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客远归

“父皇也不知是在犹豫什么,楚逸都关在锦衣司这么些天了,还没论罪处斩!”

“五哥莫急,人都进了锦衣司,就算日后能苟活下来,想必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到时候,他是生是死,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京城香云坊里,几位皇子今日小聚,开口便是要定下楚逸的生死,彷佛在他们眼里,楚逸不过是一只蝼蚁。

“六弟言之尚早,人在锦衣司里,咱们又见不着,谁知道锦衣司的那帮狗奴才,有没有认真照规矩办事儿呢!”

“五哥难道没听说,昨夜锦衣司已经派人传唤了太医进去吗?”

“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掩人耳目呢?”

连着被五皇子驳了好几句,六皇子难免觉得奇怪,“五哥今儿是怎么了?像是铁了心要让楚逸死在锦衣司里似的,怎么,五哥是有什么把柄在楚逸手里握着么?”

“胡说!”

五皇子闻言当即反驳,这也让六皇子确定,他的猜测没错。

不知楚逸究竟抓住了五皇子什么把柄,不过看样子五皇子颇为忌惮,这把柄要是能抓到自己手里就好了,六皇子心里暗忖,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五皇子一眼。

可他这心思,下一秒就落空了。

“看样子,六哥是还没收到风声呢!”

从进来坐下,便一言不发的九皇子适时开了口,“六哥难道没听说吗?楚逸被八哥捉拿进京之前,就派人暗中呈递了秘折给父皇。据说,那秘折里上奏的,都是袁衡这些年多方勾结、私贩盐铁、藏污纳贿的铁证,要不是如此,父皇早就下旨斩立决了!”

“九弟所言可真?看你一向不声不响闷葫芦一个,这消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这消息当然是真的,否则,今日也不敢贸然请两位哥哥来啊!您看五哥,他定是早就听到风声了!我今日原本也请了八哥的,可惜,八哥贵人事忙,不肯赏脸呢!”

六皇子闻言,看了看五皇子,心想这消息八成是真的。

“两位哥哥想必心里都有数,这些年,咱们兄弟也没少花心思、用手段去笼络袁衡,指不定都被袁衡记在册子里了,不过,这点儿小事,想必父皇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申斥几句罢了,五哥和六哥倒也不必过分担忧!”

九皇子说完,看着两位哥哥当即变了脸色,便端起茶杯喝茶,嘴角的讽笑一闪即逝。

若是真如他所言,五皇子和六皇子仅仅是明面上拉拢袁衡也就罢了,可实际上,他们却是早就上了袁衡的贼船!

只是不知,究竟是谁的手伸的更长些。

不过眼下,不管谁的手伸的更长,一旦被查明属实,迟早会被皇上一齐斩断。

他们的父皇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否则也不会夺了前朝的江山了。

“八哥今日没来,两位哥哥何不抽空去八哥府上坐坐,八哥一向得父皇青眼,想必知道得多些!”

“哼!老八?他不过是仗着他母妃得宠罢了!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比楚逸的出身好那么一丁点儿罢了!他未必没有动过拉拢袁衡的心思,兴许是人家瞧不上他!”

五皇子此言一出,六皇子眼底的鄙夷之色更重了。

真是祸到临头还嘴硬!看样子,他是要寻个由头去会一会老八了。

在六皇子看来,楚凌定是事先知道些什么,否则,他未必不想在押解楚逸回京的路上就了结了他。

可惜,六皇子总觉得五皇子蠢,其实他自己也没聪明到哪里去,有道是智者多思,愚者多虑,他便是自个儿想多了。

楚凌并不是没有动过路上就了结了楚逸的心思,可惜,楚逸也并非是个软柿子,否则,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在旧都办了好几年的差,诛杀了那么多前朝逆党。

几番试探,他定然知道,楚逸绝非是他们眼中的泛泛蝼蚁,若不能一击必杀,便只能慢慢借别人的手磋磨,以待时机。

再则,楚凌留着楚逸的性命押解进京,一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办好自己的差事,二来,便是想给其他几位皇子添堵,最好能把他们都拉下水。

眼瞧着今日之行,目的已经达到,九皇子便施施然先行离场。

“两位哥哥慢聊,这香云坊弟弟我今晚已经包下来了,权当做弟弟的孝敬两位哥哥,弟弟府中有事,先走一步!”

历来他们兄弟小聚,九皇子都是略坐坐就走,只是今日难得是他组局相邀,没承想依旧是先走了。

“这老九,算了,好歹他还识点趣儿!”

话音刚落,香云坊的姑娘们鱼贯而入,五皇子当即就笑开了怀,招呼六皇子举杯畅饮。

六皇子原本还想着楚逸秘奏之事,可温香软玉一齐凑上来,下一秒,他便倒在了软云堆里。

九皇子离去之时回看身后,眼底的鄙夷之色显露无疑。

“来人,去告诉七哥,他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三日后的夜晚,夜半子时,几波死士先后从不同的方位直奔锦衣司。

就在这些死士先后进去之后不久,锦衣司的牢狱便燃起了冲天火光。

燃起的熊熊大火中,刀光剑影纷乱,锦衣司指挥使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这才保住了楚逸。

等在自家府邸的五皇子和六皇子,望着锦衣司的方向,不约而同的瞪大了双眼,随后急得跳脚,好端端的暗杀,怎么就演变成火烧锦衣司了呢?

幸好派出去的都是事先服了毒的死士,决计不会留下活口,否则,此事难以善了。

而九皇子这边,看到火光之后,便安然就寝了,睡前还想着,改日便去七哥府上探病,对了,还要叫上五哥六哥一起。

指挥使派人安顿好楚逸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去宫里禀报了。

兹事体大,锦衣司被放火烧了刑狱,烧死个把囚犯事小,损失颜面事大。

毕竟众所周知,锦衣司隶属皇上麾下,是皇上的鹰犬,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眼下,指挥使越想越害怕,骑在马上两股战战,下马的时候险些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夜间宫门被层层叩开,指挥使拿着令牌一路疾驰,见到皇上之后,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地将今夜之事尽数禀报。

皇上寝宫书房内霎时一片死寂,片刻之后,一方砚台“嘭”的一声贴着指挥使的脑袋,砸到了他身后的门槛上。

指挥使汗如雨下,大气都不敢出,随后面前接连砸下其他东西,满地狼藉。

屋外候着的太监立即使了眼色,将所有的宫人尽数摒退,自己也退了几步。

良久,书房里的动静平息了,指挥使仍旧跪伏在原地,听见皇上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却也难掩怒火。

“传旨!经查证,原江南节度使袁衡,多年来欺君罔上,罔顾天恩,竟勾结漕帮、私交党羽,贩卖盐铁,徇私受贿,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当株连九族,流放近戚。”

“七皇子楚逸,查证有功,但行事欠缺,急功近利,罔顾本分,故关押锦衣司数日严惩思过。即刻起,遣送回府,罚俸半年,禁足三月,以观后效!”

“是,微臣接旨,即刻就去传旨!”

“至于今夜锦衣司被纵火一事,朕限你三日之内自己了结,若是三日之后,你拿不出交代,堵不住悠悠之口,就提头来见!”

“是!今夜罪臣袁衡之党羽纵火行刺七皇子,意图杀人灭口,实属大逆不道!微臣亦有失职之罪,还望皇上恕罪!万幸七皇子并未伤及性命,求皇上准许臣追查缉拿罪臣党羽,将功折罪!”

不愧是皇上一手豢养的鹰犬,当即便把今夜之事捋的明明白白,轻重缓急拿捏得当。

“去吧!”

“谢皇上隆恩!微臣告退!”

四更时分,楚逸终于回到府里,纵使已经比原本预想的更快,但楚逸犹嫌太晚。

握着手里的铃铛,楚逸又是一夜辗转。

这晚,八皇子府上,也等来了远归的贵客。

楚凌看着眼前一路孤身,悄无声息地闯入他书房的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松,随即便笑开了。

“不愧是顶尖的高手刺客!竟将本王的王府视若无人之地,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近了本王的身!”

“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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