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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最担心，只有更担心。或许在伊莉斯塔拉的位置感应在太平洋的时候，兰波觉得自己就该意识到的，02都那样了，伊莉斯塔拉能是什么正经人。

在看见一个极其漂亮的金发少女踩着巨大的西洋长剑在水上漂移，并且隔壁水面还冒着大半个章鱼脑袋在咕噜噜冒着泡泡时。

兰波就理解了，怪不得伊莉斯塔拉的定位一直在太平洋呢，这感情是真在海上漫游。

伊莉斯塔拉在水上飘得正起劲呢，作为一个实打实的尸/-体，她真的半点都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她的心跳，也只不过是利用兰波异能模拟出的异能程序而已。

如果此刻有人伸手触摸到她的脖颈，就会发现这个人的温度比冰块还要冷。

事实上，就在兰波快要靠近时，伊莉斯塔拉就已然收到了提醒，看着对方一脸嫌弃时，伊莉斯塔拉也有些怔愣、内心毫无头绪，搞不懂兰波的心怎么像海底针。

而洛夫克拉夫特在注意到伊莉斯塔拉的走神时，轻轻拍了拍水面，用着呕哑嘲喳的诡谲声音将某些音节连成不好听的串珠。

“霍华德，我没事。”，伊莉斯塔拉安抚了两句，就继续踩着剑擦过水面，将平静一扫而空。

是的，在兰波离开后没多久，伊莉斯塔拉就已经搞清楚这只远古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洛夫克拉夫特似乎活了很久，就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太清了，据对方所说，从它有意识起，它就一直生活在海里了。

亚空间开始组合拼接，将数个异次元空间连接在一起，它开始放大又缩小，逐渐把伊莉斯塔拉困于其中，令对方没办法做大开大合的动作。

在亚空间之下，伊莉斯塔拉的剑开始半透明化，横穿在伊莉斯塔拉脚下。

伊莉斯塔拉拦住了想要带她逃跑的洛夫克拉夫特，对于兰波的行为没有任何反抗，她也只是神情淡漠的开口：“我没事，霍华德，你去睡觉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显然，“睡觉”这个词对洛夫克拉夫特的吸引力为百分百，他只犹豫了两秒钟，就动作麻利的消失在了水中，速度快到望尘莫及。

虽然他离开前看了眼伊莉斯塔拉，似乎表示担心，但很快，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要问我什么？”，伊莉斯塔拉没什么兴致的看着自己发白的指尖，她头顶还睡着一个02，对方能量吃太多了，没一会就不行了。“卡莉丝塔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倒不是问你这个。”，兰波蹙起了眉，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就看见伊莉斯塔拉懒洋洋的坐在位置狭隘的亚空间里，兴致不高的模样。

她随意打量了两下被兰波刻意限制范围的亚空间，说：“喔，你想问安全术式的指令？但是很可惜，我并不知道，而知道你想知道的那个家伙已经因为吃坏肚子睡觉了。”

兰波：“……？”

“它不是个程序吗？”，兰波真情实感的发问，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只是内心腹诽：伊莉斯塔拉和02不愧是一家的。

伊莉斯塔拉用“你不是超越者吗？怎么一点世面都不见”的眼神扫过兰波，她满不在乎地说：“因为它吃了我一半的本源，本源就是我的异能核心，如果你硬要问和特异点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同。”

兰波听见伊莉斯塔拉的解释，心里有些疑惑，但内心依旧肯定着对方的非人身份，至于是因为对方此刻诡异的屏蔽了自己的异能还是对方是从某样异能道具走出来的，兰波也不知道了。

伊莉斯塔拉坚持自己是人类，但兰波却无法认同，对方更像将某种定义浅浅套在自己身上，其实并没有领会为什么。

卡莉丝塔却从始到终都不觉得自己是人，尽管兰波嘴上说着对方的自由意志更重要，可是事实上没有人能否定卡莉丝塔的人性与资格，如果有，那就斩一双。

人就是如此双标，即使嘴上说着什么自己一视同仁这种连自己都骗不过的鬼话，但兰波就是心境坦然，沉声道：“你的异能力可以回调时间吧。”

即使再讨厌自己的异能力，伊莉斯塔拉仍然是那副懒懒散散无所谓的模样，她脸上挂着体贴的浅笑说：“如果你是想要用我的异能力……回调到你想要的时间，那么我很遗憾告诉你，那并不是无偿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用你最重要的东西来换，有可能是属于某个人的情感……”

“也有可能是……你的全部。”

中间微妙的停顿并没有阻止伊莉斯塔拉的言语，以至于最后那句话极轻，如果不是对方此刻正置身于兰波的异能力笼罩下，那这句喃喃低语恐怕也只会消散在风中。

“嗯？重要的东西，你的异能限制这么大吗？”，兰波又仔细看了看伊莉斯塔拉的面板，个人设定的修改键虽然是灰色锁定状态，但是他还是能看对方状态的变化。

在看见异能力选项后，极其显眼的三个问号，兰波蹙眉道：“不对吧，你能屏蔽我的异能，更甚至能利用矛盾点将我的异能创造成你的特异点，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你异能的强大。”

“的确，你分析的很对。”伊莉斯塔拉摸了摸身后的长剑，脸上的表情像是悲伤，她又说：“可这又不能说明什么，如果时间类异能没有限制，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早已进化成长生种了。”

嘲讽之意扑面而来，不过伊莉斯塔拉显然没有一定要兰波回答的意思，她像是怀念是摸着剑身，指尖被锋利的刀刃割破，却没有溢出鲜血。

她垂着眼，落寞又悲伤，她说：“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都会得到的，每个人的棋盘上都放置着唯一的未来，我相信命运，所以——沉默吧，在沉默中爆发吧，在沉默中消亡，为既定命运干杯。”

伊莉斯塔拉看向兰波，那双就像天空一样包容万物的蓝色眼眸此刻却染上阴霾。

兰波的瞳孔骤然紧缩，在沉默中失望，在沉默中哭泣，又在沉默中消亡，但——

那双漂亮如大海般清澈见底的蓝色眼眸是什么时候变得生动起来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充满雾霾，再也无法看懂对方眼底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雾霾过后呢？雨过天晴了吗？

没有！通通没有。

保尔向他开了枪，可——为什么？

“就像你一样，兰波，你真的相信神吗？是因为现实无法带来的东西，所以也只能寄托于虚无之物吗？可你如今见到神了，你还会对你的主保持虔诚吗？”

“我已经见识过命运所带给我的痛苦了，她爱我，她多爱我啊——她教会我如何成为一位悲悯众生的神，将我从黑暗中带离，教会我——如何杀死我自己。”

痛苦、麻木、非人异类。

仇恨、哀伤、万念俱灰。

“嘭——”

这次不再是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而是身后传来的子弹声，是穿过亚空间击碎心脏的破裂声，没有击碎他的亚空间，却击碎了他的内心。

“她是母亲，给予我名字，庆祝我的诞生，她教会我面对世间苦楚如何淡漠离去，她爱我，她是那么的爱我，从给予到索取，是你吗？从给予到索求，又是我吗，选择无畏反抗——”

“人总是会对所爱之人要求更多，既希望她理解自己每个想法，又希望她支持自己所有选择，只要一点不对就会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你与他交换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想他未来过得开心顺意还是他成为你想要成为却无法成为的样子？”

＊

暗色赤芒染红实验室每一个角落，往日神明格外偏爱的金发青年此刻不复往日的阴沉，他自信又张扬，脸上挂着不可一世。

他说：“这一次，阿尔蒂尔，为了我的同类，请你去死吧。”

他说：“真是可惜了，你会理解我的对吧，不——你怎么会理解我？”

兰波瞳孔一缩，愕然的看向已经开启异能力向自己冲来的亲友，来不及思考，身体快过本能展开亚空间进行格挡。

诺大的实验室，资料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地上是被打翻的液体，到处都是被毁坏的实验装置，乱码的显示屏，亮光忽闪忽亮，毁坏的电路显露。

只有中间的巨大营养罐还完好无损，半透明的液体中泡着两个小小的孩子，左边的幼童几乎要与实验体融为一体，白发白睫，接近透明的肤色，右边的孩童六七岁模样，赭发在水中飘扬，不健康的瘦弱。

满含冷漠的蓝眸不带情感的扫过兰波的脖颈，子弹擦过脸颊，重力如刀刃刺向肩膀。

“保尔——”，侧身利用亚空间夺过攻击，对上对方的眼眸，内心被刺痛，还未来得及将质问宣之以口，就本能训诫道：“攻击为什么不往要害，我是怎么教你的？如果此刻我是敌人——”

华光逐渐盖住赤芒，兰波没有去管营养罐中的合成异能体，他目光落在眼前被亚空间暂时困住的魏尔伦身上，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几度到了嘴边的昵称通通被咽下，他不解地看着面前有些狼狈却仍然俊美的青年。

——可他注定失望。

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被引来的军队，金发青年低头笑了笑，被压制？别开玩笑了，亲友。

他轻轻启唇，漂亮的唇线随着对方的话语而发生改变，魏尔伦没有停下，他低低的吟唱着。

兰波呼吸都重了几分，彩画集的光芒忽弱忽强，灯光被亚空间碾碎，他强行压下情绪，他看向刚刚战斗时被打到身边的帽子。

“为什么？保尔——”

来不及了，随着释放词接近尾声，军队的脚步声越来越强，兰波看向那两个孩子。

——‘那就……成为我的异能吧。’

魏尔伦的释放词已然念完，他的身上游走着诡异的纹路，可打断他的却是更为熟悉的诡谲赤芒，异能骤然失效，他错愕的看向光芒的中心，毫不犹豫的向前扑去。

异能与异能的相互碰撞，触摸到那个孩子的瞬间，魏尔伦耳边骤然响起刺耳的轰隆声，在一片红光当中，他看到了一抹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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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十五个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