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甜点 小猫

清晨六点十四分,闹钟的铃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尖锐而刺耳。沈临被这突兀的声响惊醒,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按掉了闹钟。窗帘的缝隙间透进一缕灰白的光,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她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世界还笼罩在清晨的朦胧之中。她看见林瑾白的跑车停在街对面,车顶覆着薄霜,像是撒了一层细盐。那辆车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格外醒目,而林瑾白正倚在车门上翻看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沈临注意到她换了双平底鞋,鞋带系得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随手打的结,与她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我买了张记家的肉馅包子,但我记得你说过现在不爱吃韭菜馅了。”配图是冒着热气的早餐袋,旁边放着杯豆浆,杯身画着歪扭的猫咪——正是沈临小学时最爱画的那种。沈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回复键。她想起上周在便利店,自己确实随口说过讨厌韭菜味。那时林瑾白正在隔壁货架挑选咖啡豆,她以为对方没听见,却没想到这句话被如此认真地记下了。

沈临还是不情不愿地起床,穿上校服,洗漱,叫醒妹妹。她深吸了一口气,踏出家门。

林瑾白听到开门声,立刻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犹豫了一两秒,随后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沈临,像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猫。“我给你买了包子!”林瑾白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仿佛这是件天大的喜事。她自顾自地拉上沈临的手往车里走,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无法挣脱。

上车后,沈临对司机说了句:“陈叔早上好,不要陪她瞎忙活儿。”陈叔笑了笑,眼角堆起皱纹:“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林瑾白一听可不乐意了,眉头一皱,质问沈临:“你怎么和陈叔有话聊,和我就没有?”沈临看到林瑾白这咄咄逼人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包子就往她嘴上堵,笑了笑对陈叔说:“陈叔,开去学校吧。”林瑾白被包子堵住嘴,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像只被抢了玩具的猫。

来到学校,豪车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沈临的同学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林瑾白或许早已习惯了这些注视,但沈临没有。她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在背上。趁林瑾白还没下车,沈临已经推开车门,飞快地跑远了,只留下林瑾白在车里愣神。

午休的时候,大家都熙熙攘攘地跑去食堂抢饭。沈临也打算去找张驰吃饭,没想到却被林瑾白抢先一步。

林瑾白手里提着个精致的便当盒,说是家里阿姨做多了,硬塞给沈临。“我在学校里只认识你,所以只能让你吃了。”林瑾白的语气故作轻松,但眼神却紧紧盯着沈临的反应。便当盒一打开,香气四溢,菜品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红烧排骨、清炒时蔬、糖醋里脊,全是沈临爱吃的菜。有些菜品一看就很需要时间精力去制作,林瑾白这人说给自己吃就给自己吃了,太任性了。

沈临看着这餐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林瑾白却偏偏堵着她,不让她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吃了。林瑾白一直在观察沈临的反应,发现她食欲不是很高涨,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不爱吃吗?”沈临夹了块鸡肉,淡淡地说道:“菜还是我爱吃的那个菜,人不是那个人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伪装。

林瑾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筷子在便当盒边缘敲出细碎的声响。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我真的在改。”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小动物。

放学后,沈临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却发现林瑾白已经等在教室门口。她的手里提着个纸袋,里面装着沈临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今天路过,顺便买的。”

林瑾白的语气故作随意,但眼神却出卖了她的紧张。沈临接过纸袋,指尖触到甜品盒的冰凉,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谢谢,但我不能接受你这么多好意。”沈临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瑾白瞬间就失去了光彩,像被谁吸走了魂魄一样,蔫了吧唧的。自尊心强的她随即放了个轻松的口气说:“那我自己吃。”说着,上来拉着沈临的手上了车。

车上,两人没有任何互动。林瑾白一个人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甜品,而沈临看向窗外的夜景。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林瑾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甜品盒的边缘,目光时不时瞥向沈临的侧脸。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沈临的余光捕捉到她的动作,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却依旧保持着沉默。车窗外,霓虹灯的光影在沈临的脸上流转,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林瑾白的心跳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而起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两人。

夜深人静时,沈临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的片段。林瑾白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轻声呢喃:“你到底想怎样……”

而另一边,林瑾白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临的聊天窗口。她的指尖在键盘上徘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送键。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一旁,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窗外的夜色如墨般浓重,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夜空中闪烁的萤火虫。林瑾白的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格外缓慢。

林瑾白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清醒。她靠在窗台上,目光投向远方的夜空,那里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在闪烁。她想起了沈临今天说的那句话:“菜还是我爱吃的那个菜,人不是那个人了。”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沈临在刻意保持距离,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关心。

林瑾白的脑海中浮现出沈临的每一个细节:她走路时微微低头的样子,她皱眉时的认真,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的可爱模样。她记得沈临喜欢的每一样东西,从小时候的歪扭猫咪图案,到长大后的提拉米苏。她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沈临,却发现沈临的心离她越来越远。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手机,再次打开与沈临的聊天窗口。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却又一次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害怕自己的话语会再次让沈临感到不耐烦。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渴望与沈临亲近,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自己的行为会让沈临更加疏远她。

林瑾白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微微亮起,她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她知道沈临对她很重要,但她也清楚沈临的心里有着自己的秘密。她试图去理解沈临,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她轻轻放下手机,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她想起了过去与沈临在一起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的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

夜色越来越浓,林瑾白的房间渐渐陷入了寂静。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然而,她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沈临的身影,那些熟悉的画面让她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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