房？”魏舟挑眉，轻笑。
肖许瞪眼：“凭什么！... ...一起睡... ...”
“哦... ...”魏舟走到肖许身边，也站在楼梯上。虽然肖许身材已经很好了，高挑的个头羡煞旁人，但魏舟还是比她高出一些，这下站的台阶还比她高一个，彻底比她高出一个头，魏舟弯了弯身子，小声说：“和我睡？想得美。”
说完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楼梯转角。
“魏舟！”
没人回答。只有夜风顺着窗户“呜呜”地吹。
“魏... ...魏舟？”肖许硬着头皮贴着墙往上走了两阶，探头看了看，黑黢黢的，没有魏舟的身影。“魏舟，你在吗？”
虽然这是自己家，但是... ...
肖许后头看了看同样黑黢黢的电影院，心里一紧。这一紧不要紧，小腿却有些要抽筋的征兆。
“魏舟！”这次带点哭腔了。
魏舟摸了摸鼻子，从上一层走了下来，无语地看着她。
“还吓我吗？”魏舟嘴角含笑，眼角那颗泪痣也弯了起来。
“混帐东西... ...”肖许骂道。
魏舟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软了软，却还是摇了摇头：“睡一起不行。”
“为什么？” 肖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被拒绝的委屈，“我们都是女的，睡一张床怎么了？”
“那不一样。” 魏舟站起身，理了理被揉皱的睡衣，“你之前要包养我。”
肖许没再争辩，只是低着头踢地毯上的爆米花碎屑，肩膀微微耸动。魏舟转身开灯时，瞥见她偷偷抹了把眼睛。
“晚安。” 魏舟陪她走到门口时，轻轻说了一声晚安。
“晚安。” 肖许声音闷闷的，还维持着低头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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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舟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清晨的阳光爬上脸颊才醒。后背贴着片温热的肌肤，呼吸声轻轻拂过颈窝，带着熟悉的石榴香。
她猛地睁开眼，肖许的手臂正牢牢圈着她的腰，脸颊埋在她的肩窝，睫毛蹭得她锁骨发痒。
“肖许！” 魏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试图推开她。
肖许却抱得更紧了，、含糊不清地嘟囔：“别动…… 再睡会儿。”
魏舟的心跳漏了一拍。晨光透过窗帘缝落在肖许的脸上，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褪去了所有的凌厉和伪装，只剩下孩子气的依赖。
她最终还是没推开。指尖划过肖许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至少这个清晨，没有秘密，没有恐惧，只有阳光和安稳的呼吸声。
肖许：在哪打工不是打工，我家环境还好。
魏舟：...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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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你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