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群里节目助理突然发通告——

各位亲爱的选手们,导师辅导会结束后,请根据分组名单到拾灵寺或者赵氏桥头集合,进行重要内容拍摄。如无特大问题,不能请假!

周蓑云回房去换一身低调的黑色休闲西装,高帮平底鞋,戴了一副金丝眼镜。

下楼集合时,酒店外几台摄像机追拍着在等队友的热门选手。

但简辽燃出现时候,镜头立刻围绕着这颗亮星转,应援的粉丝在警戒线外绕到他身边,喊:“简神,燃哥”,甚至有人喊“燃爷”。

随之粉丝分流,另外一丛小型粉丝团便显露出来,拉青色横幅“竹林深处”的迷弟们统一穿打着“竹笋”logo的应援衣。

沈竹意在旁边跟他们合照、签名。

还有一团穿黑色T恤,举黑翅膀应援棒的是腾墨飞的粉丝,这会儿也尖叫着跟腾墨飞握手。

周蓑云在人流之中找到队友,立刻撤离赶集一样的现场。

“馊鱼!”

“馊鱼!”

这两声喊比张导在楼底下喊“安红我想你”时还要放飞自己,喊出了讨债鬼见到欠债人的心焦和亢奋。

周蓑云停下来,瞧着窜溜到跟前的一个矮男人,普普通通的长相,唯一有特色是大小眼。小的那只,是小时候爬屋顶摔下来扎坏的。

“馊鱼,咋在这里能碰上你呢?”男人热烈握住周蓑云的手,咧嘴笑:“还当上明星了。出息!”

姜随看人,问周蓑云:“认识?”

男人立即回:“当然认识,一条村的,从小玩到大。”

周蓑云笑着看他,戴着社交面具:“江春,怎么在这儿?”

“打工啊,放假陪男朋友出来玩,没想到碰上你了。”江春兴奋地拉着他:“这儿不方便说话,我们到前面去。”

周蓑云拿出手机,有点冷淡,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晚点我拍摄完去找你。”

“都拍摄了。了不起。”江春赶紧拿手机出来,扫周蓑云的二维码,加上后立刻撤退:“回头联系。我不耽误你发财了。”

江春一融入人群,姜随的眉头就皱得快夹死苍蝇,说:“你和他熟吗?突然出现在这里。”

邓岱和周蓑云走得没那么近,但他直肠子,直接说:“朋友久别重逢是好事,就怕是有心人安排的局。”

“是局我也被逼着跳了,能怎么办?”周蓑云冷下脸:“走吧。”

四人赶紧走,谁也没去刷一下直播间,因为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如果被拍下来了又是一场无意义的口水战而已。

但事实上,摄像头那么多,还是被拍了——

[谁要的证据?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证据就摆在眼前了。脸疼吗?]

[哈哈,我现在只有哈哈,太好笑了,哪个富二代认识这么土的人?]

[ZSY装有钱人的现世报来了。]

[就当老子前几天被夺舍了,ZSY果然烂到不能再烂了。脱粉回踩,一辈子黑。]

[AI分析了口型,确实是说一条村的,从小认识到大。没得洗了。]

……

余光同在的粉丝都集体沉默,因为所有的辩解都只是别人继续取笑和攻击的点。

——

赵氏桥头前,周蓑云关注点在其他队伍身上。

目前选了木拱廊桥主题的队伍除了他们,还有《OMG》,《满月经荆棘》以及《反套路乐队》。

有反套路乐队作为对比,舞台压力就给到其他三组。

节目组请了木拱廊桥营造技艺的传承人过来讲解赵氏木桥的前世今生。

“这座桥在古代或许是无名之辈,不像拾灵寺宝塔那么香火鼎盛,但它能屹立几百年不倒,被游客观赏,被史学家称颂,说明它足够坚毅,足够谦逊,才等到文化和实用价值被挖掘出来的今天。

在这里我也勉励年轻人们,无论有名无名,把自己夯实了,哪里不好别灰心,再修一修,别急着全盘否认自己,一定能坚持到被看见的一天。”

传承人眉目慈善,给在场选手们送祝福语。

周蓑云就在传承人身旁,心里一暖,浓稠的情绪消解了一半。

拍摄过后,团队自由行动。

日暮时分,姜随感慨:“这一天就要过去了,我们是定了方向,可是其他进度都是零啊。”

周蓑云正在回复信息,抬头说一句:“要能熬夜,今晚就都到我房间,先把初版定了。”

邓岱赞同:“节目组租了两家酒吧当排练室,按照报名顺序订排练时间。我们明天下午去走一遍,后天再走一遍,赶在后天晚上把资料提交了吧。”

周蓑云脸上蒙着一层灰:“先这么安排。晚上集合。我有点事先走了。”

——

“馊鱼这儿。”

还是那家临河咖啡店,江春坐在窗户边半起身。

周蓑云坐过去,问他:“早到了?”

“早到了。”江春给他推了一杯水,问:“喝点什么吗?”

“不喝了。”周蓑云直截了当:“我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江春大小眼滑稽一转:“什么事?”

“是不是别人喊你来找我?”

江春怒瞪眼,急了:“你以为我来是为了讹你?我真是路过正好看见你。”

“我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一眼就认出我?”

周蓑云扶了扶金丝眼镜,“而且我还穿成这样。”

“咱两什么关系?小时候一块摸黑去坟地找吃的,你抹了烟灰我也一眼就认出你。那些年都当白过了?”

江春是一个孤儿,在村里经常受欺负。

“谁半夜三更去给你剪锁?谁不吃不喝也要给你送吃的?你都忘了?”江春眼眶红了。

“就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才问,谁让你过来找我的?”周蓑云仍旧平淡地问。

江春有点怵,周蓑云的狠劲他见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发誓,我来这儿是陪我男友旅游的。”

周蓑云打量他后脖子,没有抑制贴。“你男友呢?”

“在楼下等我。”江春别扭,说:“我跟你不同,我没什么技能,长得也不怎么好看,有个男朋友照顾着已经很幸运。”

周蓑云思考了一圈楼下的客人,是有那么一个男人穿素黄工装背心,正和人兜售景区特价票。

“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代理商啊,给人当中介,赚得不错。”江春解释:“我过两天就走了,一走咱们肯定以后不会再见面,所以我才约你出来。当年我赶去你家时候,你已经被周家接走了,你养父母半句话不吭,这么多年你也没登过一次扣扣,也没写过一封信,我以为你家里把你送出国了呢。”

周蓑云跟他碰杯,笑得不真切:“你小子当初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还怪我?”

江春也笑:“那不是因为人死了,我怕有人赖我头上,村里就数我最好欺负,安个罪行丢进牢里,外边谁会给我打官司?”

周蓑云话说到这,紧赶着问:“那个人怎么死的?”

江春嘴快:“自杀呗。他把人家糟蹋了,自己就跑到河边喝农药,倒进水里死了。”

“你不救他?”

“我喊人了。路上遇到沈奋雄,他骑车去喊人来,结果还是迟了。”江春悻悻,苦闷道:“你也是倒霉,为什么放学去那里?这不都要回周家了。”

周蓑云:“我根本没见到河里有人,刘凌进骗我去河边,说你在河边给人打了。我也压根不知道我爸已经联系上我亲生爸们。直到车子开进村,他们才叫我去收拾行李。”

江春咕哝:“是不是刘凌进想着把你送进去,你就彻底没办法回周家,他儿子就能继续当太子爷?”

“办案的人上心,要求做尸检,所以我感谢法治社会。”

讲起旧事,周蓑云心里像有一个无底洞,烧着一团无明业火。

“所以你也不能怪我跑路,我怕他们把我和你都送进去吃牢饭,而且你罪名摘了,指不定大家还怪我见死不救。”江春大倒苦水:“你都不知道我在村里的日子有多难。”

“看得出来挺难的。”周蓑云盯着他磨毛边的格子衬衫袖子,说:“我们也是朋友,有困难可以直接说。”

江春咕隆大口喝水,杯子咚地砸桌上,说:“馊鱼,你受了多少罪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我绝不拖你后腿。你一定要出名,那样就算我没办法再见到你,也能指给别人看,说这是我哥们,大明星。”

“好。我争取给你长脸。”周蓑云跟他碰杯。

江春此刻才舒口气,终于从周蓑云的脸上看见了岁月礼遇之后的恬然。

回到酒店,周蓑云召唤队友,四人凑在一块熬夜赶工。

四人在强大、包容的概念词共识上发散,提出曲子前奏一上来就要是暴风雨式的和弦,直接洗礼听众的耳朵。

通过连复段来加深那种强大、坚毅的感受,步方期的鼓点率先用力地亮相。

为了避免用其他组会用到的吹奏类传统乐器,周蓑云提出用录制的编钟音以及人声来垫音,增加气势。

此外,词的方面力求在大气、博爱中,让个体也找到共鸣。

邓岱根据词的方向,哼了一小段前奏,周蓑云调整了前奏进入主歌的旋律。

之后一切像帆有了风向,四人都在统一的方向上头脑风暴。

第二天早上,周蓑云用电脑录了一遍简单的词曲,导出文件传到其余人邮箱,然后四人洗漱完,齐齐整整去吃早餐。

酒店餐厅,其余组也出现了一副像被丧尸咬过,肢体僵硬,面容蜡黄的症状。

姜随乐了:“大学期末考试后的饭堂也是这样。”

周蓑云打个哈欠:“卷生卷死。”

邓岱收起手机,说:“一共两家酒吧腾出来当排练场,排练登记表上面只有下午五点有空位,我填上了。”

姜随:“下午六点酒吧就关门接客,五点我们排个锤子。”

邓岱:“本来昨晚我就想填了下午两点,两点到四点半还有两个多小时,但是酒吧老板把位置锁死了,刚刚才开放。”

周蓑云拉开公共编辑的排期表,两点到四点半的那组是《黑鲨大殿堂》,捞腾墨飞的那组。

周蓑云:“我们回去把曲子和词弄一个完整版本,下午排练后再调整一版,明早把demo传给节目组,其他的现场彩排再调吧。”

时间紧,没办法打磨作品,大家都理解这种仓促上台的情况。

果然四人分开滚回房,闭关写歌,到下午两点对了一次,没啥问题,步方期开始制作舞台演出的画面资料。

周蓑云看到步方期用Pr剪出来的素材,不得不当场跪在床上喊一声:“步哥,你是神。”

步方期:“我以前在广告公司当后期,觉得憋屈才去学打鼓的。”

四人出发去排练。

为了避开直播镜头,周蓑云领着队友从厨房后门溜出去。

工作人员会清完上一场排练的选手,才让下一场的人进去,来保证赛前不互相抄袭的情况。

四人赶在酒吧做生意前,火急火燎走了五遍,效率高得不像第一次配合。

排练完,周蓑云收拾东西,姜随又在那里5G冲浪,咋咋呼呼说:“简老师怎么也去排练现场?这不是你那个朋友吗?”

周蓑云凑过去看,简辽燃和江春坐在酒吧的桌边玩牌,拿签子当筹码,简辽燃手已经摞了一小叠,江春急得满头大汗撸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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