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天狗食日才刚刚过去,你到春风楼来,要是被言官们知晓此事了,回头又要被参上几本。”
两个身穿华服的少年盘着腿坐在包厢里。
二世子司马俊宇看上去是个孱弱的少年,正好言相劝。
可大世子司马澄宇则是眉目怒气,“不过就是享乐一番,你若不愿意,回宫便是。老夫子天天叨叨叨难道还不够烦?”
“阿兄,那长公主回来了,母妃让我们多加注意言行,圣意权夺不定。”
他颇有些担心。
“真是聒噪,陛下心里自然只有我们俩,何况孤是嫡长孙。”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大人。”
迎面而来的女子衣衫粉艳,包裹着身材若隐若现,令人遐想,妩媚多情的桃花眼里都是对他的濡慕。
司马澄宇愣了愣。
他往日里见两位郡主表妹只觉得中人之姿,皇宫里那位贵妃娘娘也算是惊艳至极,今日这姑娘真真是艳若桃李。
“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豆蔻。”
还没来得及欣赏,又见另一个女郎,浑身带香,芙蓉泣露,快速地贴了过来,又若即若离,半推半就:“大人,奴叫香君。”
司马俊宇也没想到春风楼里会有这样好看的姑娘,一时之间也不好再打扰兄长的雅兴。
“左右那位只不过是女流之辈。兄长,少喝点酒。”
“来来来,多喝些酒。司马澄宇生的像清河王妃,面若中秋之月,身材不高,眼下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大人英明神武,相貌非凡,一定是王孙贵胄。”
香君娇俏的开口。
“前日里闻喜裴氏的裴郎君来了,也没有大人风姿绰约。”
“小娘子嘴巴真甜。”
你一杯我一盏,正是推杯换盏之际。
司马俊宇也阻拦不得,只好称要去解手。
瞧见弟弟出了去,司马澄宇真有些无言以对,不由得道:“打小就是这般闷骚,不知道随谁,骨子里估计也是好色,男儿本色,怎么了?孤将来身份尊贵,岂是寻常人可比?”
“大人,那位小大人和您生的有点相似,似是同胞兄弟。”
“确实是孤的兄弟。你这小嘴,果真会说话,来含口酒喂喂孤。”
正是甜甜蜜蜜,你侬我侬。
“香君在何处啊?”
没想到也有浪荡公子哥来寻香君。
此时司马澄宇已经灌了许多酒下去,再加上香君和豆蔻,你一言我一语的哄得高兴得不得了。
隔着墙,顾琳琅笑得乐不可支。
“好一个美人喝酒。”
那司马俊宇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不过也是在捧杀这长兄而已,今日天子门下,只有两个侄儿,这江山还指不定谁坐呢?
妈妈在旁边请安,“小公子,已经听您的安排,咱们春风楼最漂亮的两个姑娘过来伺候世子爷了。”
司马俊宇微微颔首。
“让他多喝点酒。”
“怎么谁在外面喧闹?二弟怎么还不回来?”
香君有些害怕的依偎在司马澄宇怀里头。
“世子爷,定是南陵王妃外家的几位郎君来了。他们总是蹉跎人,上次我们一个姑娘春杏就被欺负惨了,身上皮肉都烂了。”
“是呀,世子爷,你帮帮咱们吧。”
外面的声音格外的热闹起来,“香君呢?”“豆蔻呢?”“爷几个都来了,怎么不出来迎接。”
司马俊宇只是微微一笑,就等着外面闹起来。
眼下长公主回京,在此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兄长身上,别提母亲了,最是看重长兄,所有的人都围绕着长兄,“圣人意欲过继清河王府世子为嗣,立为储君。”
呵呵。这从巴陵之地归来的长公主顾琳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上将军今天请我看的是什么?兄弟相争?”
顾琳琅眨了眨眼睛。
等到外面的郎君冲了进来,这清河王妃世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正是意气风发,好不自在。
“敢同孤抢人,不耐烦了?”又看着周围人,他非储君,也不是王爷,是不应该称呼自己为孤,但此时他只觉得愈发的怒火了。
“世子爷,世子爷!”“好害怕呀。”“世子爷,你不会打不过这些郎君吧!”
“岂有此理。”
司马澄宇怒火上来了,他冲了出去。
在这靡靡之音的颓废地,王祁安只觉得有些烦。
“我们走吧。”
正巧遇到了顾琳琅,蓦然愣住。眼神呆愣了一刹那。
“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儿。”
却原来上次相见他心不在焉,未曾见到顾琳琅相貌雍容。
顾琳琅对他甜甜一笑,涂山氏,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而后兜头一脚,正中下腹。
“敢动爷的人,莫不是想死?”
随后而来的王祁安更是给他罩了一个框子,狠狠地一通拳脚。
而后风光霁月的王祁安对着顾琳琅说了一句。“走吧。”
“多谢杨郎君。”顾琳琅促狭的笑。
二人扬长而去,只剩下悲愤的清河王府世子从框里掏出来自己的脑袋,心里头是气愤不已。
司马俊宇跑出来的时候,他正和杨家郎君们在一块群殴,说是群殴,其实也算是单方面被殴打。
“叫你们抢我的美人儿。”
“叫你揍我!”
登时闹成一团。
“兄长,这是弘农杨氏的郎君,不能够啊?”
“兄长,别打了。”
“你们给我住手,我阿兄是清河王府世子。”
司马俊宇眼瞅着事情闹大了,连忙冲上去想要挽留局势。
结果也被窝心脚了,那杨氏郎君一听清河王府名字,想到姑母最讨厌清河王妃涂山氏,连忙迎着司马澄宇打了上去。
司马澄宇踢脚过来,正中司马俊宇的髋关节,司马俊宇掉下了楼。
登时,可谓是树倒猢狲散。
上将军王祁安把顾琳琅送回了上将军府,照旧坐在这里喝茶。
湛臣很快的回来了,看着一脸清淡的顾琳琅和一脸吃瓜模样的王翊之。
“你回来的这么快?怎么对付的涂山氏?”
“打蛇打七寸,这是你需要学会的。”顾琳琅开口。而后抿了抿茶。
“回殿下,小公子的话,天狗食日天象刚消失不久,受了惊吓的清河王世子在春风楼喝的酩酊大醉,为了花魁大打出手,清河王府二公子要去劝被失手推下了楼,正是摔得约莫断了条腿,清河王府的人连忙去宫里喊清河王妃,可没想太后发了急症,清河王妃侍候在侧,又去禀报陛下,陛下刚刚休憩,在贵妃宫中,贵妃匆匆唤醒了陛下,圣人雷霆大怒,颇不高兴,说要严惩,南陵王心疼侄子,已经前往春风楼了,南陵王妃却不高兴,也跟着前去了。”
顾琳琅听了半天,倒忍不住笑了。
“真是有趣。这是好大的一个乐子啊。”
她听得高兴,双手拉着王祁安的袖子道。
“今天和风煦日,难为上将军给我找了个乐子。不知可能给长公主府邸写个牌匾。”
纤细白皙的手指抓着他的大袖,他低头看去,恰好见到她潋滟的眸光。
自然是非常配合的来了兴趣。
“殿下有托,自然不负。”
随即起了兴致,命人铺了纸,都说琅琊王氏书法名不虚传,更何况这天下第一行书都流传自王家,他写的字自然是胸有波涛,如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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