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后座，黎粒眼泪都快出来了，权至龙小心翼翼地用光秃秃的手指轻轻帮她扣了两下，好容易才把眼睫毛从她眼睛里搞出来。她强忍着泪水眨眨眼，将自己的地址报给司机，“麻烦先送我回去吧！”虽然觉得权至龙应该挺爱干净，但是黎粒还是有些担心，这会儿她显然更想给自己来点眼药水消消毒。

“先去附近的药店买个眼药水吧。”看了一眼就大概知道黎粒的想法，权至龙在旁边补充说道，给司机指路，“您往前开出去，路口右转就有药店。”虽然便利店也有眼药水，但是显然这里的药店要更近一些。

要不是情况紧急，他甚至都不想在这附近停留。

今天他是临时起意约朋友到来这儿喝酒，应该是没有人蹲到他。为安全起见，刚刚也没出门去接黎粒，但是不确定有没有人在这儿蹲着，毕竟这是他常来的地方。

这会儿两人一起离开，说不定已经被蹲到，拍到照片。权至龙心里想着这事儿，面上表情就显得不大好，得亏黎粒根本睁不开眼睛，否则真要叫她吓一跳。

代驾当然也认出权至龙，但只默默看着，不敢声张。全程围观了权至龙的情绪变化，以及他偷偷摸摸的靠近，只觉得原来明星也是普通人，有种上网公之于众的冲动。不过显然他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尤其这种名人的单子，几乎消息一出就能倒推到他这儿。

很快就到了黎粒的小区，她的酒气也散了一些，这会儿精神已经好了不少。

她转头看了看陷入沉思的权至龙，笑着说道：“今天谢谢哥哥的酒，你的朋友很有趣，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约。也不等你开完演唱会了，明天或者后天，你有时间的话，请你吃饭吧~”黎粒下车之后给权至龙鞠了一躬，“那就，晚安呐，路上小心~”

说完，头也不回往家里走，都不给权至龙送她上门的机会。等拐进花园，她才放缓脚步，轻轻舒了口气，以后要慢慢的减少跟他接触才行。

权至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看来她约的这顿饭，短时间内是吃不成了。他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心里想的是自己即将要发布的新曲，那首已经在脑海里酝酿很久的歌曲。

第二天，黎粒刚到公司就发现不对，大家看她的眼神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上论坛一看就发现了端倪。尽管大家讨论用词很隐晦，但是她还是循迹发现了那个所谓的小道消息。就几张照片，然后抢眼的文案，吸引不少流量。

而当事人的意愿，完全不被顾及。

黎粒无奈，这会儿发帖解释也不太对劲儿，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顺道跟公司负责这块的人发了几条信息。当然了，她并不是艺人，也没有被管理的必要，可能压力都会给到权至龙那边。

练习室里，成秀贺正在跟舞蹈老师沟通，黎粒之前提议让这些女孩儿录几个复刻师姐们歌曲的视频，这会儿还要跟老师商量细节的变动。以及，不同歌曲应该由哪几个人组合去演出，达到视频拍摄的最佳效果。

没有昂贵的后期，没有过多的镜头，单纯的练习室拍摄，考验的就不仅仅是练习生们的技术了，还得看老师安排的曲目动作能不能吸睛。

显然这事儿很麻烦，但是大家都很乐意有这样一个曝光的机会，哪怕不是在官网上。

舞蹈老师低声跟成秀贺八卦，“您跟Lili那么熟，她没跟你讲一讲？听说不止拍到她跟权至龙，还有公司的几个男团成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可信度挺高。虽然我觉得那些照片都很糊，但如果到时候新闻铺天盖地，十张嘴都说不清。”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担心，“公司不会对她有意见吧，到时候会不会需要她引咎辞职啊？！”想想都觉得实在太可惜了。

因为谈个恋爱就失去工作，舞蹈老师觉得，这恋爱不谈也罢。

“没讲过，但是新闻应该都是假的。你看她，每天陪着这些孩子加班加点，像是有对象的人嘛？！”他笑着调侃道，“你看看你自己，每天都踩点下班想着去约会，她倒好，恨不得待到公司熄灯的最后一刻。如果有，那她的男朋友也太惨了！”

想想都觉得好笑，两人聊着聊着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让刚刚从办公室过来的黎粒忍不住好奇，她站了一小会儿，才发现原来是在聊自己的八卦！

黎粒双手叉在胸前，半依靠在墙上，听着这两人噼里啪啦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她的视线快要将成秀贺盯穿了，但是对方毫无察觉，一直聊到一首歌放完，大家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们。

成秀贺顺着大家的视线回头，就看到黎粒挑眉看他，略微带了一丝丝被抓包的尴尬，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来得正好，大家都准备好等着给你展示一下成果呢，快过来看看。”说着，也不给黎粒发言的机会，示意郑艺准备好音乐，然后就让舞蹈老师带领大家开始表演。

黎粒想骂人来着，没逮着机会，她深深看了一眼成秀贺，暗暗将这笔账记在了心里，等着以后再跟他慢慢算。

她走到相机前，看着拍摄的结果，三台相机，三个机位，加上黎粒要求的一些运镜的拍摄，足够剪辑一条很不错的视频了。黎粒表扬了一下紧跟自己需求的郑艺，“这些素材拍得很好，基本上够用了，到时候再补几个特写镜头就行。”

说着，招呼成秀贺开始讨论剪辑的方向。他们一边聊，一边往会议室去，留在原地的舞蹈老师深深舒口气，刚刚可吓死她！

转头就对上裴珠玹的眼神，她尴尬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收获室内几个小盆友的善意嘲笑。说起来，虽然但是，大家都挺怕黎粒的。

等他们都离开，练习室就剩下几个练习生，高蒽拉着朴绣荣八卦，“你说网上的消息是真的吗？！”她可是冲浪小能手，绝对不会错过网上的任何一条关于公司人员的八卦信息，致力于在上面发现自己的名字，虽然还没有成功过。

“应该是假的吧，感觉LILI欧尼应该配更高更帅的美男子，公司那几个小屁孩儿跟她也不搭，年下一点都不好。”朴绣荣开始畅想，“我觉得她适合找个演员，或者企业高管，又高又帅的那种酷哥，站在一起绝对会很好看！”

颜狗如她，眼里只有黎粒的美貌，希望能给她拉个配得上的脸。如果黎粒真跟权至龙在一起，她想，她会在心里暗暗脱粉的。

高蒽是不懂她的小心思，只觉得她的建议还不错，“我们公司也有挺好看的哥哥，就是不知道欧尼喜不喜欢。”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你说为什么她就能这么幸运，每次都被拍，每次都有流量呢！”

这事儿换做是她们，有这么些关注度，早就开始筹谋出道之路了。可是这些东西放在黎粒身上，真的是白瞎了那欧气。

说起这事儿，朴绣荣也是深有感触，毕竟第二次考核的成绩公布也过去一个周末了，大家都能看到两次考核公布的结果引起的讨论度，以及各自吸引到的粉丝。很现实的一个评判标准就是，关于两人的热帖到底有多少。

没有官方的统计数据，只能通过大家上网多留意去统计，朴绣荣是算不过来，但是网友可以。她将自己刷到的信息跟高蒽分享，边上一直沉默不语没有参加过讨论的金丽妍发声了，“所以，你们想当下一个第一名？”

她充满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想争取一个出道位？！”作为有点关系走了后门进来的特殊人员，她相比其他人，内部的一些消息可灵通了。

至少她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今公布的这些第一名，跟最终的出道位可以说是关系不大。哪怕你的人气高涨到能拼得过部分糊团成员，如果不能跟公司的理念匹配，也不可能会被选入出道位。

成团，可不仅仅是考核个人能力，还得看团队的匹配度。

这个事情其实不用她说，大家也心里有点底。毕竟按照黎粒推算的时间，她们会有大概十次的考核，那就意味着会有十个第一名。但在少时之后，公司再没有推出大型团的计划，给她们的方案里也写清楚了，是三到七人的小团。

那也就意味着，会有将近一半的第一名，仅仅是获得了公布的机会，不会在这一次成团。而错过这一次，下一个女团，估计是真的遥遥无期了。

“当然是能出道最好！”朴绣荣狠狠地说道，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裴珠玹身上，她拉着姜瑟琪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总觉得她们俩拿了第一之后，关系亲近很多。很多她们聊的话题是朴绣荣无法插足的，也让她对下一个第一名充满了渴望！

金丽妍还想说什么，高蒽已经打断她的话，“我们去食堂吧，这会儿该吃饭了。”什么都不能影响她干饭，在下定决心要减肥之后，高蒽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减脂餐，今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去食堂吃个烤肠。

她们从裴珠玹身边走过时，隐约听到两人在聊画报广告之类的通告，忍不住对视一眼，心中的惊涛骇浪岂是一两句话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