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和侍卫们担忧的抽出刀剑护在赫连定与阿九前面,小声嘀咕道,“殿下,这该怎么办?”
赫连定眼里锋芒暗涌,推开云风的护刀,声音低沉的问道,“敢问你们是何方人士?为何将我等困在其中?”
赫连定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他很有军事才能,在紧要关头到底是有点领袖的样子,他打量着这帮“土豹子”,他们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淳朴和憨厚,少了杀手的果敢与凌厉。
身披豹皮的人眉目一挑说道,“你问我们是什么人?嘿嘿,我们是这座山的主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凡从此处经过,必将留下买路钱。”
“云风。”赫连定低沉的叫了一声,云风便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将一包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手里向上撂了两撂。
“我们在此借宿一晚,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这袋金子就全是你们的了。”赫连定说完,看了一眼云风,云风会意的将银袋扔给了身着豹皮的人。
那人身手极快,一下就将钱袋接住,用手拈了拈点分量,很震手,他将满是油垢污渍的头发向后一甩,咧着嘴说,“看你们不像一般百姓,出手如此大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必问那么多?”云风呵斥道。
黑豹子看到用斗篷包裹下的女子,忍不住好奇,又看了看,问道,“这大雪天的,怎么还带个女人?”
赫连定银牙一咬,目似喷出火来,“拿了钱财赶紧走开,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黑豹子对他身后的兄弟们说,“弟兄们,咱多久没见过女人了?这山里多的是豺狼虎豹,唯独缺少女人,我们要不要把她留下?哈哈哈……”
一帮乌合之众纷纷起哄说,“要,让她给我们大哥做个压寨夫人,哈哈哈……”
赫连定怒火上涌,目似欲裂,想要将他们撕成碎片,阿九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妄自乱动。
阿九将风帽子掀开,用绢帕将头发高高挽起,特意露出脸上那块骇人的红斑,她走到赫连定前方说,“这位大哥,你看我美吗?”
黑豹子只看了一眼,立即拉下脸来,答不上话。
阿九见状,摸着自己脸上的红斑说,“这位大哥呀,你可能不知道,这是块毒斑,我不光脸上有,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凡是沾染到它的人必死无疑,你们把我留下,不担心吗?”
黑豹子不可置信的说,“哼,老子见过的毒多了,唬谁呢?”
阿九也冷冷一笑,“天下毒无奇不有,你听过西域的冰狼花吗?它的毒可以说是天下至毒,谁能与它相比呢?”
“冰狼花?”
黑豹子身后一阵议论,他身边一个年迈的老人附耳说道,“冰狼花生长在西域天山之上,只在冰棱上生长开花,五十年一花,花期甚短,它的毒性至阴至寒,这个女人她命不久矣哎。”
黑豹子皱了皱眉头,“看在这么多金子的份上,容你们过一夜,你们就在这边过夜,那边是我们的地盘,不许你们靠近。”
说完,黑豹子带着他的人进了另一个洞口,阿九和赫连定看的很清楚,原来洞口处有个分叉口,这边的洞浅,那边的洞深,还安装了一个石门,怪不得他们进退自如。
黑豹子的人退散开之后,这边就安静了,虽然洞口很浅,遮风避雪已足够了,云风已安排手下们去打猎物,地上也点燃了一堆篝火,洞里有些干柴,他们顺手拈来就用,十分方便。
阿九围着火边坐下,烤着手,赫连定很亲昵的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肩上说,“阿九,我一定会把最好的大夫请来,解了你体内的余毒。”
阿九缩着身子说,“让殿下费心了,洛笙都没有办法,其他大夫更不会有办法的。”
赫连定一边把云风烤好的兔肉拿给她吃,一边说,“回去后,我们再找洛笙,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医好你的。”
“洛笙要有办法早就医了,您不要为我担心,洛笙说我只剩下几年寿命,我只想报了仇,其他的什么也不想了。”
“就是三年,我也要娶你。”
“您这又是何苦呢?娶一个将死之人,对您没有什么好处的。”
“阿桃。”
阿九“嗯”了一声,怔住了,顿了顿说,“我有件事想给您说,在我昏睡一觉醒来后,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要留在魏国,我要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你要反悔了吗?”
“您就当我没有答应过您吧,您心里一直想念的是阿桃,爱的也是她,她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相貌丑陋,身中奇毒的阿九,并非是您心中所爱。”
赫连定伸手去拉阿九的手,被她拒绝了,她刻意往一边挪了挪位置,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他有些失落,“为什么每次当我想靠近你的时候,你就会给我一种距离感。”
阿九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又将话咽了下去,俩人都陷入了尴尬之中,其他侍卫们吃饱后轮班值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听到外面的鸟语声,洞内才有了一丝活跃的气象。
雪终于飘小了,只剩下呼呼的朔风声,山上的积雪约莫半尺来高,树枝被压的低低的,不时还能看见某只小松鼠在枝头上打着滚。
阿九呼出一口热气在手上搓了搓,云风早已命人将猎物烤好,分发给每个人食用,马儿经过一晚上的休养,也精神十足,等待着下一波的路程。
阿九没有看到赫连定,便问云风,云风简单的答道,“殿下起的很早,只交代云风看护好姑娘,自己便出洞查探去了。”
“奥”阿九轻轻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孤身一人在外,总叫人有些担心,便又问了一句,“他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云风摇了摇头,“外面寒气重,姑娘还是在火边等待吧。”
阿九点点头,随着云风复向火边走去,“云风。”
“嗯?”云风停下脚步,回转身子说,“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我想麻烦你去外面看看殿下,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他一个人,我不太放心。”阿九说。
云风似有些为难,“这,可是殿下让我看护好姑娘,如果姑娘出了闪失,我可担当不起。”
“殿下出了闪失你就担当的起了吗?不要忘记,你始终效忠的是殿下,我的情况你知道的,谁能把我怎么样?孰轻孰重你分的清。”阿九说。
“是,姑娘,我这就去。”
“多带几个人。”
云风抱拳点头,随便点了几个人便出了山洞,洞中篝火冉冉,将阿九的影子照印在墙壁上,黑乎乎的一团形状,随着火苗的攒动而动,猛然抬头望去,犹如遇见孤魂猛兽,着实有些骇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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