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陆君玉翻来覆去睡不着,堪堪披了件衣袍就出了门。在院子里枯坐一个多时辰。
去房间里拿了坛酒。向着玄九的院子走去。
来到玄九的门前,伸手敲门。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便只得推门进去。只见得床铺整齐,可见并没人回来。
转身出去,寂静只余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好在陆君玉有内力,听得到屋顶的声音,便接着树枝飞跃上了屋顶。
见玄九自顾自的喝酒。一道声音搁在清晰的传到玄九耳中:“玄九”。
玄九喝的有些醉,并没有看见人来。顺着声音找过去才发现陆君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放下酒,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见过主上”。
陆君玉将他扶起。躺在房顶上。左手放在脑袋下方枕着,右腿屈起。喝着拿过来的酒,好不快哉。
玄九也随之躺下。只是并没有再饮酒。陆君玉侧头看过来,随即开口问道:“你来王府多久了。”玄九不假思索:“八年多了”。
八年多,弹指一挥间。世事沧桑,变化万千。
“八年多。倒是委屈你了”。玄九不解。:“属下愚钝,不知主上何意”。陆君玉笑着应答:“在我身边做了八年暗卫,不见天日,不论生死。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值不值得你们这么做”。
不一会的时间,一坛酒见了底。可陆君玉似乎并没有尽兴,便拿过了玄九的酒。
玄九淡淡开口:“保护主上是属下的职责,不在乎生死,无关光明或黑暗”。
陆君玉坐起身,思忖着这话。是啊,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主人受到伤害。随即苦笑。
玄九见他喝醉的模样,拿走了陆君玉手中的手。:“主上喝醉了,这酒还是别再喝了”。
陆君玉任由玄九拿走酒,失神的看着玄九。将玄九拉近。胳膊将他桎梏在怀里。玄九也没挣脱,心想着,沉沦一次也好。
借着月光,玄九看到了陆君玉因喝酒而泛红的脸颊。
陆君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后换了个姿势,面对面看着玄九。**逐渐爬上陆君玉的眼睛。对着玄九的唇就亲了下去。
玄九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充满红血丝。却依旧偏过头去。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是他不能。
“王爷,您喝醉了,属下扶您回去”。如果忽略掉他微微发颤的声音,倒真像是个无情的人。
陆君玉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落寞。明明互相喜欢,却偏要装作一副无情的样子,惹人刺痛。
陆君玉任由玄九将他带下来。并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与玄九一起睡在了玄九的房间里。
因为这喝酒的玄九,二人很快入睡。只是陆君玉紧蹙眉头,似乎是做了噩梦。猛的睁开眼,看见躺在身边的人时,才逐渐放松下来。
侧头看着玄九的睡颜,才安心入睡。
翌日清晨。
玄九转醒,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人,露出一抹笑容。揉着自己的发痛的脑袋,向着玄七的院子走去。
玄九在玄七的门上敲了两下,暗哑的嗓音在随后响起:“七哥,我是玄九,开下门”。
玄七打开门,看着玄九宿醉未消的模样,打趣开口:“一向无情的小九也有为爱神伤的一天?”
玄七侧身让玄九进去,为他倒了杯茶。玄九坐在椅子上,轻抿一口茶水:“七哥何必打趣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玄七站在身后为玄九揉着太阳穴。玄七轻叹口气:“你知道的,我最擅洞察人心,你的事瞒不过我”。
玄七擅长洞察人心,不能说是玄九逃不过,王府中无人可以逃过,哪怕他是王爷。
玄九握住他的手,轻声开口:“七哥,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但我与他终究不可能”。
玄七反握住玄九的手,再开口时带了些严肃:“任谁都看得出他对你不同,你真的不打算捅破吗?”
“我们二人身份悬殊,他的后院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玄九神色如常却又带着几分落寞。
玄七张嘴想说劝些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拍了拍玄九的肩:“小九长大了,有些事终要面对的。”
“多谢七哥,我就先回去了”。玄九起身向外走去。玄九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只得将此事做罢。
玄九回到院子,就见桃汐前来。行了一礼:“玄九大人,王爷在书房等您”。玄九不知陆君玉此时找他有何事,却还是跟了过去。
书房门口,桃汐带着玄九推门进去,玄七在空地中间跪了下去:“属下见过主上”。桃汐也是径直走到陆君玉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
陆君玉淡淡瞥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随后低头继续看书。暗沉的声音响起:“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玄九心中一紧,却依旧面色平静:“属下不知王爷所说何事”。陆君玉放下书,而桃汐也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顺带将门关上。
“昨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陆君玉手指轻叩桌面。发出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砸在玄九的心头。玄九慌忙说道:“属下没有”。
陆君玉看着他慌乱的模样,便知道了想知道的答案。半晌才开口道:“你抗拒本王?”甚至称得上厌恶,只是这话陆君玉到底是没说出口。
玄九不解:“主上,此话从何说起”。
“昨日亲你之时,你分明也想要,却为何撇过头去。”陆君玉的语气里难得带着一丝委屈。
玄九不知如何解释。不是抗拒,也非厌恶。只是身份悬殊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陆君玉接着说:“本王不知你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意。可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
玄九看着他,他这是在…表白吗?
玄九苦笑:“王爷的情意属下自然知道,可您是王爷是主子,属下是暗卫是下人,身份悬殊”顿了顿,继续言:“您是苍梧国的逍遥王,多少人对您趋之若鹜,再者…明月应当空,何必染凡尘。”
陆君玉看着他,眼睛逐渐变红。说话时声音带着嘶哑:“明月若不得此尘,高悬于空又如何”。
玄九愣住,没想到陆君玉会说出这种话,只是他依旧摇头拒绝:“王爷,属下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非后宅不宁”。
陆君玉回应着他:“我只会有你一个王君,王府里也只会有你一个主君”。玄九没有回答他,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玄九起身退了出去,独留陆君玉一人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桃汐见状连忙进去稳住陆君玉。
陆君玉在桃汐的搀扶下脚步虚浮的走去软榻上,桃汐也跟着坐了下去。陆君玉靠在桃汐怀里,缓缓开口:“桃汐姐姐,我是得不到爱吗,幼时姨娘不爱我,阿爹常年出征在外,阿娘忧思成疾,如今喜欢的人也拒绝我。或许我本该对情没有一些眷恋”。
桃汐看着他,眼眶发红,陆君玉是她陪着长大的,自幼便是她最亲近的人。桃汐搂着陆君玉。每每陆君玉遇到事情时,都会安慰他,在没人的时候叫他阿玉。
“阿玉,这种事,我本不该说什么,只是你也看得出来,玄九顾虑的事,他总觉得你是酒喝多了冲昏了头才会对他说这些,再找个日子,与他仔细说一番吧”。
桃汐看着怀里的陆君玉,满眼心疼。不知何时,陆君玉睡了过去,桃汐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退了出去。找到李伯:“李伯,晚上的膳食准备的清淡点,顺便熬一碗醒酒汤”。李伯连连答应。
桃汐看了眼书房,就找了个桌子前坐下,看着书房。不凡心里暗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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