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离开了那古庙,而是在一片星河之中,星群/交错间数万繁星在他周身闪着光,时不时的还划过几颗陨石。
亦实亦幻,亦真亦假。
梧苍沿着那星河向前走着,也不知方向。直到一片陨石雨飞来,个个都如人头般大小,他才想举伞去挡,却不想被吸到了一个黑洞当中,那里仍是一片繁星,只不过有三颗星球,一个很大,散发着光和热;一个很小,还可以看到上面有很多环形的奇石。而他们的中间,被隔开了,那隔开来的是一颗蓝色的水球。
“这是什么东西?日月吗?”他茫然。
那月似乎想从一边绕过水球去逐日,可他不知道太阳也在想绕过水球去找他,就这么一直相持着,围着水球转,谁也找不到谁。
梧苍想要靠近些看个究竟,可又是一阵阴风将他卷了起来,又被吹回了庙里。这次不是大厅,也不是什么小房间,然而,在他的面前,用铁链绑着一个人——是贺凌!
“师尊?!”
没有声音……
他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可贺凌现在为鬼身死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梧苍只想赶紧把他给弄下来。
他又掏出两枚雷火,向那铁链扔去,不过只炸开了一半,余下的一根还在上面锁着,摇摇欲坠。刀刃回旋,金属相撞发出叮叮响声,他一把接住坠下来的贺凌,将他抱在怀里。
“救……”他似乎要说什么,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你怎么了?”梧苍抱着他。没有回答,一片沉寂。
他找不到门,便也懒得找了,直接砸墙出去。回头看了一眼那古庙,冷声道:“有空再来砸!”
贺凌还昏迷着,若是现在去鬼城,那些鬼怕是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如还是先将他送回天上的宫里的好。
忠宁长街,仍是那一片繁华。
梧苍一袭白衣,没人知道他是鬼城主,只知他自称贺凌徒弟,将他带回了宫里。一群小神君忙里忙外的跑着,急匆匆的来回穿梭在贺凌宫宇间。
“楚儿!”贺凌一醒来,便下意识喊道。看见身旁的宁川,又看到自己竟是在天界,一瞬间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方才明明还在那古庙里被……就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宫里。
“我?楚苍?”贺凌颤声道,他的语气里似乎莫名的有些恐惧这个名字,不知方才是经历了什么,连眼神中也满是惶惶不安之色。
怎么回事?日上神又是怎么?那间古庙……到底为什么?他的脑子里疑问重重,神经都快打结了,却如何也想不到个所以然来,方才自己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实在不愿再提起。
三日后,鬼城——
“都给我出去!杵在这干什么?我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一个个跟祭奠死人似的!”
自海底古庙回来后,他每日都心神不宁,担心些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而且身上的箭伤,虽然是以人身所致,可耗的还是他本身的法力。
“圣君令曰‘就古庙一事于忠宁殿,会见贺凌少君,以再定夺’。”南欢道。作为篁仪特令的传书文君,她整日倒是闲的很,无所事事。倒是处理人间文事的然殊整日里忙的找不着北。
“贺凌,你可有什么想说的?”篁仪道。他一向做事沉稳,眉眼间从无紧张之意,即便是古庙如此蹊跷之事,也被他说的飘飘然。
“圣君,此事颇有蹊跷,待些时日我会再去一趟。”
“诸位怕是都忘了些什么吧。”众神经中忽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回头望去,正是南陌。
忘了什么呢?众神君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少君古庙之事是由祭祀而起,可却少了两个最不该少的人——木析和负思,还有那两个孩子。”南陌解释道。
若非他说,贺凌怕是早就忘了这二人,他一直被这海底古庙扰着思绪,却忘了引他到这里的人,这两个祭司还有那两个孩子,他们同样被水卷了进来,可又去了哪里?除此以外,更值得怀疑的是那孩子,他们为何一点也不害怕?
难道这是他们设下的局?还是,一切都是提前布下的天罗密网?
“风神说的有理,不若你陪同贺凌再去一趟。”
“…………”他自然是见到贺凌刚被送回来时的样子,伤痕累累,他想想都浑身发颤。
“圣君,古庙之事蹊跷,之中又有邪物伪作日上神之模样,何不请明弦大人同去?”
“风神大人讲的倒是轻巧,明弦大人怕是不在这吧。难不成是不敢去了?”众神君中传来调侃他的声音。
日上神和月下仙常年不在天庭,至于在哪儿,行踪不定,无人知晓,普天之下,日照之处,他皆可存在。
“抱歉诸位,我们来迟了。”殿门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轮日簪,正是日上神。而他身边的那位,红绸束发,锦缎在身的,是月下仙缀云。
真是奇事,日月双神从不参加天庭议会,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出现在这。
南陌像是看到了什么救命恩人似的,瞬间打起了精神,欢声道:“既然二位大人来了,那我也不再多参与。”说罢,便退回了众神君之中。
“听闻此事与我颇有关联啊。”明弦道。
“初见二位大人,烦请照料了。”忠宁长街,微风轻拂,三人缓步而行。
“少君不必如此拘束,干嘛这么无聊,我们所要去的古庙想必是在北冥附近,不过少君伤还未好,何必如此着急,先随我们去歇上一歇。”月下仙道。随即,一架仙车赫然驶来,金佩玉轴,华台白马,极尽奢华。“走吧。”缀云浅笑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浮云挂空,星月为伴,琼香缭绕,落英缤纷。月上白玉阁,月下仙缀云的府邸。
桂花落瓣,拂风而起。这月上之地,竟是一片花海。花海中央,一棵梧桐生的正旺,树下石桌,桂花酒酿。
桂花是缀云最喜欢的植物,以至于他的这片花海里单是桂花树便要过半,只不过那颗梧桐是个例外,那上面缀着一条条闪着星点的红线。
“这不会就是命线吧?”贺凌心疑。
“不错,正是命线。”缀云欣然道。月下仙平日里,除了四处游逛,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那便是给人间的百姓牵红线。有的人是命中注定的姻缘,有的人是后天的一见倾心,如果二人真心向月下仙请愿,那同样将会是一段美谈佳话。“怎么,少君,不若我也给你牵上一根?”
“……呵呵,那还多谢大人,但还是先不用……”贺凌哭笑不得。
梧桐叶下桌前酒,凌云空上缘意游。月上白玉阁,清风微拂,红影绰绰,一派旖旎之景。
“少君不若先同我们讲讲古庙之事。”
贺凌愣了一下,猛地又想起了身上的伤,不禁心上一颤,不过仍是笑脸相迎。
从沼泽坠下去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大厅,仍是那两尊石像,不过,这次他看清楚了,那两尊石像真的是活的,而且他们还在说话,但像是被什么邪魔附了身,只是一直在重复着“这里不能有活人,都得死。”之后他竟是莫名的浑身发软,头昏脑胀,以至于莫名其妙的便被一堆或刀或剑的东西打晕了过去。
在此之前,我们曾说过他醒来时满目惊惶——他看见了梧苍,是他控制了箭雨!
即便这大概率是个幻象,可贺凌仍不免心颤,虽然他相信梧苍,可神鬼之间多少是有些嫌隙,他……毕竟还是天界神神皆畏的鬼城主。
……
二人敛眸不语,尤其是明弦,他并未过多关注贺凌口中的“楚苍”,而他更注重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古庙里?那古庙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又是什么邪祟在那扮成自己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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